陈朝希气得面色铁青。
混蛋!以前的狗,竟然不听话了。
他使了个眼色,身后的侍卫就要把孟大人拖走。
陆清平已经把孟少爷藏起来了,孟大人根本没有后顾之忧,他此刻只想给自己出一口恶气。
“皇后娘皇,下官是先皇一手提拔的,对先皇感恩戴德、无不听从。 他老人家说‘番邦女子不能为后、所出之子不能为皇’,下官深以为然。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官竟然听从了皇后娘娘之命,唯二皇子马首是瞻。”
“机缘巧合之下,有一位高人替下官解了蛊,下官这才想起,是我救了一个卖身葬父的美貌少女之后。那人被我捆了起来严刑逼供,已经承认,这一切都是南蛮的计谋。他们那里风不调雨不顺,几年没有一个婴儿诞生,于是就想到这李代桃僵之计。”
皇后脸色愈发难看,冲着身边的侍卫吼道,“还在听说他胡说八道些什么?如此妖言惑众、诋毁本宫的人,还不赶紧拖下去。”
孟大人躲入人群之中,大声道,“各位大人如果不信,找贴身侍从问问自己的异常,再把自己弄伤流血。相信我,你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是会想起以前的。”
他不光说,还动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簪子,对着离得最近的人就扎过去,扎完一个继续再扎下一个。
场中之人骂声迭迭,也有偷偷给自己弄流血的。
一时间,有人呆若木鸡,有人幡然醒悟,还有人怒气冲冲。
皇后恨得咬牙,不顾其他,拿起腰间的铃铛轻摇起来。
很快,场中有大人抱着头痛呼,“好痛,痛死我了,太医,快叫太医救救我。”
“啊,我要杀了你。”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没有杀人,夫人不是我杀的,是她自己摔了一跤才一尸两命的。”
陈朝希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这些人真的中蛊了吗?
他下意识看向皇后,却见她一脸凶狠,嗜血般的眸子看着场中诸人,嘴角露着得意的冷色。
陆可为高声道,“皇后娘娘,你果然给很多人下了蛊!你们南蛮之人,是想取缔陈氏王朝吗?”
“二皇子,你要变成南蛮的傀儡吗?你对得起陈氏列祖列宗吗?皇氏宗亲族老,你们忍心吗?”
孟大人也高呼,“番邦女子不得为后,所出之子不能为皇。先皇遗训,谁敢不从?皇后狼子野心,南蛮人人可诛,各位大人,跟他们拼了,宁死不做窝囊废、不做行尸走肉的傀儡!”
有人应和,“跟他们拼了。”
当然,也有人殊死反抗。
御林军大队人马进来,手中长枪直指众位大人。
没中蛊的大人们瘫坐在地,有人号啕大哭,有人面如土色;
中了蛊的,有人捂着耳朵,尽力与蛊虫搏斗,不去听皇后铃铛声,有人忙不迭跑到皇后身边,寻求安全感。
看些与蛊虫作抗争的人,鼻子、嘴里、耳朵里都流出血来,他们害怕。陈朝希看着平时小意向自己献殷勤的人,全部跑到皇后身边,身子晃了晃,脸色白得吓人,“母后,他们真的中了蛊?”
皇后没有看他,手中铃铛不停。
她的心腹嬷嬷走向陈朝希,“二皇子,您站过来些,免得被那些乱臣贼子伤到了。”
她是皇后心腹之一,陈朝希往常对她甚好。
谁知,走到陈朝希两步之处,他突然暴发,将老嬷嬷一脚踢飞出去,眸子如火走向皇后。
“母后,这些人是不是全中了你的蛊,那几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皇后正要说话,却又发现部分御林军竟然停了下来,其中就有她亲自下蛊的姚庆,眼看着陆可为他们就要跑了。
若让他们跑出宫去,可还得了?
控制了他们,就是控制了康平王朝啊。
她急声大喊,“姚庆,你在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他们抓起来?”
姚庆举起自己鲜血淋漓的左手,扫了一眼二皇子,再看向场中诸人,朗声道,“各位大人,众所周知,我与继母向来不和,是皇后跟她合谋对我下蛊,我才成了唯她们之命是丛的可怜虫。”
“我姚庆堂堂男子汉,绝不做卑贱妇人手中没有感愧的傀儡之刃,我生是康平王朝的人,死是康平王朝的鬼!我——”
他话未说完,脸已变色,面上青筋浮现。
“啊——”他抱着脑袋痛嚎,扔下手中的长枪,对着柱子用力撞过去。
“儿子!”站在二皇子身边保护他的姚统领痛声高呼,一枪狠狠扎向自己大腿,顿时鲜血下流。
他瞪大猩红的眸子,狠狠看向皇后,“毒妇!你是不是也给我下蛊了?你想让我姚家全当你南蛮之人的走狗吗?我不!”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忠贞不二、效忠于先皇的。没想到,受了伤流了血,脑子痛出种种不适。
他用力拔出长枪,对着皇后扔过去。
钱嬷嬷等会功夫的老嬷嬷赶紧挡在身前,每人还不忘拉一个臣子挡在自己身前。
“噗噗”长枪刺入肉体的声音响起,场中惊呼震天,不会功夫的文官们,很多都吓坏了。
皇后——皇后她真的其心可诛,她要控制整个康平王朝的朝堂。
她该死!
悔啊——
“番邦女子不得为后,所出之子不能为皇。南蛮之人野心勃勃,皇后丧尽天良,人人得而诛之,众位大人,跟他们拼了。”
场上多是些读书人,姚氏父子一伤一晕,然后很快被蛊虫控制着,鲜血淋漓站起来捉拿那些大人。
不过半个时辰,中了蛊的没中蛊的,全部被绑了。
陆可为又恨又悔,“皇后娘娘把我等全杀了也没用,京城的百姓都会知道你们的真面目,你们跑不了的。”
孟大人等其他也道,“不错,天理昭昭,皇上他看得见!”
“皇后娘娘,皇上如此宠爱你,你却在他的灵堂之上大肆屠戮官员,你就不怕皇上找你算账吗?”有人怒问。
皇后扫了一眼皇帝的棺柩,唇畔扬起一抹笑,“皇上向来宠爱我、尊重我,他会理解我的。”
“皇上是不是被你下蛊了?”陆可为恨声问。
这种事,皇后自然不会承认。
她摇头,“自然不是,皇上是被宗族长气死的,族长愧疚自缢,陆大人一向效忠于先皇,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下去陪先皇?你不怕先皇黄泉路上孤单吗?本宫仁义,这便成全你的。”
她脸上挂着森冷阴毒的笑,看得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