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个奇怪的记忆，忽然涌上张天心头。
看到这真假重叠在一起的阎罗王，本体心中的疑惑一闪而过：“咦……这个全息投影好像太亮了，难道是今天是阴天，周围太暗才显得它更亮？”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除了留下一点记忆，倒没造成任何影响。
张天心中又惊又喜。
这就是自己想要的“擦边”效果。
在这种疯狂的探试中，找出因果律的本质。
坟墓这边。
本体已经将徐闻怼到阎罗王的脑袋前。
看到斗大的阎王脑袋在眼前，徐闻“啊~~~”的一阵怪叫。
看到徐闻这怂样，张天不禁发笑。
以后你气为师的地方多着呢，现在就先收收利息。
于是，阎罗王拳头大的眼睛，朝徐闻“哔哩哔哩”地眨了几下眼。
徐闻的怪叫顿时一收，心中发愣。
我是不是眼花了，阎罗王刚刚在对我“暗送秋波”？
呸！不对，是使眼色。
主管地狱的阎罗王，怎么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对自己挤眉弄眼？
自己跟他很熟吗？
哦……是了，我是仙师弟子。
刚才阎罗王还向仙师行礼，自称“小王”。
自己现在虽然没有成仙，但借仙师威风，阎罗王也给自己几分薄脸。
那这个打眼色是什么意思？
难道阎罗王是仙师请来，配合吓自己的？
嗯……不对不对，不能这样腹诽仙师。
自己有什么要求还是赶紧提吧，看着阎罗王的大脑袋怪吓人的。
如此一想。
徐闻从惊吓中镇定下来，作揖行礼，开口道：“在下张天上仙亲传弟子徐闻，襄阳人士，今请阎王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此时，一个记忆又浮现在张天心头。
此时的本体看到阎罗王眨眼，心中疑惑：“我有让AI加上眨眼的动作吗？还是说AI自由发挥了？”
这些全息投影，之所以会跟张天对答自如，自然是由AI控制的。
因此，AI会根据现场情况，有一定的自由发挥能力。
本体看到阎罗王眨眼，也仅仅是疑惑，并未深究。
但这一点疑惑的记忆，还是传递到张天脑海里。
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自己最为清楚。
两个额外的记忆传递下来，张天对因果律的作用，隐隐有一点感悟。
虽然这点感悟还很小，甚至都说不出来。
但确实感应到了。
说不定随着“擦边”的事件越来越多，自己会真正领悟到因果律的本质运行规律。
不过，“擦边”与“走火”，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尤其是跟本体有关的事件，张天也不敢太过明显。
坟墓这边。
徐闻提完要求，阎罗王很自然带走苏氏夫妇的“灵魂”。
在消失之前，张天法身察觉到粘罕的目光。
于是，阎罗王的眼睛一转，朝粘罕这边看了一眼。
粘罕如遭雷击，僵在囚车里，久久不敢动弹。
纵使他武力盖世，面对这超自然的鬼神，亦是吓得不轻。
等阎罗王彻底消失。
粘罕的心神像是解冻的冰水，终于能思考。
“阎罗王刚才盯我一眼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我得罪上仙，连阎罗王都想收拾我，以此来向上仙表忠心？”
“嗯……应该是这样。”
“自己的手下，平时可没少用这种方式，向自己拍马屁。”
“传说鬼神能够知人心，难道自己想逃走的心思被察觉了，阎罗王才用眼神警告？”
“如果是这样，就算逃了，天上地下，自己全无容身之地。”
“不能逃……不能逃……”
就这样，粘罕在心中给自己戴上了一道无形的枷锁。
这直接导致几天后，峡谷雪崩、土匪释放他时，他不敢逃。
反而将土匪头子当场击杀，以表心意。
…………
阎罗王事件后，车队继续往前走。
徐闻躲在车里，整天不出。
本体此时在照顾苏儿，倒没留意到徐闻的异常。
张天法身有些好奇，别不是真把徐闻吓坏了吧？
话说当初自己的本体也是草率。
贸然用阎罗王来吓古人，吓出毛病是大概率，没吓出毛病来真是幸运。
于是，张天将法身的亮度降到最低，透过马车的缝隙，观察徐闻的举止。
此时的徐闻，躲在车马里。
一手拿着硬笔，一手捧着一个小本子，愁眉苦脸。
小本子上面写了几行字：“阎罗王朝弟子打单眼，意有所示……”
写了几句。
徐闻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行不行，阎罗王都只敢打单眼，不敢明说。”
“可见走后门，给凡人改变投胎命数，是犯了天条。”
“我若是写出来，岂不是相当于贪官污吏，将自己的罪证写了出来？”
“不行，自己不能那么傻。”
“仙师固然不怕，自己有仙师庇护，估计也不怕。”
“但若是连累阎罗王，影响苏氏夫妇投胎，那大大的不该……”
喃喃自语到这里。
徐闻毅然将那几行字涂黑掉，一字不留。
又想了想，觉得不稳妥，干脆将这一页撕了下来。
扔到暖炉上面，直接烧了。
边烧还边感慨道：“唉……可惜这鬼神之事，世人无从得知了。”
做完这一切。
徐闻终于从愁思中回过神来，忽然心有所感，猛然地回头一看。
隐隐约约看到一个极其微弱、半透明的人影消失。
如此一来，徐闻更加坚定自己选择是对的。
“刚才窥探自己的是，到底是千里眼，还是阎罗王派来的小鬼？”
“如果是千里眼，自己写下来的文字，岂不是被天庭看到了？”
“应该不怕，自己将纸烧掉了，死无对证。”
“若是小鬼，自己若是不撕。”
“小鬼回去通知阎王之后，说不定夜里就偷偷过来请自己下地府一游了……”
如此一想，徐闻心中戚戚。
看着自己一个人坐的马车，感觉渗得慌。
于是，掀开布帘，走下马车，去找牛二。
“牛校尉……好久不见了。”
牛二顿时斜眼：“徐秀才，我们才一柱香的时间不见。”
“有话你就直说吧，你们读书人弯弯绕绕我听不明白。”
徐闻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周围：“咳……牛二，你一个人坐一架马车吧？”
牛二道：“当然，我是校尉，有资格独占一架马车。”
“咳……那就行。”徐闻道，“我也是一个人坐一架马车。”
“我看这天气寒冷，晚上……咱们搭个伙吧，这样比较暖和。”
牛二咧开大嘴，一点都不给徐闻面子：“哈哈哈哈，徐秀才，你是被阎罗王给吓到了吧？”
“你怕就说嘛，我去告诉上仙。”
徐闻急了：“你别乱说。”
“我是仙人弟子，岂会怕阎罗王。”
“我是给你机会，若是夜里阎罗王回来找你聊天，你守得住自己的魂魄吗？”
“嘶……”牛二、铁南等军士倒吸一口冷气。
刚才的阎罗王他们可是亲眼所见。
虽然大家都认为，有上仙在此，阎罗王应该不会对他们下手。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就算不被拘了魂魄，被阎罗王派小鬼上来警告一番，自己也得吓个半死。
铁南道：“牛校尉，若是你嫌弃徐公子，不如让我……”
“呸！”牛二怒道，“铁南你五人一车，敢跟我抢徐秀才？！”
…………
徐闻这边虽然有些小插曲，但车队依然走在时间长河原来的轨迹之上。
张天经过这两次“擦边”，找到了一些感觉。
开始寻找下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