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妤刚刚走到宴客的花厅便听见沐琳的尖叫声,因为正院和花厅隔得不远,这一声不详的叫声顿时令满厅人等俱都鸦雀无声面露惊疑.
王氏急了,”是正院出事了吗?赶紧过去!”
她说着提着裙摆便疾步奔了过去,剩下一众宾客俱都面面相觑,女人家都是喜欢八卦的,就有秦家的本家大着胆子笑道:”我们都不是外人,也跟去瞧瞧吧,要是有帮忙的地方,也能搭把手。”
众人都很好奇,有了这个借口也就不再迟疑,纷纷往正院跑去。
可当众人看到那血腥可怖的一幕时俱都傻了,有那心理承受力差的,立时便胃里翻涌,哇啦哇啦呕吐起来的。
王氏吓得魂飞魄散,一把拉过沐琳,斥责道:“这是怎么回事?让你伺候祖母,怎么会这样?”
说着又让人去请秦璩秦钺道等人进来,吩咐去请太医。众人也都帮着忙把唐氏移到隔壁的耳房,让丫头们打扫屋子。
沐琳嘤嘤直哭,“我也不知道,祖母好端端的就吐血昏过去了,我都吓傻了。”
也有人看不过眼的,帮着解围,“老夫人身子不好也不怪三小姐,还是让她先去梳洗换衣裳吧?”
乐妤站在人群外,不动声色,也带着微微的同情和伤感。
乐娴却十分怀疑,外祖母怎么会突然吐血昏迷?刚才可是沐琳和乐妤守着的,难道她们动了什么手脚?
太医和秦家的男人们几乎同时赶到,秦钺道更是奔到床前,眼眶泛红悲道:“母亲!”
太医把上脉,微微一惊,颓然地放下手,“国公爷二爷节哀,老夫人已经去了!”
能在这间屋子里待着的都是至亲,一听唐氏竟悄无声息地断了气,不禁满堂哗然。乐娴更是如闻霹雳,扑倒唐氏身上抚尸痛哭:“外祖母!外祖母!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秦璩虽对唐氏很是怨怼,也所惊不小,“什么?!”
老夫人怜悯地摇摇头,儿孙满堂却死得无一人送终,何等凄凉,人死如灯灭,以前的恩恩怨怨也都烟消云散了。
顿时秦家的儿女孙子孙女全都跪了下来,放声大哭,哀恸至极。
太医心中有些疑惑,这英国公府的老夫人虽然身体很差几近油尽灯枯,可也还能撑上个把来月,怎么会突然猝死?除非是又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秦璩到底经历风浪不同,短暂的哀伤之后便问太医,“内人怎么会走得这么突然?甚至儿女连送终都来不及?”
太医斟酌着道:“老夫人身体早已亏损殆尽,随时都有可能会离开,近来又受了这么大的打击,突然离世倒也是有的。”
这话无疑委婉地说明了唐氏的确是因病而死的,不是被人谋害。
乐娴却听在耳里愤懑不平,她痛哭不已,心里很是悔恨,嗖地站起来捏着拳大喊道:“沐琳,乐妤,你们到底跟外祖母说了些什么?!她老人家先前都是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离世?!”
老夫人一惊,呵斥道:“乐娴,住口!”却已经来不及了。
秦璩两眼一翻,紧紧地盯着站在一旁面色平静的乐妤,沉声道:“娴儿,你这话是何意?!”
乐娴不顾老夫人严厉的目光,梗着脖子道:“外祖父,刚才外祖母都是好好的,大家去用饭,我们姐妹们便留着陪外祖母,那个时候外祖母都安然无恙。要说受了刺激,刚刚得知噩耗的时候外祖母都挺了过来,怎么会现在发病?沐琳妹妹不喜欢我陪着,便叫我离开,然后就只剩下沐琳乐妤在。结果没多久外祖母就出事了,一定是你们两个口无遮拦,说到了外祖母的伤心之处,才活活气死她老人家的!”
沐琳自然不会干看着让乐娴攻击自己,悲愤地道:“娴表姐你这是什么话?我们都巴不得祖母长命百岁,怎么会气她?!况且,永宁郡主坐了会便觉得不舒服咳了两声,因为怕过了病气给祖母便先离开了,只剩我伺候着。你这话是指责我害了祖母吗?!”
众人联想到之前老夫人说乐妤昨夜吹了风,便对沐琳的话信了几分,对乐娴的指责不以为然起来。
秦璩面沉如水,“琳儿,你说的是真的吗?永宁郡主是先走的?”
他不会怀疑沐琳这个亲孙女,自然对势不两立的乐妤十分怀疑。
沐琳很肯定地道:“是的,祖父,琳儿不敢撒谎。当时祖母身边的嬷嬷和宝玳也都在,都可以作证。”
唐氏身边的嬷嬷和宝玳见唐氏突然死了吓得魂飞魄散,生怕会获罪,虽然知道乐妤单独跟唐氏说了话也不敢拆穿她,期望着沐琳会保住她们,“国公爷,三小姐说的都是真的。”
秦璩不信别人却不会不信唐氏身边的心腹,闻言沉默了下来。
乐娴却很不甘心,还要再说却被沐琳眼疾手快打断道:“娴表姐为何会这样指责我和妤表姐?还说我不喜欢你伺候祖母,这是如何说来?咱们姐妹向来亲厚,我怎么会这么想?”
乐娴气得浑身一直颤抖,她对唐氏感情很深,哪里还能忍气吞声?刚要反唇相讥,就被一直沉默装文静的苏沅芷拉住了,“妹妹,你孝顺外祖母,跟她老人家感情最好,我们都知道。外祖母乍然离开,你悲痛欲绝我们也都明白,才会错怪沐琳和四妹妹的,咱们都是一家人,她们也不会怪你的,你也不要太内疚了。倒是外祖母去了,咱们该早些布置起来才是,一家人在这里争吵,倒让亲戚们看笑话了。”
乐娴别人的话听不进,对苏沅芷却很是信服,愣了愣便闭上了嘴只无声抽泣。
乐妤心中冷笑,苏沅芷说话八面玲珑,深谙大事化小之道,一口抓住是一家人,大家都明白她的心情说事,让乐妤和沐琳也不好再穷追不舍追究她,当真是难缠!
王氏抹了泪,向秦璩请示,“父亲,如今母亲突然走了,怎么做还要您老人家拿主意。”
一番争吵没有个结果,秦璩也没了辄,挥挥手道:“布置起来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