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只能随着众人恭恭敬敬地道:”谢郡主.”人群里的葛巾身孕也有八九个月了,就快临盆,吃力地扶着丫头的手起身,满眼却都是替乐妤高兴的喜悦.
一行人簇拥着萧邦维顾氏去了和凝堂,老夫人容光焕发,打扮得焕然一新,端坐在正厅,看着众人进来,含笑道:”总算回来了,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见乐妤的惨状,她更是动容,连忙招手,”快,给郡主搬个软榻来.”
乐妤受宠若惊,”祖母,不必这么麻烦了,我坐着就好.”老夫人嗔道:”这有什么麻烦的?都是一家子,你有伤在身,难不成还有人挑理?快好生歪着,不准推脱.”
老夫人的态度很明显,乐娴和周氏皆是银牙咬碎,乐娴心里就更是五味杂陈,以前祖母虽然也亲近乐妤,可却从没像这样亲昵随意过,萧家的天,真的是要变了!
乐妤不好再推,顾氏也心疼女儿,亲自扶着乐妤在贵妃榻上躺着.老夫人笑眯眯地道:”你们走了这么久,却不知家里也有喜事发生.”
看着她故意卖关子,乐娴连忙凑趣,”什么喜事?祖母快说说,好奇死我们了.”乐妤也好奇地看向老夫人,萧家人丁单薄,还能有什么喜事?
老夫人看了一眼低垂眉眼,晕生两颊的顾氏,呵呵笑道:”你们表哥顾邈乡试中了举人,可不是件喜事?”
顾氏微怔,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老夫人看得好笑却不说破,萧邦维和乐妤都愣怔了一下,萧邦维没察觉到不妥,欢喜道:”这的确是好事,顾邈那孩子读书向来认真,中了举明年就可以参加会试,一旦中了,仕途也就好走许多.那咱们得去恭贺恭贺才是.”
乐娴心中冷笑,这也算是喜事?就算是也是顾家的喜事,管我们什么事?
乐妤也笑道:“那舅舅舅母岂不是高兴坏了?可会摆宴席?”她心中却奇怪,顾邈中举虽算得上喜事,却也不值得祖母在家里特地拿出来说啊。
顾氏柔声道:“大哥大嫂都觉得这不过是邈儿才起步,一星半点的成绩罢了,大摆筵席未免太过招摇,便决定只家里人坐一坐,时间就是后天。”
萧邦维兴致勃勃,“那敢情好,到时候咱们带着几个女儿一起去,热闹热闹。”
乐妤面上笑着,却突然道:“祖母好坏,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吧?逗得我心里痒痒的,太吊胃口了。”
众人都一愣,乐娴更是暗怒,还有?
老夫人哈哈大笑,浑浊的老眼中闪过顽皮,“你们这些人,都及不上妤丫头一个聪明。”
萧邦维醒悟过来,哑然失笑,又拿自己老母没办法,只得摇头苦笑,“母亲兴致真好……”
“老大,你又要做父亲了。恭喜你了。“老夫人打趣道,促狭地拍拍萧邦维的手。这句话一出,顿时满堂寂静,就连周氏乐婉等人都睁大了眼,一脸惊异。
乐妤心跳如擂鼓,失声道:“什么?”乐娴却比她还要失态,惊骇无比地道:“怎么可能?”她脱口而出的话并没引起众人的注意,唯有顾氏一边脸红一边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妤儿说得不错,她当真是对自己有别样心思的,要不然断不会说这样的话。
萧邦维腾地起身,脸色涨得通红,似惊似喜,似茫然似不信,喃喃道:“母亲,您说什么?再说一次?”
老夫人哈哈大笑,“顾氏有喜了,你要做父亲了!”
再次得到了确认,萧邦维这才觉得满腔的欢喜简直快要从胸腔喷涌而出,他和顾氏成亲这些年,唯一的缺憾就是没个孩子,却不想如今老天眷顾,萧家列祖列宗保佑,年过四十自己还能再有一个孩子!
乐娴彻底呆了,怎么可能?顾氏怎么可能怀孕?不可能的!难道是假孕争宠?乐娴脑筋转得很快,没理由啊,父亲一直专房独宠,顾氏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着众多晚辈,顾氏羞得面色羞红,喃喃自语,”是偶然间得到木雪衣木公子看诊开方,才能调理好身体终于怀孕,实在是祖宗们保佑.”
乐妤是最高兴的,不枉自己求了木雪衣,母亲真的怀孕了!她也再次庆幸自己把乐娴也给支了出去.否则自己不在,母亲的异状只怕瞒不过乐娴,这个孩子只怕也没机会让众人都知道了.
萧家已经十来年没有添过丁了,因着这巨大的喜事,老夫人早准备好在和凝堂摆宴,一家人团圆庆祝,席间更是对顾氏细心呵护,周到无比,把前些日子照顾葛巾的精神和遗憾全都移到了顾氏身上,看得乐娴脸色铁青,难看至极,所幸也没人看她的脸色才不致穿帮.
乐妤身子不好,草草吃了几口便早早回房了,家里的丫头们早就备好了水,几个丫头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乐妤洗了澡,没有让伤口沾到半滴水.京都的天气已经很热,乐妤重伤未愈,却不敢用冰,屋里便热得不行,只能让小丫头们不停地打扇纳凉.
乐妤舒服地在熟悉的床上伸直身子伸了个懒腰,”还是家里好啊,草原上虽然新奇,呆久了还真是要命.”
草原一行,死了菱歌和绣衾,五个大丫头便只剩了三个,珠玑几个的事情也多了起来,珠玑抹了把汗,笑道:”那是自然,咱们京都倒还好,听说江南那边的富贵人家才是真的懂享受,起居饮食讲究得很,不比咱们这样的人家差,更多了不少海上来的舶来品,好用不少.”
乐妤翻了个身,”那咱们也弄来使使,让你们也省些力气.”正说笑,顾氏进来接话道:”使什么?说来听听,娘给你弄来.”
她一心挂着女儿,又有孕在身,连饭都没吃好,便赶了过来.乐妤连忙扶着青玫坐起来,”娘,您怀着身孕呢,又过来做什么?小心动了胎气.”
顾氏在床边坐下,不错眼地打量着乐妤,不由分说地道:”把衣裳褪了,让娘瞧瞧.”说着忍不住红了眼眶.女儿这个郡主的称号是拿命换来的呀,如果可以选择,她宁可让乐妤不要这个劳什子的郡主!
乐妤脸上微红,嗔道:”好端端的,褪什么衣裳?而且都已经结疤了,也没什么好看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