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们还有票票吗?莫问跪求。。。。)
这一天乐妤安静地呆在了家里,没有半点去看热闹的心思.只绿竹皱眉小声道:”只可惜剩下渑国公老夫人这个老虔婆凭着太后的面子活了下来,只怕她还会疯狂报复.”
乐妤静静地翻过一页书,”目睹儿子媳妇,孙子孙女,全部死在面前却不能相救,这才是人世间最大的痛苦.死去的人无知无觉,再多的烦恼恐惧都不能奈何,可活着的人却要承受独自苟活余生悔恨所带来的无边苦痛,对她来说,这才是最残忍的.更何况,蒋浩宇的独子才两岁,逃过了一劫,也是渑国公老夫人唯一的希望,她不会再有心情和勇气去报复.更何况,她应该找谁去报复呢?”
珠玑将热腾腾的红枣银耳汤放在乐妤书案前,静静地道:”不错,这场祸事是蒋浩宇自己做下的,又能怪谁呢?”
乐妤心头有些烦躁,放下书端起银耳羹抿了一口,任柔滑清甜的汤汁滑过干涩的喉咙:”京都所有人都知道,渑国公府欺君罔上,让蒋吴氏瞒天过海得以逃生,却被华慧长公主和定安王妃撞破,又与旁人有何干系?”
归根结底,若蒋浩宇自己是个清醒的,便不会受程凌烨淡淡几句挑动,便犯下这样连累家门的事情.乐妤不过是顺水推舟,加快了渑国公府的覆灭进程.那日程凌烨的开解,也让乐妤打开了郁结,虽还是心中不舒服,但却能正确面对了,而不再有负罪感.
珠玑望着窗外飘洒的雪花。叹道:”这应该是最后一场雪了,快要开春了.”乐妤回过身,这几日朝堂陷入诡异的安静,所有人都战战兢兢,毕竟渑国公府说倒就倒,不见皇上有丝毫留手,手段狠辣干脆。尽显天威浩荡。莫可抵御.
乐妤凝神望着窗外的雪花,突然起身,”走。去夫人那里看看.”
珠玑不敢拦,只得给绿竹递了个眼色,自己拿起翠色大氅给乐妤穿戴好,软声道:”即使要过去。也要穿厚实些,这个天气冻病了可不是玩的.”
绿竹手脚麻利地将紫铜刻花海棠手炉子装上热乎的银丝炭。塞进乐妤怀里,笑道:”路滑,换双木屐子吧.”
乐妤摇摇头坐下来踢掉脚上的描花绣鞋,她最不喜欢穿那东西了。”换双鹿皮靴子就好.”珠玑亲自蹲下身为乐妤换上大红色金边的靴子,仰脸笑道:“奴婢陪姑娘过去吧。”
乐妤看了看天色,“这时候过去晚饭想必就在那边吃了。你们几个跟过去连饭都吃不安生。还是我自己去吧,下着雪呢。你们不必等我,早点吃过饭歇着。”
菱歌夹着一身寒气捧着几支带雪怒放的梅花进来,嗔道:“那怎么成?姑娘身边没人可不行。反正我也刚进来,不如我陪姑娘去吧,连衣赏都不必换了。”
乐妤见她脸蛋鼻尖都冻得红红的,怜惜地用温热的手暖一暖她的脸颊,“这屋里没花也不碍事,何苦又去受冻折花?要去也让小丫头们去罢了。”
菱歌笑嘻嘻地浑不在意,“她们哪里会折?折回来也是歪七扭八地,倒可惜了那瓶子。”
说话间绿竹已经麻利地换了衣裳也披上了斗篷,含笑道:“就是这样,我和菱歌陪着姑娘吧。珠玑姐姐留在屋里,要不等姑娘回来屋里炕也是冷的,茶也是凉的。”
珠玑想想也是,屋里不留个人也不行,绿竹武功不错,有她在,姑娘应该也安全,“那好吧,你们两个伺候姑娘,我在火盆里煨些红薯,给你们留几个。”
庄子上送来的红薯皮薄个大,烤过之后香甜软糯,味道极好。菱歌眼里亮晶晶的,边撩起帘子边欢喜道:“那敢情好,千万多留两个。”
雪下得不大,又已过了年,冰凉的雪花落在脸颊也不再像寒冬时分那般冻到骨头里,而只觉得冰凉舒爽,头脑一清。
瑶华居门口的丫头们见乐妤来,纷纷殷勤地打起帘子,赔笑道:“天上正下雪呢,姑娘怎么过来了?”
乐妤刚要含笑答话,便听见顾氏屋里传来嘤嘤的哭声。乐妤笑意微敛,便站在了门边,只看了门口打帘子的绿芳一眼。绿芳会意,小声道:“大姑娘二姑娘在里头呢。”
乐妤眼波流转,却不说话,只静静聆听里面的动静。
“。。。。。大伯母,求您帮着说说话吧,我娘也受到教训了,连年节也没接回来,孤苦伶仃地住在家庙里,还不知怎样呢?听说最近又病了,庙里那么冷。。。。。。”
乐妤垂下眸,遮住眼底的冷意。
顾氏有些为难,这周氏当初犯下那么大的错,把她送到家庙也是应该的。老夫人不表态,她怎么好说让她回来呢?
乐娆坐在乐娴下首,锦帕捂着脸嘤嘤哭泣,似是极为伤心,“我知道是我娘对不起大伯母,她也知道错了,日后再不敢了。咱们到底是一家人啊,您是最心肠善良的,就帮帮我吧。”
顾氏见乐娆这样子也有些不忍,暗叹一声就要硬着头皮答应,乐妤心中有了数,也就不再听,径直走了进去,“二姐姐这是怎么了?大年下的倒哭起来,也不怕晦气?”
芳景芳姿在屋里伺候着,正满心不喜乐娆在顾氏屋里哭泣,碍于主仆却不好说她,见乐妤来了无不大喜。芳姿连忙上前亲自为乐妤脱下大氅,笑道:“四姑娘来得正好,二姑娘的金豆子都快把夫人的屋子淹了。”说着便不动声色地刺了一刺乐娆。
乐娆的哭声鲠在喉咙里,她是打听好了乐妤不在这里才来的,到底是谁报了信,这丫头来得真快!
乐娴笑得很温婉,“四妹妹也来了,快过来坐,这里火盆燃得好,暖和些。”
乐妤先给顾氏请了安,才依着乐娴坐下,笑道:“二姐姐怎么了?有什么委屈说出来听听,妹妹一定给姐姐帮忙。”
顾氏见了乐妤,满心欢喜,柔声道:“你二姐姐担心你二婶,怕在家庙里过不好,想求你祖母把你二婶接回来养病。”
乐妤目光同情地皱眉,帮腔道:“二姐姐心系亲娘也是应该的,何况二姐姐的好日子就在九月里,二婶作为生母也是应该打点事宜的。”
乐妤的话软绵绵的,乐娆却心中一凛。她今日跑来顾氏这里哭诉,就是仗着顾氏绵软,周氏又是因为毒害顾氏才被赶去家庙的,她这个当家主母要是不肯答应求情,便是心胸狭窄记恨周氏这一点想要逼着顾氏去求情的。至于为什么,却是被乐妤一口道破。她跟袁家订了亲,现在便要开始打点嫁妆,没有周氏这个亲娘在,一则公中不过面子情,二则也怕袁家有不满,这才跑来想要拿捏顾氏。
乐娆讪讪地道:“四妹妹说的哪里话,这些事情有大伯母做主,我放心得很。只是我娘病了,这天寒地冻地。。。”
乐妤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耳边的琉璃珠子耳坠也随着晃动,“这可就难办了。隔得这么远,二姐姐担心也是有的。不如,我跟祖母说一声,让祖母同意二姐姐去一趟家庙照顾二婶,等到病愈再回来,这样既不违了祖母的吩咐又全了姐姐的孝道,二姐姐你说呢?”
乐娆气得捏紧了帕子,却又怕乐妤当真去求老夫人,脸上变了色却不敢翻脸,笑得十分勉强,一时进退两难。你说你母亲病了,担心得紧,我就让你去她身边好好侍疾全了你的孝心,乐娆能说什么?要说不想去,那她先前说的那一番情深意切的孝心岂不是假的?要说去,她却不敢。天知道这一去什么时候回得来?家庙那般清苦,她才不要去呢!
见乐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屋里的丫头们个个都感到一阵痛快。还是四姑娘有办法,看二姑娘还装可怜不?
乐娴放下茶盏,终于开口了,声音柔和婉转,“四妹妹说的是,二妹妹,你担心二婶我们也都明白,只是二婶本就是去思过的,若还像在府中一样,岂不失了祖母要她改过的本意?你今年就要出阁了,嫁衣啊,见面礼什么的都还不齐备,还该在房里绣嫁妆才是。家庙虽然清苦,大夫丫头还是有的,二婶只要安心服药,有丫头伺候着,天气暖和就该痊愈了。等到你出嫁二婶再回来,一家子高高兴兴地岂不是好?”
她这圆场打得好,乐娆立刻便顺着台阶下来,惭愧地道:“还是大姐姐思虑周全,我一时担心就糊涂了,还扰了大伯母的清净,真是对不住。”
顾氏能说什么呢,只能好言好语地劝慰:“这有什么?你为人子女,尽孝道是应该的,就是你们祖母也不会怪罪的。”
乐娆状似感激地点点头,帕子掩饰下的眼睛却闪过恨意。眼看葛巾那贱人怀了孕都快四个月了,要是等她生下儿子,这府里哪还有她们母女的地方?她急着要周氏回来,也是要辖制葛巾之意,却偏偏被乐妤挡了。要知道,老夫人如今还挺看重顾氏,若顾氏却不过情面开口求情,老夫人也就不好驳她面子,多半会网开一面放母亲回来。。。。
顾氏见乐娆失望,也有些不好意思,便道:“你们姐妹几个难得凑在一起,今晚上就在我这里用饭吧,我让厨房做你们爱吃的。”
乐娆哪还有心思留下来,婉言谢绝道:“多谢大伯母了,只是葛姨娘孕吐厉害,院子里又没个中用的,我还得回去看看她。”
葛巾有孕,二房又无主母,乐娆急着回去也是人之常情,顾氏便歉然地道:“也好,那就改日吧。芳景啊,去把我那尊玉如意取出来让二姑娘带回去给葛姨娘安枕,许是孕吐会好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