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般大惊小怪的做什么，不就是喜欢男人吗，有什么可避讳的”
白泽甩开他的手，从锅里捞了两片肉当零嘴
林星左右看看，见没人听见才终于放松下来
“白公子可不敢胡说，男子相恋，有悖人伦，若是被人听见了是要被笑话的”
白泽可算是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但是他又不能明着给他说
“我们南幽民风开放，官府给的律法册子难道你都没有看”
“律法册子，律法册子有什么？”
衙门确实挨家挨户给他们发过一本书让好好读，但是他们大都不识字，即使请了夫子扫盲认得几个之乎者也，平日里也没时间看书
白泽一脸惊讶的看着他：“难不成你不知道，我们南幽是允许男子通婚的”
林星比他更加惊讶：“什么？南幽竟然真的允许男子通婚”
白泽一脸的不怀好意：“你用了竟然这个词，难不成之前还有谁跟你提到过这个事情？”
林星慌忙摆手：“没有没有，从未有人提过，我就是一时好奇罢了”
白泽知道林星是个面皮薄的，这秘密既然只有他跟霍刚知道，那他们外人自然是不好多问
“之前县令大人就同我说，说你们边远小国来的都思想封建，我还不信，如今看来竟真是一帮无知小民，难怪县令大人都等不及明年，早早的就把扫盲任务提上日程”
这话说的林星还有些不好意思，他之前总觉得县令大人要人识字没什么用处，如今才知道是自己脑子不好使了
白泽塞给他一本律法册子，他晚上照着烛火看了许久，他其实到现在认识的字都不多，看了半晌就认识男子什么什么规什么什么礼
“这些字怎么这么复杂，笔画好多”
他恨自己识字不多，又不敢拿着书去外面问，只能厚着脸皮敲开霍刚的房门
“这么晚了，有事？”
林星递给他一本书，那是他从屋子里翻腾出一本千字文
“那个...师傅...我想学认字”
他其实也不想来的，但是在这青石县，除了霍刚，他真找不到第二个愿意耐着性子教他读书写字的了
霍刚的眼神复杂：“明天吧，今天太晚了”
林星似乎想到什么，脸烧的厉害，霍刚别过脸，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读书是好事情，但夜里看书伤眼睛，明日摆摊的时候你把书带上，我抽空教你”
林星别扭的嗯了一声，转身没有听到关门声，便又回过头来
“师傅，我还有件事情跟你商量”
“你说”
霍刚看着他思前想后的样子，心里有些难受，想来那件事情之后，林星是不想在这里呆了
“你说吧，有什么想要的，我都会尽量满足你的”
林星似乎是做了什么巨大的决定：“白公子说，等过了年，那个小摊可能会转给我，我娘也想要那个小摊，我..我不想..”
“你不想把小摊给你娘？”
林星别扭的点头，霍刚有些意外
“你为什么不想把小摊给你娘？”
“我已经把我的工钱都给她了，小摊要是也给她，我会活不下去的”
他几乎不用想都知道，一旦他把小摊给了他娘，以后这摊子上的每一分钱都是张家的，跟他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师傅，我知道我有些不孝顺，我挣了钱还是会给娘的，就是...”
“我可以跟县令大人说一声，这个小摊以后归我，你替我经营，盈利我们七三分，你七我三，对外就说你还拿的是死工钱”
林星立刻转悲为喜：“谢谢师傅，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天上飘下来的雪花落在林星头上，他笑脸盈盈，看得霍刚晃了神
“师傅，我说过，那天的事情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你没必要躲着我，本就是酒后乱性，我不怪你，毕竟，我自己也没.....总之，我希望师傅不要受到那件事情的影响”
霍刚微微点头：“我知道了，天晚了，你早些睡吧”
说是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身边的人还是能感觉到这两个人之间好像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看不清，说不透，可就觉得哪里怪怪的
霍刚和林星迟迟没有进展，白泽沮丧的很，中午给墨司卿做了饭，就又跑到铁匠铺来探听情况，然后就看到林星在看书，虽然看的是画册
“你这不好好做生意，在这里看什么画本子呢”
林星一脸的沮丧：“做生意，你看我这哪里有人”
冰天雪地的，谁出来吃他这混着冰碴子的烧肉
“这段时间的生意没有之前好了，天冷了，做出来的肉一放上来没多一会就凉了，人家买这零嘴就为图个新鲜嘴馋，一片两片的肉食，没必要回去再架个火，所以我想要不要换个吃食，如今能来我这里的都是往来的客商，人家又不缺钱，干甚要来吃我这清汤面”
刚摆摊的时候，整个青石县就他一个卖吃食的，往来客商没得选，只能在这吃，如今县里开了几家客栈，还有饭馆子，大冬天的，哪里不比来他这里吃碗清汤面强
白泽也觉得有理：“那你想换什么吃食，你这摊子主打的就是薄利多销，可不能太贵了”
“不贵不贵，我想卖鱼面”
一条鱼少说能做十几碗面，如此算下来一碗的确不是很贵
“你这么大个摊子要是光卖鱼面就太单调了，你要是真会做鱼，我可以给你弄个大桶来，你卖鱼面的同时还可以卖鱼粥，既不耽误你煮面，还能多挣一份钱”
这计划是很好，可林星还觉得不够，他觉得这摊子这么大，还应该在卖点其他的花样才行
白泽觉得林星好像有些变了，现在做事比以前干练多了，就拿换吃食这事来讲，前脚跟他说想换，后脚鱼面鱼粥的招牌就打出来，还专门让霍刚给他写了个牌子
“这大早上喝一碗热腾腾的鱼粥可真舒坦”
林星的新产品肯定是要铁匠铺的大家试吃了才敢卖，好在大家对他的粥还是非常认可，很多客人都很喜欢，他这个小摊子就又红火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