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又道:“刘远,当初你在日本的时候,如果你是大奸大恶之人,在我摔下火车的时候,你要取我性命,轻而易举。后来,我们被日本人围攻,要不是你出手,我和阿幺妹公主哪里逃得出日本人的手掌心。可见,你并不是要害人,是使命在身,才会身不由己,是不是?”
刘远听了,也没有说话。
林风又道:“其实,对于刘氏家族,理解你们祖先的初衷,是担心僰人会找你们报复,但你们想一想,如果几年,甚至几十年,可能会有仇恨,但四百多年了,他们还会对你们下手?”
说到这里,林风侧着身,两只手平伸开来,对着阿丛和明空大师,道:“如果现在还是在明朝,我都可以理解。但现在是新中国,是一个全新的社会,在这个社会里人人平等,大家都可以自由、安全的生活在阳光之下。”
“阿丛王,你和你的三千人,完全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这个太平盛世,不会有人欺负你们,不会有人伤害你们。”
“而刘氏家族的人,你们也完全可以把那些一直压得你们喘不过气来的所谓祖训给抛开,想做什么事,就自由的去做,想谈恋爱成家生孩子,就大胆的去追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这样不更好么?”
“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些三千僰人甲士,他们竟然来到了这个时代,就受中国的法律保护,你们伤害他们,就是伤害中国人,我们的国家,会让你们随意伤害他们吗?”
林风的话,让刘氏家族的人一个个都陷入了沉思,正如林风所言,他们一直都是不得不做这件事,如果可以,当然不会做。如今面对三千甲士,要是对方不攻击他们,他们自然不会出手。
而那三千甲士,也和刘氏家族的人想法一样。特别是林风告诉他们现在是一个平等美好的时代,比他们梦想中的样子,还要好出许多,他们更不愿意死在这场毫无意义的战斗之中。
林风看出双方的想法,便紧走几步,来到僰王阿丛所站的高台之上,对着四周的人抱了抱拳,道:“我知道,大家都不愿意做无谓的牺牲,就请大家都放下武器,好不好?”
不管是刘氏家族的人,还是那三千甲士,大家都希望能放下武器,但明空大师和阿丛没有开口,他们都在那里等待。
林风看到此情形,便对明空大师和阿丛王道:“两位首领,能不能就此放下武器,大家捐弃前嫌,握手言和?”
阿丛王怒道:“我在这里封了四百多年,就你几句话,就让我的血海深仇消失了?!任你巧舌如簧,我也不会放过这帮龟孙子!”
明空大师也道:“林风兄弟,不瞒你说,四百年来,我们刘氏家族确实努力保持一颗善心,但有时却也不得以而为之。”
“例如你看到的七十七衣冠冢,其中,那每一个衣冠冢的名字,都对应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而这些人,都是四百多年来,曾经钻进到石船下面的。”
“我们担心他们泄露了石船的秘密,便把他们控制了起来。以前是把他们送到海外,让他们隔绝和这里的联系。后来社会发展了,就像你的老师他们,我们就不得不软禁起来。这些虽然不是伤人性命,但也是禁锢了人的自由,也是佛祖不允许的。”
“其中,最最要不得的,是那些失魂,他们虽然都是大奸大恶之人,但我们滥用私刑,也是要下地狱的事。”
“今天,你看到在场的这些我带来的,已没有一个“失魂”,虽然使用他人的遗体,也是非法,但我们也确实没有那么多人手对付这三千兵甲,这么多遗体,也是四百多年的时间,一直积攒下来的。”
“还有,你的战友石飞,我也听说了。那是我们刘氏家族四百多年来最伤天害理的一件事,等今天的事情结束,如果我还没有死的话,就让我接受审判,为我们的恶行赎罪!”明空大师一番言辞,说刘氏家族的人都感动得流下了眼泪。
林风听他说起石飞的事,心中不禁又怒又恨,但当前双方的战斗一触即发,他只得强忍下来。
“但是,对于这些僰人,其他的我都可以放过,包括阿幺妹,她还杀死了郭开,我们先祖刘统正室的弟弟,我都可以不追究”,明空大师的话音突然提高:“但这个阿丛,我绝对不能放过。因为我们先祖声明过,一定要手刃此人。”
林风听了,大声道:“先祖说的,就可以不管不顾,一定要遵守吗?”
明空大师笑道:“林风兄弟,你们这一代人,对此已经淡漠了,但我们这一代人,还是要遵守的!”
说完,明空大师对阿丛大声道:“阿丛,我今天愿意听林风的,他是你的女婿,你能有这样的女婿,是你的福份。现在,我们不把仇恨传给其他人,不管是我的人,还是你的人,我们让他们都不掺和进来,就我们两人决一生死,你敢不敢?”
阿丛听了,大怒道:“有何不敢。我今天定要拿了你这刘显后人的人头,给我死去的僰人报仇!”
“父亲,让我来替你吧!”,刘星和刘远都拉住明空大师。
明空大师对他们深情的笑了笑,道:“怕什么,就算死了,我也是死得其所。你们年轻,还有好久的好日子要过,就不要掺和了。还有,如果我死了,一定要找到你们妹妹!”
这边,阿幺妹要替阿丛出战,阿丛道:“女儿,我是僰王,这种时候,理所当然应该是我出头。不然,我枉为人王。如果真的能让我一个人解决这种仇恨,是我的光荣,就算是死,也值得。”
“记住,如果我死了,不要再给我报仇,把三千个将士们保护好!如果这个社会真有那小子说的那么好,让他们享受享受做人的快乐!”
说完,阿丛拿起黑缨枪,冲了上去。
明空大师也提着金头九环铜禅杖,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