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姚婉后,林风马不停蹄,迅速赶回棘城。
到獒府大门时,邗辛看到林风,赶紧走上前来,拉住他的缰绳,道:“世兄,你到哪里去了,棘侯都派义兄来找了你两回了。”
林风道:“时间太急,我回獒邑去了一趟。今天就要走,无论如何要告诉他们一声。”
邗辛并不知道林风此去再不归来,道:“也是的,不然嫂子下次见你,还不扯掉你的耳朵。”
说起姚婉,林风的心里总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她,但真要想哪里对不起,也好像说不出来。
邗辛又道:“世兄,你的衣物,我都给你收拾好了,你这就到棘侯宫去吧,我把你的东西都装在车上,到时候给你送到城门口。”
林风想到棘侯可能已等了许久,忙飞身上马,往棘侯宫赶。
到了宫门,正遇到棘优在门口张望,看到他,忙道:“叔父,你总算回来了,父侯在里面,你快进去吧。”
进了棘侯宫,棘侯远远的看到他,大踏步的走上来,道:“兄弟,可算来了。”
然后拉着他的手,走出宫门,往乾坤台走去。
乾坤台是一个圆形的平台,高一丈,是棘国的一重要庆典场所。它正对着棘侯宫,在棘城中轴线上,前面就是棘城门。棘国国土面积狭小,所以不管祭天、祭地,还是加冕、出师,各类重大活动并不分类,都在这里举办。
为林风送行,在这里举办饯别礼,也显示出棘侯对林风的重视。上一次,棘优带领部众离开棘国,到新的封地去,也是从这里出发的。
而这一天,本应为棘优送行的,棘侯特的让棘优再留一天,可见林风在棘侯心中的分量。
一番礼仪下来,林风告别棘侯,坐上邗辛为他准备的车辇,慢慢的出了城。
邗辛带着50名亲随,跟着林风,要陪他一起,直到棘国的边境,林风本想推托,但邗辛心意已决,也只好听任他了。
出城一路,都有老百姓往林风的车辇上送上自己家中最珍贵的东西,林风不受,百姓坚决要表达自己的心意,说林风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怎么都要让他收下。
林风也只得收下了。
出了城门,走了不到五里地,前方有几个人站在路边,走到跟前,竟是萧策和他的几个亲随。
萧策走上前,对林风深施一礼,道:“獒皇大人,林风大人,罪臣在此有礼了。”
林风忙下马回礼。
萧策道:“我还是叫你林风大人吧。这次萧棘之战,败在你手上,我是心服口服,但仍很有怨气,后来看你如此礼待我萧国战俘,又有几名亲随向我说起你的深意,我方觉得林风将军乃是真的仁义之士也,听闻你要离开棘国,带罪之身,不便在城中为你送别,只得在此为你送别了。”
林风感谢,对萧策道:“萧将军,我愿救你,也是看你是仁义之人,在山穷水尽之时,也和兵士同甘共苦,若你能是萧侯,萧国不会落到如此田地。”
萧策连称不敢。
林风继续道:“之前所说萧国灭国之事,并非诳骗你们。如果可以,萧将军尽快将家眷接到棘国,以避战祸。等萧国国破之后,你可留在棘国,也可回到故地,但回故地后,或会被迁到鲁国,切记切记。何去何从,但凭萧将军定夺!”
萧策听了,长叹一声,道:“我萧策本是萧国之人,却不能为国分忧,真是枉活人间。”
林风劝慰道:“萧将军,请勿怪我将你留在棘国。你若归国,必为小人所害,我想为萧国留一仁义之人,在覆巢之下,留一完卵而已。”
萧策拱手道:“先生之意,我萧策已知了,此行路途遥远,请先生多多珍重。”
几个萧策的亲随也上前来,向林风施礼道别。
告别萧策,又行了二三十里,到了浍水,但见原本的荒野,已经被整齐的分割成小块,许多民众正在拓荒。
邗辛道:“世兄请看,那些都是棘萧大战的俘虏,若在以往,哪有俘虏之说,都在战争中被全部杀死,侥幸被俘的,也往往会被杀掉。你是开了降俘的先河啊!”
邗辛继续道:“不仅如此,这些降俘能安然的在棘国生活下来,也在于你的精心安排。”
这时,一田间劳作的人认出林风,惊喜的大叫道:“是林风大人,是林风大人!”
他的话一出,四野之中,许多劳作之人都停下劳作,看到是林风,纷纷围了上来。
邗辛有些担心,让50多名亲随围在周围,以防不测。
林风笑道:“世兄放心,他们原本在萧国为奴,在此削去奴籍,变为平民,生杀予夺,不再任人支配了,加之我让萧国赔了半年的军粮,解决了他们的生计,他们绝不加害于我。”
果然,这些放下长矛,扛起锄头的降俘到了林风车驾前,纷纷大喊道:“林风大人”,然后纷纷跪拜于地。
林风忙下车,叫众人快快起来。
降俘们纷纷向林风表达自己的感谢。
林风看到其中一人耄耋老者,问道:“当初萧国的兵士中,有你这般年长的么?”
老者笑道:“林风大人,我非兵士,是归降之人的父亲。你的仁义之名,早已在萧国传遍,很多像我这样的人,都偷偷带着家小,到了瑗城,询到儿孙的位置,举家搬迁过来了。”
林风听了,有些意外,他原本想让俘虏在此待上半年,有了田产,有了归属感,才让他们自行回萧国寻亲的。没想到,这才十余天,竟然就有人跑过来了。真不知是萧国的统治太过残暴,还是棘国的条件太有吸引力。
林风告诉邗辛,回到棘城后,一定要面见棘侯,告知此处的新情况,在瑗城、颡城、酆城三城设降俘查询处,方便归化的人查询降俘安置之地,提前让人入棘。提前规划可垦荒地,为其他愿意到棘国的人提供田产,营造天下归心的氛围。
邗辛一一记下,对林风的深谋远虑深深佩服,也暗自打算,到了建立新邗国时,也定要学习这番治理方法,让天下归心,以富国强兵。
眼看就要走到棘国边境,突然后方一骑快马飞奔而至,马上有一身穿缟素的少年,到了跟前,林风认出,不禁吃了一惊,竟然是獒甲!
獒甲甩蹬下马,扑通一声,跪在林风面前,哭泣道:“父亲,母亲殡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