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相岭山口,海拔就已有4100米,天气寒冷。而且越往上走,温度越低,而且天气变化奇快,一会儿晴空万里,一会儿便阴云密布,有时天空还偶尔飘散起雪花。也只有在这海拔四千多米以上的高山,才会有这盛夏飘雪的奇景了。幸亏阿尼早就为林风和恨朱准备好了毛氅,足以抵御这刺骨的寒冷。
这样走了两天,在穿越一个长满箭竹的山涧时,天气突然间变得更加恶劣,狂风刮着鹅毛大雪,劈头盖脸地打来。而这个山涧又十分艰险,左边是一道看不到底的深谷,右边是一壁看不到顶的悬崖。中间能够通行的小道,非常狭窄,踩在被冰雪覆盖的小道上,稍有差池,便会掉落深谷。
林风和恨朱艰难地行进在山涧里。
雪越下越大,四下里白茫茫的一片。他们不敢有任何大意,紧盯着能够下脚的地面,一步一步往前走。
这样不知走了多久,天气又急速变化,在让人还来不及反应的瞬间,突然风停雪住。
林风和恨朱抬起头来,之前一直埋头走路的他们,不禁为眼前的景像也感到十分吃惊!
他们看到,四下里白茫茫的一片,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走出山涧,置身于一个开阔的雪原里。
雪原很宽,至少有几公里,中间有一个湖泊。
说也奇怪,虽然这湖泊周围都盖上了厚厚的积雪,却不知为何,这湖泊却没有结冰,湛蓝的的天空、碧蓝的湖水,映着皑皑的白雪,景色十分美丽。
此时天高云淡,小相岭的顶峰,如同白龙昂起高贵的头颅,闪着夺目的神光,毫无遮掩地呈现在眼前。
向着顶峰,林风和恨朱加快了速度。
然而,大约走了三个小时,小相岭的顶峰,依然同最初所看到的一样遥远。林风知道,要到达这顶峰之上,不考虑是否能够攀登的问题,即使仅从路途上来看,虽似近在咫尺,但不再花上两天时间,是不可能到达的。
他们绕开遍地丛生的灌木,找到一块突出的岩石,准备休息一会儿,吃点干粮,补充补充体力。
这时,恨朱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
在他们正前方,向小相岭顶峰去的茫茫雪原中,有两匹马。
之前,因为丛生的灌木遮挡,他们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林风拿出望远镜,看到这两匹马都跪卧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它们的身上左右各绑有一上竹笼,里面装满了什么东西。看样子,两匹马跪卧在那里时间已经很久了,积雪盖在它们身上,差一点没把它们淹没。
“风哥,它们死了没有?”恨朱道。
镜头里,林风清晰地看到马鼻孔里喷出的白气,便把望远镜递给了恨朱。
恨朱看清后,迅速从岩石上站了起来,道:“还等什么,我们快过去,不然这马肯定有危险!”
“恨朱,这两匹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想过没有?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林风想要劝阻。的确,这几天来,他们总感觉有人盯着他们,这会不会是敌人设下的圈套呢?
“风哥,如果没有危险呢?”恨朱道:“而且,很有可能这两还有人遇困了,我们必须过去看一看。”
说完,恨朱抢在前头,往那里跑过去。
林风来不及阻止,只得叹一口气,跟在恨朱的后面。
走近时,他们发现,两匹马一左一右,身上驮着一捆捆扎好的烟叶。它们中间夹着一个空地,上面覆盖有一层积雪。
“快,这里面一定有人!”恨朱一步跨过两旁的马,去扒地上的积雪。
“恨朱——”,林风始终担心有异。
“风哥,快过来帮忙”,恨朱道:“这两匹马儿这么卧在冰冷的雪地里,遮挡中间这一块,肯定是想帮它们的主人遮住风雪,想救主人!”
果然,刨开一层厚厚的积雪后,一顶狗皮帽就从雪下显现了出来。
“快,风哥,他陷到雪窝子里去了!快,我们把他拉出来!”恨朱道。
看到这种情景,林风之前的疑虑也就全都打消了,和恨朱一起,把被埋在雪窝子里的人拉了出来。
但是,被雪窝子里拉出来的人,被冻得像一根冰棍一样,气若游丝,对外界已毫无知觉。也不知道他究竟陷在这里时间有多久了。
林风用饮血刀把他的衣服割下来,用雪不停地在他身上搓。他全身上下一片瘀青,虽经他们搓雪,却一点都没有好转的迹象。
恨朱站起身来,卸下马身上的烟叶,去吆喝两匹马。两匹马见主人已从雪窝里救出,都听话地直起前腿,后腿蹬地,从雪地里站了起来。
“咴——”,那匹黑马站起身来后,突然叫了一声,栽倒在地。
恨朱忙走过去,用力想把它扶起来,但因在雪地里卧得太久,黑马左右挣扎了几下,不但没有站起身,反而直直地横躺了下去。
“快,快站起来!”恨朱用力去扳它的身子。黑马抬起头,用力挣了一下,但却再次无力地躺了下去。
另一匹站立起来的枣红马看到自己的同伴倒在那里,也走过来,用嘴去碰同伴的头,似乎是在激励它。但它的同伴却显然无能为力了。
“噗——”,枣红马站在黑马前方,不断地往黑马脸上喷气。黑马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睛看着自己的同伴,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不舍。
“恨朱,这人快死了,用雪搓不回来的!”此时,林风发现被他们救起的人,气息更加微弱,眼看是不行了。
“恨朱——”,林风看到,恨朱一脸茫然,望着那匹将死的黑马,又看了看他努力营救的这个人。
“恨朱”,林风又叫了一声:“这人快不行了,这种情况,把他放到马的肚子里,或许还能够有一点希望!”
恨朱看了林风一眼,眼神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她站起身来,走到枣红马的身边,用力去把枣红马的头从它同伴头颅旁搬开。
枣红马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用力地抗争着。
而躺在地上的黑马,却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头昂起来,碰了碰枣红马的脸,然后无力地耷拉了下去,缓缓闭上了眼睛。
恨朱扳过枣红马的头,遮住了它的眼睛。
林风把被冻得将死的人塞入黑马的肚子里,仅露出鼻孔出气,站在一旁,等待奇迹的出现。
“风哥”,牵着枣红马走到一边的恨朱,突然手指着远方,压低声音道:“看,那些是什么人,好像是在盯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