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落虹神殿的青铜宝鼎口,林风正在安慰被东洋鬼子盗走神鸟密经的恨朱时,突然感到脚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赶紧跳了起来。
林风看到,一只老鼠咬在他脚上,他使劲甩了一下,它竟然仍死死咬住,他用力在鼎身上跺了跺脚,才把它跺掉了。
“怎么了?”恨朱在鼎里关切地问,紧接着,她挥出长鞭,勾在索魂钩上,荡了上来。
脚上被老鼠咬了的伤口,掉了一小块肉,血从伤口里迅速地流了出来。这老鼠大概是没见过活人吧,因为吃尸体吃习惯了,以为凡是长成这样的生物都是可以吃的,林风想。
恨朱看到他脚上的伤,露出很心痛的表情,这表情让林风感觉十分熟悉,对了,是小师妹,在石船下、在山村人家里,她看到他受伤,就是这种表情。
林风伸出手去,想要去轻轻摸一下小师妹的脸。但手快接触到时,恨朱用力撕裂长裙的声音把他从恍惚的记忆里唤回。
恨朱从长裙上撕下一块布,正要给林风包扎伤口。看到他的手伸到她的脸旁,她怔了一下,低下头去,用布细心地给他把伤口包起来。
“好了”,包好后,恨朱缓缓站起身,低着头小声地对林风说。
“噢,哎哟!”林风本想对她说一声谢谢的,但突然感到脚上又一次吃痛,低下头,却又是一只老鼠咬住了他的脚。
“啊,那儿还有!”是恨朱的声音,在林风跺下这只老鼠的时候,还有几只老鼠沿着鼎身往他们所在的位置爬。
恨朱解下灵蛇鞭,噼哩叭啦地把老鼠往鼎下赶。
“唧咦——唧咦——”,背上传来阿三惊恐的叫声。
林风扭过头,阿三不知何时从包里钻出来,它一脸惊恐,手指着地上不停地叫。
顺着阿三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林风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只见在大殿的地面上,不知什么时候爬满了成千上万的老鼠,它们占据了地面的每一个角落。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鬼子尸体,也被老鼠盖住了,一眼望去,整个地面上老鼠灰色的身影不断地涌动。
更为可怕的是,这些老鼠涌动的方向,都是朝着他和恨朱来的。它们连成一条线,密密麻麻从地上沿着鼎脚往上爬。恨朱挥动灵蛇鞭,把它们从鼎身上扫下去。但它们毫不退缩,前赴后继,不断地涌上来。
林风掏出王八盒子,对准那些往上爬的老鼠就打。
其实根本就不用瞄准,因为老鼠密密麻麻,太多了!即使是弹出的弹壳,也能砸中地上的老鼠!
恨朱的灵蛇鞭抡得像风一样快,把那些往上爬的老鼠打下去。
这时,林风看到,除了他和恨朱所站的位置,在青铜鼎的其它地方,老鼠已经爬了上来。
很快,他的子弹全都打光了!
此时,林风总算明白,地上为什么会死那么多东洋鬼子,而那些东洋鬼子死时的表情为什么到今天看起来还是那么恐怖?
他也明白过来,为什么那些枪里的子弹,除了石梯口那支刻有“山本”的外,其它弹夹里都是空的,而且所有鬼子身上的子弹,加起来也仅才十颗?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东洋鬼子也遭受了老鼠的攻击。在老鼠攻击下,打光了子弹,但还是没能挽救性命,最后在极度的惊恐和痛苦中,被老鼠噬啃至死,成了眼前这一堆堆骨架。
这时,林风看到旁边的青铜神树上,却没有一只老鼠。
“恨朱,我们到旁边那树上去躲一躲吧!”
恨朱正在拼命阻止老鼠爬上青铜鼎,听他一喊,她甩开灵蛇鞭,扫下一圈老鼠,然后把鞭往青铜神树上一挥,想要缠过去。
但奇怪的是,灵蛇鞭还没碰到神树,却一下子缩了回来。
“跳吧!”看到老鼠从鼎上围拢,而神树距离又不远,林风腾空而起,跃向神树。
“慢”,恨朱想要阻止他,但哪里还来得及。“不要啊!”从他身后传来她的惊呼。
听到她的惊呼,林风回过头去看她,只见她呆立在那里,停下了挥舞灵蛇鞭,一脸担心地看着他。
林风已跳到神树跟前,只要抓住黄金灯,把身子荡进青铜灯架上,就可以万事大吉。这个神树与黄金灯间相连的灯架,每隔半米就有一圈,那些老鼠再厉害,也很难从下往上倒着爬过那些灯架,而且即使能爬过,速度也一定很慢,到时候,即使他和恨朱一人躺在那里睡大觉,只留一人漫不经心地对付那些老鼠,也是足够了。
当林风的手接触到黄金灯时,奋力一抓,伴随着“兹啦”的声响,一股剧烈的烧灼剧痛传来。黄金灯不知为何灼烫不已,他丝毫没有防备,反射性地把手放开,身子从半空中往爬满老鼠的地面掉落下去。
这下完了!
林风脑海里闪过小师妹、李老师和申师弟的身影。小师妹似乎就在前方,笑盈盈地看着他:“师兄,来呀!你快点!”
小师妹的形象似乎又变成了恨朱的形象,一脸冷漠的恨朱那满面红云、羞赧不已的样子。
这时,林风腰上突然感到被一根寒气逼人的东西缠住了,是灵蛇鞭,恨朱在他即将掉落在地上的一瞬间,挥出灵蛇鞭,把他拉了上去。
落在鼎上,林风正想对恨朱道一声谢,她却一拳往他脸上打来!
林风吃了一惊,头连忙往一旁闪避。
“嚓”的一声,清脆的骨裂声音传来,一只从他身后跃起,直扑他脑后的硕大老鼠被恨朱一拳打得全身骨架脆裂,四处横飞的血液溅了他一脸。
在刚才林风往神灯处一跃之后,不仅他没有驱赶老鼠,连恨朱都因为担心他和救他,停止了驱鼠。
此刻,那些老鼠比之前围得更近了,之前还只是看到它们灰蒙蒙的身影,现在眼前已是一片绿豆眼睛,在夜明珠照射下闪着精光。
恨朱灵蛇鞭一挥,从鼎中拉出一具鬼子的干尸,扔到前面。
那些老鼠朝着干尸扑了上去,只几秒钟时间,那具干尸便成了骨架。
看到这一切,林风唏嘘不已,如果刚才他掉落在鼠堆里,恐怕还没反应过来,就成了骨架了。
趁老鼠噬啃鬼子尸体的间隙,林风也脱下上衣。他惊讶地发现,全身上下的衣服,本在落虹潭潜水时,被浸得透湿,但不知为何,短短的时间内,却完全干了。但此刻形势危急,他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他把衣服绞成条,挥舞起来,和恨朱一起,立时把老鼠的包围圈往外逼开了两米。
“恨朱,那神树有点古怪,我最初摸过那黄金灯,是冰冷的,但刚才跳过去时,那黄金灯却是滚烫的。所以我一下子被烫得没抓住,掉下去了。”林风边赶老鼠边说,这时他感觉手上疼痛不已,一看,刚才在黄金灯一烫之下,竟然烫了一个半月形的疤,在挥舞衣服驱赶老鼠时,烫疤被挣裂,里面浸出血来。
“谁叫你那么不小心的!”恨朱看到林风的伤,恨恨地大声凶了一句,但又抓住他的手,关切地问:“没事吧?”
“啊,啊,好痛,我觉得手好痛,哎哟,整条手臂都痛,哎哟,完了,我怎么全身都痛,痛死了!”林风一脸痛苦地对恨朱说。
“啊,你怎么了,怎么了?”恨朱十分紧张,眼里似乎有一丝泪光闪过。
“哇,没事!”林风把手从恨朱手里拉出来,在她眼前晃了晃,嘻皮笑脸地说:“逗你玩的,风大爷岂是那么弱不禁风的人,一点烫伤算啥?小Kiss。”
“你?你这个坏蛋!”恨朱一下子转过身去,背对着林风,嘴里嘟哝着:“你再这样没正经的,我不理你了!”说完后,又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咦,那些老鼠怎么跑了?”这时,林风突然发现,原来攻击他们的老鼠像退潮的海水一样,正在急匆匆地退却,有的嫌顺着鼎壁往下爬太慢,干脆从鼎上直接往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