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朱对林风讲完真实身份后,对他说:“还有阿三,你已经看到,阿三样子很丑、胆子很小,特别怕人。其实,它以前不是这样。”
恨朱告诉林风,阿三既是僰人的灵兽,同时也是猴类的首领。它虽然一直与人类在一起,但那些相互间要争夺地盘的猴群,对阿三却十分顺从,所以僰人也把阿三作为与明军作战时的一个助手,让它召唤各个猴群参与战斗。再加上阿三能够听懂人语,更是让阿三到明军去偷窃情报。恨朱对明军的作战,包括在与郭开的对阵中能够尽占先机,其实主要就得益于阿三在情报上的帮助。
但有关阿三的事最终还是让明王朝的军队指挥官刘显知道了,一次,刘显在假意召集各路军首领商议军事时,悄悄在军帐周围撒下了天罗地网,专等阿三前来。
阿三不知是计,果然潜入营中,被抓了个正着。
僰人实力本就与明军差距很大,在失去阿三的情报帮助后,更是节节败退,最终被困在九丝城一带。但九丝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明军久攻不下。
阿三被捉后,蜀南各群猴王汇集在一起,前去明军营帐,想把它救出来,但猴子再灵活,也没办法与人抗衡,最终也尽数被捉。
此时,明军想出一个毒计,他们在阿三和那些猴王的身上涂满了蜡油,放在九丝城下的悬崖上,然后点燃。阿三全身被火烧着了,惊骇不已,和众猴王一起,攀着悬崖上的藤蔓往九丝城跑去,引发了九丝城的大火,使僰人乱作一团。明军再趁火进攻,僰人大败,就这样,他们最后一个据点也被攻陷了。而阿三身上的火虽然被恨朱扑灭,但却被烧成了现在这个丑陋的样子,而且从此后,它的胆子也变得特别小。
在此之前,林风看到阿三的样子,也猜想它是被火烧的,没想到这把火还有这么一段传奇般的经历。
此刻的恨朱,大概是因为尽释了埋藏心底许久的话,在月光的照耀下,先有的阴郁和深沉一扫而光,甚至显得有些容光焕发。
“那,你腰上那根腰带…噢…鞭子又是怎么回事呢?”既然恨朱现在终于愿意向林风坦露心迹了,那么他也干脆打破沙锅问到底,把有关她的一切疑问全部弄清楚。
“什么?”恨朱似乎没理解到林风的意思。
“你的鞭子,平常就两三米长,但有时却突然暴长数丈,是怎么回事?而且韧性惊人,从一百多米的悬崖上跳下去的人,下坠力那么大,它却能够承受得起。还有,你用它缠住我时,我觉得寒气逼人。这些,都说明这鞭子不是普通的东西,它又有什么特别的呢?”林风问道。
恨朱听林风说完,轻轻把腰带解下来,递给他。接在手里,林风感觉这东西好像在动!
林风有些吃惊。
恨朱把鞭子拿过去:“这是灵蛇鞭!是用灵蛇做的。”
恨朱告诉林风,灵蛇是上古奇珍,有句话叫做“千年寿龟,万年灵蛇”,是说这灵蛇寿延极长,可以历经万年不死。灵蛇是由莽山烙铁头蛇所化,其成长条件十分苛刻。蛇卵先经孵化至即将破壳时,被冻在冰天雪地,历经百年,再借助人血温度助升温后解冻破壳而出。
破壳而出的蛇,已与原种相比发生了变异,通体碧绿如玉,性极寒,同时不会再冬眠。这种蛇再在冰雪中吸食九九八十一人的脑髓,才能长成。长成后的灵蛇,不仅剧毒、通人性,而且身体不再长大,只是变长变坚韧,并极具伸缩性,在捕食猎物时,可以把身体伸长到平时的十倍。
由于蛇类畏寒,一般不会在冰天雪地的地方出现。再加上其成长过程的一系列特殊条件,因此极其稀少,一般只有在部落间厮杀后的战场,才偶尔出现。而且一经发现,多被呈献给王族使用。
再后来,一些王族为了得到灵蛇,派人专门炼蛇。也就是把蛇卵带到冰天雪地的地方,人工孵化至快破壳时,用冰雪冻一百年,再杀人取血来解冻。在解冻孵化后再用人脑喂食,期望炼出灵蛇。但由于冰冻时间太长,会将蛇冻死在卵中,所以没有人能够炼成。因此世上的灵蛇,皆需在纯自然条件下,各种机缘巧合,才能出现。
恨朱对灵蛇的描述,让林风大为吃惊,世上竟上如此奇怪的东西?但恨朱手里的灵蛇鞭,除了通体碧绿外,分明就是一根绳子模样,哪像一条蛇?于是林风就问道:“你的鞭子怎么没有蛇的样子了呢?”
恨朱道:“灵蛇每百年蜕一次皮,但蜕皮完整坚韧,而且灵蛇的尾端,皮不会掉,所以蜕的皮就一直聚在尾端,历时越久,这些蜕皮就会像一层层外壳,灵蛇在未伸长身体时,就会把自己缩在壳里,看不到蛇头,就像是一根绿带一样。由于尾端皮不掉,会对蜕掉的蛇皮持续提供营养,保持蜕皮的新陈代谢,让蜕皮色泽和坚韧性不变,在受到损伤后还能自已恢复。”
林风摸了摸灵蛇鞭,其外壳的确一点都感觉不出有什么异样,真是不可思议。
恨朱说:“由于蜕皮不掉的缘故,灵蛇的尾端会越来越大,因此,我们僰人的先王就把部份尾皮往后拉起,在其中镶上金丝,就成了这鞭柄了。”
林风用手捏了一下鞭柄,没想到一捏下去,“呼”地一声,灵蛇鞭突然暴长数丈,吓了他一跳。
恨朱笑道:“这用力一捏,其实就是向灵蛇发出攻击的指令,它一感受到,立刻会把身体伸长,先前你看到它变长,其实就是我用力一捏鞭柄。如果捏的同时用力一挥,它就会伸长并缠住我指向的东西,如果再捏一下,它就会张口咬人。”
恨朱说完后,把匕首从鞭柄拔出:“这把匕首是父王用九天殒铁给我打造的,实为两把,父王叫我可以送一把给我信任的人。”林风先前也看到过,鞭柄其实就是这匕首的刀鞘。
说完,恨朱抓住匕首柄用力一掰,竟变成大小相同、一模一样的两把,恨朱把其中一把递给林风:“风哥,这把请你收下。”
林风接过刀,这刀刃颜色微黑,寒光四射,一看就知锋利异常,刀柄和刀刃整铸而成,上刻有许多奇怪的花纹。
此时,林风突然注意到恨朱看他的表情有些异样,而且似乎羞涩异常,心里不禁有些后悔太随意地接过她的礼物。联想到刚才她说的这刀的故事,觉得自己太可冒失,但却似乎不能马上退回去。
恨朱又恢复了常态,她还刀入鞘,把灵蛇鞭往身上一缠,只见鞭尾缠到腰时,灵蛇头从蜕皮里伸出,咬住匕首柄和一截鞭柄,拉进鞭身,此时一看,灵蛇鞭就完全是一根没头没尾的绿带模样了。
“这下好了,匕首柄小了一半,灵蛇咬起来也不用那么吃力了。”恨朱有些故作轻松地说。
“我什么都告诉你后,也轻松多了!”恨朱看上去表情的确轻松了很多。但林风却一下子知道了这么多她的秘密,还有些难以消化,特别是最后接受她匕首的事,他觉得自己有些冒失,好像和恨朱间要发生点什么。此时林风想起了小师妹,心里隐隐有些羞愧。
“风哥,风哥”,林风在那里想来想去,恨朱好几声才把他从思想里唤出来:“风哥,你怎么了?”
“噢,没什么”,林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故作轻松地伸了一下懒腰:“那——我以后怎么称呼你呢?”林风换了个话题,而且这个问题也是他一直想问的,前段时间一直称她恨朱,现在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阿幺妹,一下子改口确有些不习惯。
恨朱?想到这个名字,林风突然明白了它的含义,“朱”是明王朝皇族的姓氏,“恨朱”,也仇恨姓朱的人,也就是仇恨朱明王朝了。其实阿幺妹在之前的名字中,早就暗示了她的身份,只不过他太过愚钝,没领会到她名字的玄机罢了。
“你仍叫我恨朱吧!”阿幺妹说:“等我救出父王,再叫我阿幺妹不迟。”
“好吧。”其实林风也希望如此,叫一个女子“幺妹”,还真有些别扭。
“那,恨朱,这落虹潭里,是不是就有你们的圣物?”想起下午恨朱看这深潭的神情,林风觉得这再明显不过了。
不料恨朱的回答却让林风大为意外:“不是,我是来取一样东西,这东西可以指引我去找到圣物。”
“那,这东西一定在这潭里了”,林风问。
“嗯”,恨朱答道,与此同时,她纵身一跃,“扑通”一声跳进了落虹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