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林风从晕迷中醒过来。
睁开眼睛,他看到一张女子的脸。林风一向脸盲,之前很多人给他说,乔嫣是不世出的大美女,他似乎都没有特别的感觉,只是觉得比一般的女生要好看一点。眼前这张脸呈鹅蛋形,高高的鼻梁前,圆圆的鼻头微微上翘。双唇紧闭,似乎有说不出的心事,一双杏眼带着一股冷傲之气。唯一有些有足的,就是面色有些苍白,好像大病初愈的样子。
“你醒啦”,女子大约二十岁左右,见林风醒来,停止了对他的急救,淡淡的说。这语气,似乎对林风的醒过来并不欣喜。但之前,她显然是对林风做过心肺复苏,林风还能够感受到唇部一股淡淡的馨香。
“这是在哪儿?”林风问道。
“难道我把你救过来,你不应该先道一声谢吗?”女子还是淡淡的语气,甚至似乎有一丝不悦。
“噢——!多谢美女救命之恩”,林风忙答道,然后又问了一句:“美女,这是在哪儿?”
女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不快的反问道:“你怎么这么轻浮?”
林风一下子愣住了。他没想到,突然被一个女子说成轻浮的人。
他忍不住问道:“什——什么轻浮?我昏迷时,对你做了什么吗?”
女子眉毛一挑,道:“那倒没有!”
“那——我——我怎么就——?”林风又问。
“你怎么叫我美女?”女子答道,语气甚为不快。
林风完全傻了。这个女子是谁,现在见到年轻女子,不管美不美,不都称美女吗。
林风不知想怎么说,愣在那里。
他环顾四周,看到周围的景象时,更是吃惊:宽阔的水面,水里立着数不清的石柱,石柱顶上,是“牧野之战”的巨型浮雕。
林风大惊,他竟然又回到了石船下!那个当初和乔嫣容身的石台之上。
这个地方若没有灯,应该是漆黑一团的,但眼下却是一片通明。光源来自女子腰间,像是那颗林风在石船下寻到的夜明珠。但这颗夜明珠被一个网状的金黄色金属球装着,球上有一根细链,吊在女子的腰带上,应该是这位女子的随身佩饰。看这颗夜明珠外面包裹的金属球,应该是专为夜明珠打造的,林风本想问一问是不是他那颗,但觉得似乎不可能,就没有说话。
女子头戴一张彝式的黑色头巾,身穿一件黑色连衣长裙,长裙上半身是对襟式的,袖口有些大,一根绿带绕了几圈,紧紧地束在腰间,显得很是利落。长裙的下摆坠有一圈各色的宝石,稍稍一动,宝石间便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叮铛之声。只是她脸色苍白,更无一点表情,加上全身上下一片黑色,在这石船下的阴暗之地,显得十分冷峻。
虽然在当地也有许多少数民族,但少数民族的服装大多色彩丰富艳丽,像这位女子这样一袭黑衣的打扮,林风还没见过。而且这衣服上镶嵌的宝石,显然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拥有的。
林风兀自在那里看得出神,女子说:“圣使大人,圣使大人?”
林风心想,这里还有其他人?圣使大人?好奇怪的称呼,是什么东西?
他四下张望,哪里有什么人?便有些不敢肯定的语气,对女子说:“美女——哦,不对,姑娘,你是在叫我么?”
林风想要用手支撑身体坐起来,手却不能自由活动。这才发现手仍然被手铐牢牢铐住。那之前连在一起的座椅倒是不见了,但行李还在脚边。
“那手铐,我没办法给你打开”,女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冷冷地说。
“没关系”,林风向她要别头巾的夹子。女子从头上取给他,挺沉,是银质的,上面还镶有一颗小小的红宝石。林风把夹子一头叨在嘴里,一头伸进手铐的锁孔,拨弄了两下,把手铐打开了。
女子一直看着林风的动作,道:“圣使大人果然不同凡响”。
林风用手撑住身体,坐了起来。他揉了揉手,被铐的地方变成了紫色,用手一揉,有些生疼。。
“姑娘,我们怎么会在这个地方?为什么叫我圣使大人?那颗夜明珠,是我当初的那一颗吗?”林风有太多疑惑,忍不住问道。
“你别叫我姑娘了,我叫啊——恨——恨朱,仇恨的恨,朱门酒肉臭的朱,你就叫我恨朱吧。”女子没有回答林风的问题。
顿了顿,恨朱道:“我们为什么在这个地方?!因为你先来到了这个地方!”
林风云里雾里,他来过这个地方,这恨朱怎么知道?而且,他来过这个地方,又和现在回到这里有什么关系?
“我是被你救出来的”,恨朱的语气缓和了许多:“所以,你也不用谢我,因为是你先救的我。”
林风完全被绕晕了:我什么时候救过她?她是谁?他迅速把自己出生以来救过的人都过了一遍,完全没有印象。难道是特警队出任务时救的人?那太多了,而且很多人连面都没有见过。
恨朱接着说:“能够进入这个地方来救我,你自然就是我们三十六位巫师共同选定的圣使大人了。”
“恨朱姑娘,我什么时候救过你呢?还有你说的什么巫师是什么?又怎么选择我了呢?”林风不解的问道。
恨朱姑娘微微一笑:“圣使大人觉得不可思议,这倒也正常,我以前都不相信,以为在那密室里,我一定会死去的,直到前天你救我出来,我才算是相信了。”
“你,就是那个水鬼?”林风此时想起前天,自从密室出来后所看到的那张苍白的脸、身后如影随形的影子、以及沉入江中时飘然而至的水鬼,似乎和眼前这位叫恨朱的姑娘越来越像。
“如果我真是水鬼的话,你还会活在这儿么!”恨朱面色一沉:“虽然我的确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但我知道自己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而不是鬼!”
“那天我在密室里,怎么没看到你呢?”林风问。
“我在夜明珠下,那个水晶钵里”,恨朱面色渐渐黯淡了下去:“所以你很难相信,因为你所看到的,只是一钵血而已,其实,我就被那些血封在里面。”
被血封在水晶钵里,然后又能出来?林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又在脑海里,把当初在密室里的景象认真理了一遍,当时水晶钵里血化成的玉颜色很深,他没有注意到里面有什么东西。但是,当密室里涌出水来后,那些血玉融化了?而且从那时候开始,他在水中看到过几次苍白的脸,难道那是恨朱?
恨朱站在那里,背地着林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从血封神咒里出来,不知过了多少年了?”
恨朱抬头看着顶壁上的浮雕,但眼神却越来越迷离,带着无边的沧桑,对林风说起了一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