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堕落的力量
？！
这是怎么回事···
李虞知道这些恶魔多多少少有些诡异能力，所以别看他一直在虐菜，但其实早已严阵以待，动力装甲之下，真炁覆盖皮肤形成铠甲，但是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情况！
这些恶魔死亡之后的确带来了诡异的影响，然而却不是什么诅咒、伤害···而是让李虞凭空变强了？
有古怪！
怎么看这些恶魔都不像是‘舍己为人’的种族，就在李虞皱眉思索的时候，战场上变化再生。
大量的‘小恶魔’死在手中，腥风血雨坠落，诡异能量渗透入李虞的体内，让他凭空变强了一丝。然而这还没完：那些下坠的小恶魔尸体就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吸引，纷纷聚集到一起，杂乱的糅合成一个巨大‘肉球’。
？
无数扭曲怪异，并带着肉瘤脓疮的线条如文字，转眼间就在肉球上勾连成一个个怪异邪符。吸引更多的残肢断臂源源不断汇入，恶臭的血肉圆球转眼间就化为一枚燃烧着硫磺味火焰，满是倒刺的胚胎状甲壳巨卵。
刷、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鬼，但李虞当机立断掉转枪口，对准了这枚诡异的巨卵！
只是毕竟事发突然，李虞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种变故。巨卵周围燃烧的火焰陡然暗淡下去，随即又爆发般地亮了一下，刺得人眼睛生疼，似乎有什么力量干扰了这个世界的正常运转，空气中充斥着一种焦灼欲裂的不祥气息。
啧，晚了。
下一秒，巨卵炸开！
伴随着四散爆开的血肉残渣，一只无比高大强壮的怪物由卷缩舒展开双翼，现出由层层厚重盔甲包裹着的狰狞身形。
这怪物身高三米，全身包裹着赤红色，布满尖刺的沉重硬皮盔甲，头顶是如刀锋般弯曲的羊角。狰狞的头盔掩盖下，两只红色眼睛好象一滩熔岩般深不见底，透着一股无比疯狂和暴戾。
“吼——”
随着一声嘶吼，两道带着火星熔岩的鼻息喷涌而出！
赤红甲胄般的皮肤下流动着熔岩的光芒，两只粗壮如柱的手臂一手握着双刃战斧，一手持着连枷，这两柄血锈斑斑的巨大凶器明显已经超越了普通武人所能掌控的范畴，无论是重量，还是体积。
“难道···小恶魔大量死亡之后，会触发某种机制，召唤‘大恶魔’？”
李虞惊异的抬了抬眉头，如果说之前那些‘小恶魔’只是序列9，丢火球的也不过相当于序列8。那么下方这头巨型恶魔，给李虞的感觉就有序列6的强度：没错，就和跟随三公主的那个‘恶魔骑士’塞尔伦差不多。
哒哒哒哒哒哒！！！
这么想的同时，李虞手中也没有闲着，六根枪管转动中，呼啸的子弹向这‘大恶魔’笼罩而去。
“#@￥@！”
面对泼洒而来的子弹，这头恶魔抬手一指，伴随着污秽的低语，淡蓝色的火焰在它面前形成一堵‘墙壁’。这堵火焰墙壁有着诡异的‘粘稠’性质，无数子弹就像是落入松脂的蚊子，动能飞速消耗殆尽，凝固在火焰中。
果然，
这招那个塞尔伦也曾经用过，看来眼下这个家伙的确是序列6的‘恶魔’没错。
但是——
“孔子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伸手一抓，一柄金色的长剑就从动力装甲中伸出，落入李虞掌中。
咻、
动力装甲脚下喷出两道火焰，推动着他一个俯冲，向下方的恶魔飙射而去！手中的长剑闪耀着惶惶金光。
“吃我一剑！”
“嗷嗷嗷嗷~~~~~”
面对俯冲而下的李虞，刚从巨卵中‘孵化’出来的恶魔喉咙的肌肉不停收缩蠕动，发出类似放大几千倍的牛嗥的沉闷震耳嘶吼。肉翅扇动中冲天而起，毫无畏惧的向着李虞迎来，手中的巨斧带着凄厉破空狂啸向李虞劈来。
锵！！
金色长剑和马车大小的巨斧狠狠撞在一起，发出震撼云霄的轰鸣。
两者的体型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看起来就像是牙签和磨盘相撞！但一拼之下，马车般大小的巨斧小半个斧刃都崩缺开来。
李虞佁然不动，反而是楼房般高大的恶魔向下跌落，双翼不断拼命挥舞，扇动飙风席卷！一直在空中翻滚了十几圈之后，才勉强稳住身形。
“嗷！！！”
疯狂咆哮中，比拼力量落入下风的恶魔更加愤怒狂躁，它的全身肌肉都在剧烈膨胀，撑得全身皮肤构成的‘盔甲’扭曲变形，发出刺耳的摩擦撕裂声，无数如岩浆的赤红光芒从裂缝中放射而出，似乎随时都会崩裂开来。
“你吼那么大声干嘛？”
没等这头恶魔的怒吼结束，黑红人影就已经如闪电般越过了它，手中金色长剑划过一道轨迹。
噗呲、
撕裂声响起，如熔岩般的污血横飞，一只握着残破巨斧的粗壮手臂打着旋飞了出去！在战斗中仰天怒吼，气势虽然十足，但只要对手不傻，趁机攻击就是巨大破绽。
？？
这头恶魔都忍不住转头，荡漾着熔岩的眼中竟然让李虞看出‘你不讲武德’的意思。
“来，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
战斗继续，
“这些怪物死后，还能聚拢重生？”
龙舟之上，云剑宗的长老云岚皱了皱眉，那头高大怪物的出现，他们都看在眼里。一群丙等下位的杂毛小妖，死掉之后居然融合成了乙等下位的妖怪：而且还是乙等之中战斗力都非常强悍的那一类。
“怪不得扶桑要向我大周求援，此番‘鬼患’果然棘手。”
“不止如此，”
万兽门的少门主狂猎指了指周围铁锈色的迷雾。
“怪物死掉之后，体内污血飘散空中，经久不衰。长此以往，所到之处皆是赤红迷雾，简直就是荼毒千里。”
不用狂猎说，在场的几个高手都注意到了四周铁锈色迷雾越发浓郁，那种引人发狂的感觉更是清晰：他们几个自然无碍，但是那些低阶门人、猎手们就很难说。
“几位，我们有麻烦了。”
就在四个高手思考关于扶桑鬼患之时，一具庞大的尸体已经跌落下方，浑身散发着光芒的李虞飞了回来。
“狂猎少门主，云岚长老，出手制止伱们的人。”
？
在狂猎和云岚皱眉的同时，耀眼光芒中的李虞抬手指向另外两处战场：
“再打下去，我们要面对的就是你们的人。”
？！
————
“放开我，放开我！！”
“我知道了，你们是嫉妒我突破到了乙等！”
砰，
一个手刀砍在激动怒吼，皮肤隐隐透露出赤红色的猎人后颈，将他打晕的狂猎脸色铁青，转头看向依然放射着光芒的李虞。
“李掌门，这是何故？”
“他们在杀戮中获得了‘力量’，”
盘腿坐在符纸组成的甲板上，李虞平静的回答。
有淡淡的青黑色雾气从他身上飘出，然后在烈日之光中消融。
运炁将体内的这些‘杂质’排出之后，李虞都忍不住感到一阵虚弱。
一方面，是这些带来‘力量’的堕落灵性被排出；另一方面，在排出的过程中，李虞也消耗了大量的炁。
“那些怪物，会影响斩杀他们的人？”
云岚皱了皱眉头，听起来有点像冤魂索命，但正常不应该是削弱吗，怎么反而变成加强？
他带领的云剑宗门人倒是没有出现‘突破’变异的情况，但是大部分门人都脸色忐忑：作为武人，他们都清晰的发现了自己‘变强’的事实。
有的人脸带担忧，有的却低头暗喜，只需要杀戮就能变强，对他们武人来说简直就是天降横财啊！
“哪有什么横财，横祸还差不多。”
站起身来的李虞摇了摇头，他手下的弟子倒是无碍：也许是因为他们都是‘远程’攻击，也许是乱枪之下，不知道‘人头’是谁的；也许是他们站得远的缘故···总之，并没有谁出现实力增长的情况。
“杀死这些恶魔后，会有一丝怪异的灵性···‘炁’渗入身体。这炁能强化肉体，推动真炁循环，甚至——”
李虞眯了眯眼睛，若说刚才战斗谁杀的恶魔多，其他人加起来都不及他一人！
除了大量小恶魔，还有那个正牌‘恶魔’也死在他手中。
所以李虞能清晰的感知到那些大量涌入他体内的‘炁’，或者说灵性，在向他传递着一个信息。
无比的污秽，无比的邪恶，无比的混乱，但却偏偏充满了躁动不息，桀骜不驯的无比旺盛活力：因污秽而变异，因邪恶而强大，因混乱而繁荣；越是杀戮吸收，越是不断进化！
并非单纯的为污秽而堕落，为混乱而毁灭，而是在堕落与毁灭中充分诠释了事物、宇宙发展与进化的某种本质。
“如果接受了这个理念，立刻就能获得各种神奇的术法！”
李虞的话说完，几个高手都是脸色一变。
“而刚才袭击我们的那些怪物，其实全都是普通的扶桑人转化而来：盗贼、逃兵、贪生怕死之辈、甚至是随大流的农夫。”
只要他们杀戮其他人，就能获得‘深渊’的赐予！力量，在这个超凡的世界，绝对是无数人的梦寐以求的东西。
有了力量，金钱、美人、权利，都唾手可得！
就像大周的武人，只要成为镇守，生活中的一切基本上都不再是问题：换算到李虞那个世界，镇守武人就相当于公安局局长。不，应该是整个公安局总和！
除非叛国、胡乱杀人、修炼禁术等重罪，不然普通的法律是不适用于武人、修士的。
这就是力量带来的权利！
“阿弥陀佛，果是人间炼狱。”
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老和尚圆通法师双手合十，低宣佛号。
“操，这下麻烦了！”
狂猎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武人并不反对杀戮：倒不如说，若无争斗，没有优胜劣汰，胜者不能踩着败者继续前进，那所谓的武道根本就不可能得到发展。
说一千道一万，武功的本质就是杀人的伎俩！
若是武功不能杀人，那与其说是‘武’，还不如说是‘舞’。
特别是他们‘万兽门’，本就推崇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在刚才的战斗中冲在第一线浴血奋战，很多猎人或多或少都出现了陡然变强的现象。
虽然没有像之前那名皮肤赤红的猎人当场反抗，但其他人盘腿坐在甲板上，武器都放在手边，互相暗中以目光交流，气氛诡异。
“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
何况是能轻易获得的力量！
中年文士‘亢金龙’忍不住摇头，未曾想到，还没抵达扶桑就遇上这么一个难题。
若是处理不当，说不得这支队伍就要分崩离析——
啪啪啪啪、
在几个高手或沉默不语，或烦躁头痛，或作壁上观的时候，李虞已经转身面对甲板上的众人拍了拍。
他的掌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穿着动力装甲，提着枪械，武装成铁罐头的聂兰等弟子；人数上百，皆做青衣长衫打扮，背长剑的云剑宗男女；以及那些和豢养的异兽坐在一起，武器放在手边的猎人。
“刚才袭击我们的怪物，名为‘恶魔’。”
“这是一种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怪物，他们生活在名为‘深渊’的地方，觊觎着我们的世界。”
李虞也不管这些人听得懂听不懂，反正这话原本是说给他麾下弟子听的。另外两拨人会如何，那不是他的事情。
“杀掉这些‘恶魔’之后，他们体内的‘炁’有一部分就会转移到我们体内。”
？！
“李掌门！”
“不可——”
狂猎和云岚脸色一变，此等辛秘怎可公之于众？
如果说之前门人、猎手只是有所猜测，那李虞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之后，很多人立刻眼中亮起光芒。
并不是谁都像李虞这样，修炼之路一帆风顺。何况就算是李虞，也是经历过不少战斗，加上各种脑洞配合，才获得今天的这份力量。
而现在只要杀怪物，就能变强？
一瞬间，别说本就习惯追猎的万兽门猎手，连云剑宗门人都跃跃欲试，只恨之前没多杀几个。
倒是李虞的弟子们都一脸淡然，毕竟他们的‘力量’就来的比较轻松，对于修炼的辛苦没有什么感触，自然就没有强烈的渴望。
“力量虽好，但是代价——”
“你们承受得起吗？”
李虞平淡却带着烈日威压的目光扫过，让热血沸腾的万兽门猎手、云剑宗门人仿佛被冰水浇在头上。
“这些力量会不断的影响人，让人向着‘怪物’转化：不只是外表，内心也是一样。”
“唯有接受这些怪物的‘道’，才能将这份力量运用自如。”
“杀戮、疯狂、堕落、混乱···”
“到了那个时候，你还是你自己吗？”
说完，李虞看向他的弟子们。
“为师适才正是运功将此异种真‘炁’排出体外，如果你们谁想要追求这份力量——”
“以后与为师就是敌人。”
敌人，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