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笙歌知道,这是韩天的激将法。
老头眼中的激动,是毫不掩饰的。
那显然是对一个大夫的渴望。
沈笙歌不为所动。
她从来不去做没有好处的事情。
傅宁之又怎么样,说白了,和她一个穿书人没有丝毫干系。
她想救就救,不想救就不救。
激将法是一点儿用都没有的。
“既然韩管事不相信我的话,也不必使用激将法,请另请高明。”
韩天不禁看了沈笙歌好几眼。
众人则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沈笙歌竟然如此绝情?那傅宁之不是她的二叔吗?
她竟然这般冷漠无情!
更恐怖的是,她竟然直接拒绝了韩管事,她就不怕韩管事把她打个半死?
韩管事那可是出了名的看着温和,实则心狠手辣的主儿。
众人仿佛预见了沈笙歌的悲惨下场一般,都暗中叹了一口气。
只见那韩天眯了眯眼睛,脸上闪过一抹怒气。
就在众人以为他会狠狠地整治沈笙歌的时候,却听见韩天哈哈大笑起来。
“真的是很长时间没有遇到过这般有意思的女娃娃了。”
他抚掌,声音浑厚:“只要你能救下傅宁之,不管你有什么条件,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听到这里,众人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向沈笙歌的眼神带着浓浓的羡慕。
沈笙歌挑了挑眉头,这个条件倒是挺有诱惑力的。
她稍稍沉吟,似乎是在思考着。
“但若你治不好……”
韩天面色一沉,他就得把自己丢了的面子找回来了。
“没有治不好那一回事。”
沈笙歌直接打断了韩天的话,嘴角扬起。
“那我就直接提条件了,我想要一座房子。”沈笙歌顿了顿,“五间石头房。”
五间?
这个沈笙歌狮子大开口啊?
房子倒是不难盖,但是这个季节的话……
韩天的脸上露出了些许为难。
“韩管事,您放心,我不着急要,明年入秋之前,您给安排好了就成。”
韩天一听,点了点头,那倒是没有问题。
见韩天答应了,沈笙歌倒也不再犹豫,直接走到了傅宁之的身边。
从袖子里掏出银针,噗噗扎了下去。
众人满脸惊讶,因为刚刚还在不断流血的胳膊,瞬间止住了血。
还……真的挺神奇。
沈笙歌收回银针,抬头看向韩天。
韩天在看见沈笙歌娴熟的手法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欣喜。
这丫头,果然有点儿东西。
可随即就瞧见她停了手,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韩天瞬间瞪了瞪眼睛,这丫头,不会要再提条件吧?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个沈笙歌,倒是还真有点儿本事,可她现在是什么意思,不会又要提条件吧?”
“哎,真是贪心啊。”
“要知道,我们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也没听见韩管事说要给咱们盖石头房子。”
“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有人语气发酸,满是羡慕嫉妒。
韩天自然是听见这些话的,他的神情里也露出了一丝的不满,觉得沈笙歌确实是有点儿得寸进尺了。
刚要说什么,就听见沈笙歌似笑非笑地开口。
“幸好没有砸断骨头,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只能暂时帮他止血。”沈笙歌语气里似乎带着几分无奈,“但这伤口怕是要溃烂的,所以需要一些草药,但……”
不用她说明,众人也反应了过来。
这里哪里有一根草药?
“需要什么草药?”韩天皱了皱眉头,这个确实是,自打那个老大夫去世后,这些年来,古城里哪里还有什么草药?
若是真的需要草药的话,就得去山上。
“穿心莲,大青叶,野菊花,蛇舌草,连翘……”
沈笙歌一口气说出了许多的草药名称,听得众人头大。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沈笙歌说完之后,直接朝着韩管事伸出了手。
“我需要这些草药。”
韩管事拧了拧眉头:“我没有草药。”
“哦。”
沈笙歌也不催促,双手抱于胸前,等着韩天开口。
韩天并不是非得要救傅宁之的,他只是为了验证沈笙歌的医术如何。
事实证明,沈笙歌确实是会医术的。
若是她成了古城的大夫,肯定是需要草药的。
“他这样,能坚持多长时间?”
韩天询问傅宁之的状态。
“其实他现在已经止住血了,即使不敷草药也会慢慢地好起来,但时间比较长,人也会比较痛苦。”
沈笙歌实话实说。
正赶来的秦娥和傅落蒙却在看见傅宁之那血淋淋的胳膊的时候,噗通一下子蹲坐在了地面上。
韩天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因为疼痛而神情狰狞的傅宁之。
“先把他抬回家养伤,钱左,你召集几个人,咱们进山采药。”
钱左刚要应声抛开,却被沈笙歌拦住。
“韩管事,我自己去即可。”
“不行!”
“不行!”
“不行!”
“不行!”
几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正是韩天、傅落盈、孙凝脂和扛着木头赶回来的傅落衡。
几个人的心思倒是一样的。
“山里太危险,你自己一个女人家的,怎么可以?”
韩天皱眉开口,好不容易有个大夫,再被野猪拱了,岂不得不偿失?
其他人也是纷纷附和。
沈笙歌刚要开口解释,自己一个人没有问题,就瞧见傅落衡大踏步走了过来。
“我和你一起去。”
齐天明也凑了过来:“你们两个没有进山经验,我带你们进去。”
韩天点了点头,却又想到什么:“钱左……”
“韩管事,钱左他们去的话,我还真不放心呢。”
沈笙歌直接似笑非笑地开口。
在场的哪一个人不知道,他们不对付?
钱左恨恨地瞪了一眼沈笙歌,这个懒婆娘,事儿真多!
“要不然,再找另外两个人……”
韩天还是不放心。
“不必了,足够了。”
韩天看着沈笙歌坚决的眼神,倒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那好吧。”韩天还是忍不住唠叨了一些,“既然去一趟,那就多采摘一些草药来,若是可以的话,我让人为你盖一座茅屋,专门行医……”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不,只有男人能进山的规矩,不是变了?
沈笙歌眯了眯眼:“有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