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文人偷偷看着这些人,他们并没有因为颜趣的严肃而抱着一种是不是弄错的心理,而是频频点头,显得满意,大有些越描越黑的感觉。
“很不错的小辈,但你可知道这件事是谁散播的?”,老人看着颜趣。
“是谁?”,颜趣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老人,但觉得不太尊重,想想转过身来面对老人,眼神真诚。
他早就想知道是哪个混球了,为什么没有说清楚真相,这么做真的是想让他们得意几天然后不经意间露出狐狸尾巴?
“域国的静祖母,实力也许在整个奇迹大陆上算不了什么,但她是经历千年前血战的老兵、战士!在域国的许氏家族内无人可撼动其地位,她的话就是圣旨,不是压迫,而是每个人都愿意信,即便是我这个老头子。”,老人乐呵呵的看了一眼年轻人。
颜趣看向许氏文人,只是她故意扭过头,一副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样子,撇撇嘴又还是看向老人摇摇头。
“那又如何?她始终没在战场,那个时候我们来不及搬救兵了。”,颜趣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怎的有那么一种无力感。
他想到了狼末说的那些话,阿修罗被他们击杀和被颜府之下的强大禁制所杀其造成的局面截然不同,但自己很想问他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他能预知这么多的事情?从哪听到的?是被他撕掉的那几张纸么?还有如果林王府的那些人不说为什么静祖母会知道?
就凭她活得长就能远在人皇城看见这一场战斗?
可是她说的东西很多都太真实了。
“是这件事有错么?”,老人想了想。
“哎,小子,你有话就说,就我们这些人知道,就算你不是颜趣我们也不会对你这个小家伙怎么样的。”,千青河看着这个越说越急的年轻人。
颜趣压根不想搭理这个人。
“除开对于我的描述外都正确,另外知道的人要么死了要么活着的就是林王府的人,即便人皇城派人来查也找不到什么,找到了也不可能几天就把这些消息传开,就是这个问题想不通!”,颜趣眼里带着迷茫。
阿修罗这几个字即便是许氏锦赟和斧头王也只是后面才知道,静祖母凭什么知道?
“算了,我们不在这个问题上说更多,我先帮你把体内多余的气给抽掉吧,这些气只剩威压,能量早就被你炼化了。”,老人拉起了颜趣的手。
这些气让很多人认为他是个五级气运师,可他实力又太弱,这会让每个气运师都不得不注意到,既然他想安静何不成全?
“我要带着她。”,颜趣也一并拉过许氏文人的手。
这丫头想说些什么颜趣索性不看她,就这么拉着不放手,她倒也不挣扎,只是嘴巴噘得老高,很不源于的样子。
老人自然没说什么,身后几个人尾巴似的跟着他们。
“听说你成功炼制出了六级禁制?”,老人问。
颜趣低头不语,也听了下来,不知是否因为突然停顿身后的千青河也撞了过来,自己扶住楼梯,却带着苦笑。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颜趣捏紧了手。
那净化禁制很多种宝物都是自己付出了不少代价才凑集,可好像就被自己炼制失败了,但问题是自己想不通哪一点失败,尤其是狼末留音螺开头就说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气运师。
倒没什么气馁被打击的,只是到现在为止就特别后悔,后悔没用点心,关键时候掉链子。
“你们说当他只需要六级的净化禁制就得以活命,可那时玄长老还收拾阿修罗留下的烂摊子,不解决会死很多人的,只能由我来炼制,他把希望都押在了我身上,那种看见希望又硬生生看着希望破灭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颜趣到了最后几乎是吼了出来。
是自己错了,对不起,可真的当时没想到这一天,这十几天自己都没有想到这点。
他不是狼末,很多事情都是后知后觉的,可如果自己是那时的狼末,希望是在路上的人皇果,锁清秋送来,即便不想对别人露出笑容但内心是松了一口气的,因为自己不会死了,可就被这么一个信得过朋友因为炼制出错而希望破灭,那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也许我不是一个好的气运师吧!”,颜趣看着老人和身后同样看起来满脸担忧的众人,无力的拉起许氏文人的手。
“我想我没准备好。”,颜趣觉得自己有些颓废。
他一定要找出是哪里错了,他一定要!
“你这是要走?不是吧?”,千青河如何不震惊。
作为气运师总会犯错误的,其实他也了解这种心情,因为气运师一辈子总会竭尽全力的救那么一个人,可努力到了最后都没成功,而此时那奄奄一息的人眼里的悲凉和生无可恋会如同一把刀子扎在胸口。
“让他走吧。”,老人开了口。
他想这小家伙还是会回来的。
颜趣全程一言不发,他只想回到炼制六级净化禁制的时候,甚至想要重新凑集这么足够炼制一次的禁方之物,他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错了。
许氏文人看着突然情绪低落的颜趣,没说什么,主动挽住了他的手臂,就这样走着,走到了空旷的大殿,侍女们站着一排,好奇的打量着他们,那叫做曹雅的女子打开了门,俏脸上的冰霜似乎也化解了一些。
“但他没怪你是么?你也努力了不是?”,曹雅看着这个年轻人,不知怎的也有几分心疼。
她不是很了解颜趣的过去,但小小东城走出的一个气运师却承担了很多人没勇气承担起来的一起,凑集了一份几乎任何六级气运师也不敢说能凑集的净化禁制的禁方之物。
这是他做的努力。
“很多事情其实过程比结果重要,但对于生命,对于气运师来说,结果大于一切,那不是某一种东西,是鲜活的人命,是我的朋友!”,颜趣眼眶湿润了。
他不想这样真的,颓废的离开了这冰姐说的迦南郡最热闹的一个禁殿。
的确是这样,外面还有不下于百人,等他出来后都涌入其中,他看着这一切,感觉气运师不是这么好当的,可以的话他还是当一个普通修炼了合经的息行者。
“往后又要修炼突破又要像是狼末说的那样提高自身战斗力,还有成为一个不会让任何人失望的气运师,我能做到么?”,颜趣不知道这句话是问自己还是别人。
他感觉到了少了一人,转头过去,是曹雅的背影,她也走了,但此时止住了前进脚步,回头看着自己,点点头,像是正常的一种礼貌回应,可分明在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
“能做到的,我相信你!”,许氏文人一双杏眼温柔下来,很是肯定的看着颜趣。
“唉,我过去只是为他的死而感到不忿和悲伤,但这算得了什么?如今想来这好像是一种惩罚,因为狼末死前的痛苦必定是我的百倍!”,颜趣五官有些扭曲。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许氏文人急出了眼泪,哗哗的流淌下来,心里也不是滋味。
是啊,颜趣说的对,过去她只是认为自己失去了一个如刘子骥一样的朋友,自己觉得狼末挺重情义的,殊不知他可能在知道锁清秋送来了人皇果后看见了生存下去的希望,可也许是颜趣炼制过程某个环节的错误失败了,即便看似已经炼制出来。
狼末心里有多难受多恐慌啊?
她有些害怕,可正想安慰此时悲伤到五官扭曲的颜趣时却发现已经被颜趣紧紧的抱住。
“别哭了好不好,我已经很难过了,不想让你也难过。”,颜趣把许氏文人抱在怀里,她的热泪滴在了自己肩膀上。
他害怕有那么一天当自己某个在意的人需要自己炼制某一种禁制才能活下去时也会像这一次似的失败。
“你,你又抱我。”,许氏文人苦得无力了,身子有些软了下来,颜趣扶住了她的腰,一时羞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是说好了么?
“抱歉。”,颜趣这才想起,放开了许氏文人。
她俏脸通红,羞怒的看着自己,却下一秒又嬉笑起来,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但你开心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