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末娓娓道来,倒是说得面不改色,全无将死之人的愁眉苦脸,正如他所谓的积极赴死观,去让林渚儿听得横眉立目,怎么都有点儿要抽人的冲动呢?
也想起来这几天狼末的话多起来也是挺遭人嫌弃的,偶尔想什么事儿出神的时候也让自己想要了解他,却不知会是这个样子。
“大概还有几天,说清楚。”,林渚儿正色道,杏眼却出神的望着狼末。
“不到三天,两天大概也够呛。”,狼末看了看这指甲盖大小的凝香玉,发觉小仙女在看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没有人再说话了,大家看起来都挺担心自己的样子。
“之前颜趣说了巴掌大小的凝香玉能维持一年时间,这指甲盖大小的凝香玉怎么着也能够坚持七八天吧,另外你刚才不是说了你自残过了好几次么?十五天才会恢复,不会这么快的吧。”,许氏文人也是带着某些期待的眼神。
“十五天只是个比喻,其实人狼族的非致命伤势才需要半个月时间自行恢复,像是断了爪子这样的家常便饭虽说疼痛难忍却恢复得很快,五六天吧……你说的很对,这凝香玉还能坚持七八天甚至还要多,不过前提是我的新爪子不要长出来,可就像之前说的那样五六天就会长出,已经过去了有三天的样子,我无法控制了,故此才说只有两天左右的时间了,毕竟自残很痛的,去取易竹和芙蓉折落叶时跟大青鹫战斗过,当时更严重了。”,狼末看着担心自己的众人心里也不是滋味。
或许一路太紧张了忘了疼,等到了密室像是回到了家,一下子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来后爪子处冰冷无力,偶尔会伴随一股钻心的疼痛,若是遇到跟自己实力差不多的人完全有机会趁虚而入,将自己一击毙命!
又最后看向玄长老。
“那是一种特殊的禁制,不过二级,但所用之物比较珍贵,恰巧我这里有一副,我这就去炼制。”,玄长老说完后就走了出去。
炼制禁制时气运师最害怕的就是被打扰,即便是自己对待这些二级禁制的炼制不上心可这禁方之物着实有些贵重。
“如果炼制出来你有几天时间?七天?”,林渚儿看着狼末,担忧不减,大概是觉得他时间有些多,一时间忍不住带着责怪的语气。
她不怪狼末过去几天强忍着痛苦折磨自己,这是毫无办法的事情,但她真的讨厌将要做什么丢掉性命的事情时不愿意跟别人说的行为。
“嗯。”,狼末第一次不敢去直视小仙女的眼神。
“你好像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你想要私底下告诉颜管家和玄长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颜老依旧对这事念念不忘。
但狼末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这让他也是气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别逼他了,去陪陪那大皇子吧,别给我十州郡丢人。”,林渚儿看了一眼颜老。
其实她们这一行人下来后真没什么人陪着许氏一绝这个大皇子了,可没有人忘记了他还在上面,但冰圣没办法,必须来这里守着阿修罗,而颜老和玄长老是林王府的人,本能的对这个当时只是站在自己身旁没怎么保护自己的大皇子不感冒,自然不会留下来陪他说话什么的了,这估计倒是让这个大皇子挺没面儿。
“是。”,颜老还是有些依依不舍。
“这里有我足够。”,颜清看着有些不放心的颜老。
他点点头,心领神会,紧接着就又走了。
“我们聊会儿吧?”,林渚儿发出邀请。
狼末看着小仙女,她是一个可以冷着脸说出热情话的姑娘,有些霸道,也有些说不出的可爱,一路上也时有时无的提醒颜趣多多关心自己这个妹妹,她对颜趣很关心,倒是颜趣心思没怎么放在她这儿,他也为小仙女打抱不平了。
“可以。”,狼末小声回答。
“我也想去。”,许氏文人跳了出来。
她怕到时候跟这看起来也挺好相处的人分离前都没怎么聊过。
他真的好可怜。
“你还是算了,大人聊天小孩子一边玩去,还是找你的颜趣好一些。”,狼末调侃了一句和小仙女走了出来。
“不要就算了扯他干什么?过分!”,许氏文人做了个鬼脸,有些凶巴巴的看着狼末,似想起什么又担忧起来,还是没能做那个鬼脸。
也对,那是小孩子的行为,自己长大了,应该展现比较成熟的自己,才不要狼末看不起自己呢!
“伯父,他会死么?”,许氏文人有些眼红。
颜清苦笑,这真是一个容易闹情绪的姑娘,但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不知道,大概有希望吧,只是六级的净化禁制所需的禁方之物他们不过是找到了三分之一二罢了,另外最重要的人皇果依旧没能找到,但我们总要给他们多一些期待,不能表现出任何无力感不是么?”,颜清走了过来,满脸和蔼的看着这个丫头。
“我没有养过女孩儿,虽说也有机会,但没有什么妻子,男人照顾跟自己非亲非故的女娃儿很困难……”
“伯父想说的是其实当初最先发现我的是你么?或者说当时我最开始出现在的是颜府?”,许氏文人看着伯父,从他深邃又泛着莫名光泽的眼神中读出了什么。
他让自己这么叫他,而不是伯伯叔叔之类的,大概是有一个“父”字吧,想来直接也叫义父不太对。
“你怎么知道?”,颜清心里却是掀起滔天巨浪。
这么容易被这丫头看穿么?
“是哦,我怎么知道?”,许氏文人歪着小脑袋想着,终于还是可怜的看着伯父摇摇头。
“我不知道耶。”,许氏文人眼神迷茫又好奇。
这个念头不过是一闪而过罢了,自己也没有想到居然会真的是这个样子,但也知道原因,倒也想得通,毕竟的确是这个样子。
“看你也出落得动人,也是个大姑娘了我也很高兴,若是我也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应该是人生幸事吧。”,颜清意有所指。
不过许氏文人这孩子只是开心的点了点脑袋,笑容明媚灿烂而童稚,这笑容怎么看都像是个七八岁的小女童,也想到这丫头从小被许氏家的人宠着,没心没肺,傻里傻气的怎么可能听得懂自己话里的意思?
如果是那小子带来的小郡主怕是自己话都还没说完就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你觉得颜趣这孩子如何?”,颜清还是把话说得稍微露骨一些。
许氏文人听完后有些诧异,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问。
“呃,还行吧,不过他有时也欺负我,伯父不能不管!”,许氏文人撒娇着道,也真有几分埋怨。
她就喜欢看着颜趣被伯父骂又不敢如何的样子。
“这傻丫头。”,颜清心里想,又看着她暗自窃喜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你喜欢颜趣么?”,颜清毫无办法的说了内心的话。
许氏文人怔住了,张着嘴巴看着眼前的人,她没想到第一个问自己这件事的会是一个不熟却又亲近的长辈,而且这个人同时还是颜趣的义父。
她被问住了,虽说她从未喜欢过这么一个人,但英子哥说了如果自己对一个男人念念不忘的话那么就是喜欢了,如果这个男人跟自己非亲非故以及年纪相差不是很大的话。
那么那三年她不就是那个状态么?所以自己也会时常想一个问题,如果那一天快要死却又要被楚清秋杀的人是刘子骥自己会置之不理么?难道就因为在修行之地里的那三个月自己跟颜趣多说了几句话在一起的时间和相互了解程度多一些就会见死不救么?
不会,虽说不会发生但自己很确定会,那么要是刘子骥死了这三年自己会不会时常想起这个说话不着调却真的有些神秘的同龄人呢?
如果抛开这一切也就是患得患失罢了,她到底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交过什么朋友,这是自己最主动的一次,像是向哥哥姐姐证明自己也是一个有胆量的人,而且一个人怎么会在三个月时间里喜欢上一个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的男人呢?她觉得并不会。
可英子哥说了异性之间,尤其是亲密的异性之间只有两个可能,要么男女之间的喜欢要么就是亲人之间的宠爱。
“不喜欢。”
许氏文人小声答复一句匆匆离去,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似乎一下子没有人理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