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她放佛看见一个人,这个人容貌越来越清晰了,也越来越亲近了,等到他走近,笑着看着自己的时候,自己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颜趣。
“文人小丫头何在?”,门外传来一阵大大咧咧的嗓音。
那人只是问,却知自己在这,话音落下时候人就看见了,朝自己笑着走了进来,笑得很无聊的样子,哼着小曲儿,手里变戏法似的多了一个风车。
“咯,送你。”,许氏英把风车递到了她的手里,顺便打量着这丫头。
她已来到许氏家快十七年了,捉弄她很多次,却不喜别人欺负她,包括他的哥哥许氏武人在内,当然,许氏家每个人也都极爱护她。
只是令他感慨的却是就是这么个和自己生活在一起十几年的人却从未发现过她已长成如今这番娇艳若滴的模样儿,感觉小时之前虽说容貌也俏美,皮肤却有几分健康的小麦色,可如今皮肤娇嫩得稍微用力捏一捏就能拧出水来。
眉宇间清秀中带着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真不敢相信这是许氏文人。
不,不是他这么多年没有察觉,是文人小丫头消失之后的突然变化!
或许这一切会跟她额头上的朱砂痣有关,颜色却偏橘,就连博学多识的良医也不知怎么回事。
“这么大的人了还玩风车,也不怕被人笑话。”,许氏文人笑着冲英子哥说道。
大概是无聊吧,如今哥哥姐姐们都走了,只剩下自己和英子哥了,他不想离开,可能是单纯的不想,可能是因为自己,但不管如何他还是留下来了。
或者在他眼里自己就是这样的幼稚,但无所谓了,生于许氏家是自己一辈子的幸事,即便身份之谜被揭开他们也一副没说过的样子,也没谁提起,大家心照不宣,放佛那一天自己白流了泪,又好像大家都怕捅破什么。
“这不是见你无聊么?”,许氏英坐在了许氏文人的床上。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也有几分恼怒起来,人也不自在了,怒道:“喂,我好歹也是个女孩子,那里没椅子么?给我起来。”,她有些嫌弃的白了英子哥一眼。
许氏英闻言后咧嘴一笑,伸手暴力的把自己搂在怀里,捏了捏自己脸颊后才用一种霸道的语气道:“都是多年的兄妹了,哪在乎这些?以前都是在一个澡盆里洗澡的,如今消失了那么长时间怎么还生疏了?”
他是最不怕文人小丫头哭的,还特别喜欢她哭,因此总被其他人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无论自己怎么欺负这丫头她都不会掉眼泪了,似乎知道掉再多眼泪自己也依旧会捉弄她。
“你能不能温柔点?”,许氏文人有些生气。
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她都十七了,过一年也成年,英子哥还这样嬉闹。
“可以,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许氏英翘着腿,看着这粉色的床青色的被子。
她又恼了,不过这一次怪自己,是的,文人小丫头长大了,出落得动人了,自己真的不该再对她毛手毛脚,即便是很亲密的关系,不过见她生气的样子却还是忍不住想笑。
“问吧。”,许氏文人起身来到了桌子旁,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那个人真的是颜趣?”,见她呆住了,笑道:“掉落山崖的那个人和当年对你灌了迷魂汤的人真的是颜趣么?”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当时大家隔着面具,况且那时也未接近,倒也不知是他,只是觉得小妹一向怕生,那时却和两个男的走得近,作为哥哥的自己都有些嫉妒了,自然往不好的方面想。
“是又怎么样?你能不能把话一次性说完?”,许氏文人看出了英子哥话里有话。
不仅仅是调侃,似乎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
“你喜欢他?”,许氏英索性不再绕弯子。
许氏文人再次愣住了,又低下头。
“不喜欢。”,她还是说出了口,或许有几分犹豫。
不过与其说是犹豫不如说是疑惑吧。
“真的?”,许氏英眯着眼,带着几分玩味。
“喜欢是什么感觉?”
许氏文人问这句话的时候闪过小鹿乱撞、少女怀春这一类的词,可是自己都没有过。
“我也不知道,没能喜欢一个人,但你和一个都没有见过长什么样的人不过只是认识了三个月就那样茶饭不思的,又是男女之间,不多想都不行。”,许氏英上下打量了一番,但这丫头双脚并拢,双手抱胸,小脑袋低着。
“害羞个屁啊,我是你哥!”,许氏英有些愤恨起来。
不知道若是颜趣这样盯着她会如何。
“又没有血缘关系。”,许氏文人回嘴道。
许氏英一怔,这句话倒是如同当头棒喝般敲醒了自己,好像是有道理的。
“那现在你见过他了为何还茶饭不思的呢?”,许氏英咳嗽了两声,随便问了个问题。
“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了,我只是在想其它的事情。”,她抬起头来看着英子哥。
他将信将疑的看着自己,最后还是以怀疑的眼光注视着自己,她也不忍让,就这样看着她,眼睛稍微是涩了也坚持着,最后英子哥放弃了与自己的对抗,眨了眨眼睛看向别处。
“你怎么要走了?”,许氏文人再次起身。
“不走留在这里生闷气么?”,许氏英语气有几分重。
她呆住了,可怜巴巴的看着英子哥,不知他今日怎么了或者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我也要离开许氏家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去之前放心不下你,想等一年后再走,因为一年后颜趣会来接你,但又放心不下。”,许氏英叹了一口气。
今天来这也是二叔二婶让自己来试探,或者说自己也想知道文人小丫头在想些什么,只是作为哥哥见着自己娇花似的妹妹已然喜欢上一个人,不知如何心里很不是滋味。
“谁要跟他走了?”,许氏文人嘟着嘴。
那个连声喜欢都不敢说的人,或者说他本来就不喜欢自己,和许氏家的所有人都把自己当做妹妹来照顾,只是那句成年后没人要自己他就要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那也太迫不及待了,女孩子十八是很年轻的时候,又不是老姑娘。
那么,会是他迫不及待了么?
有些失落有些忧心忡忡,一回头英子哥却不知何时离开,连忙小跑到门外,没见人。
“你看什么呢呆子?”,许氏英无语道。
他就是说累了想要坐下来喝杯茶水罢了,这妮子这番患得患失的样子怎么可能是不喜欢颜趣呢?
但仔细一想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不就应该是小心翼翼的么?那是这丫头的第一次喜欢人,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她自然说不明白,或许颜趣也说不明白,但唯独外人看得最清楚。
即便是自己这个从未喜欢过别人的外人。
“你才是呆子!”,她噗嗤一笑。
文人小丫头不知为何乐,清澈的眼神带有淡淡温馨,小巧的嘴如月牙一样弯了几分,乌黑的头发也因为这笑容飘动了几根,那酒窝陷得较深,藏着丫头的幼稚天真。
“兴许我喜欢他吧,但我不知道,也不知他忙什么,忙到送我回来的时间都没有,可灵姐姐说他为了找到我也吃了不少苦头,若非你们向着他我也不信。”
他就给自己留了一封信就走了,那个时候她对于外人来讲是昏迷的,可只有自己知道只是自己被某种神奇的力量禁锢住了,但自己依旧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颜兄是否喜欢你,但我知道他的确很忙很忙,并且压力很大。”,许氏英耸耸肩。
救那只人狼,救他半死半活的义父,尤其是前者只给了他一年不到的时间,他或许也知道自己做不到,但他会努力让那只人狼知道他已经竭尽所能。
“不过话说回来良医也喜欢灵儿姐吧?”,许氏文人眼里带有狡黠之色。
“你能看出别人有什么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意,也不要揣测别人心意,若他心中无你只是你一个人的喜欢那么到了最后痛苦的还是你。”,他再次站起来,这一次是真的要离开这里了。
不过一个是十六年未见过的颜族亲人,一个是认识不到三个月就连彼此容貌都不知道的颜趣,最后分离前给前者留了一句可有可无单纯不想让他们担心的话,可是给这丫头却满满当当的写了两张纸的信。
或许都只是彼此在猜测着对方是否对自己有意的心思,只是就怕捅破了反而没脸再做朋友,干耗着。
有情人或许终成眷属,但他们的喜欢大概都经得起等待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