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上去吧,我在下面接着你。”,狼末推了颜趣一把。
之前因为见到有水从下面一些的山崖一泻千里,且泛起了白雾,故此从山顶下去,且要知道入口的山洞外并无半点落脚处,若非他当时眼疾手快,直接抓起这家伙强推向洞内,没准现在已经是一滩肉泥,血肉模糊了。
“也好。”,颜趣并未推辞。
不过这一山头不是北边的,但靠近北边,也怪不得会如此寒冷,但这西边的山也生得怪,不知道有多大,山顶似乎不在于自己先前涉顶所见,或者说这座山实在巨大,不仅只有一个山头,而山洞便是连接的入口,也唯有自己上去才知道是何样子。
抓起藤蔓,用力一逮,整个人悬浮其上,发现这藤蔓非常结实,可看了四处却并无第二条如此藤蔓,最近的也在距离在头顶三米处,也是觉得像被人故意斩断,一时间愈发确定此处山崖正是当年刘子骥的姐姐和那楚清秋一战之地。
“拖拖拉拉的,你还要不要上去?”,看着颜趣这吊在半空就是不上去,狼末不由得也是着急起来,正想催促的时候,却发现颜趣看向了自己背后,眼里的诧异之色令他也不由得转头看了过去。
远远看去有红色的霞光冲天而去,明媚却不妖艳,圣洁却不清娆,霞光中的金色光辉愈发强烈,此时欲愈演愈烈,万丈紫气冲天破尘而出,携举世之辉光照亮群山,宛如第二个太阳,却甚于太阳。
紧接着红色吞没了金光和紫光,此时天正申时,太阳已有西落之势,与之败落不在的黄昏相对应却如同正缓缓东出的昊日突现,惊起远方数十只黑色大雁飞起。
霞光来的快消散得也快,只是消失后的群山又被青烟白雾覆盖,又如之前一般昏黑,像是一场梦,唯有红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会是小狐狸么?”,颜趣心想道。
可还是继续爬上去,位置也不算太高,但是自己却怕山顶上会有什么人正等候着自己,一时间也是警惕加小心,竖起耳朵,听着上面及其周围的动静。
距离山顶越来越近,也听到了下方狼末的催促,颜趣速度也越来越快了,终于登顶,可那藤蔓却卷起一些尘土,自己眯着眼,一时间想起了当年跌落山崖前的苦苦挣扎,对于那个叫做薛齐的人也愈发的痛恨起来,猛地一使劲儿,一口气冲上了山顶。
眼前之见是一些楼阁,看起来干净肃穆,下面生有一些败落却有生机的各色花朵,可依旧努力的汲取着土壤之下的养分,始终处于一种不死不活的半枯萎状态。
那像是一座桥,可又不像,下面有地,可能是刚上来有些不适,细看之下,青砖红瓦,西风袭来,凉中带着锋利气息,眼前是一走廊,只是有种落败的感觉,不由得一阵失神。
可正是此时背后受袭,颜趣接过背后的手就是个过肩摔,背后那人却纹丝不动,倒是自己因为使力腹部又传来了暖而紧,堵而撑的感觉,像是有种即将到来的突破感,并且还是一种极大的突破,正如三年前的自己,可好像是还缺了那么一点儿。
不知是息不够,达不到临界点还是因为别的一些什么。
“我说你怎么一上来这里就怪怪的,警惕性这么高,也不看看我是不是你所能对付的?”,狼末不解中带着几分孤傲。
即便人狼族在所有外种族排名末次,可依旧是有狼族的暴戾以及强健的体魄,颜趣是无心为之,而自己是本能反应。
不过也没有招惹这个时候的颜趣,他看着眼前之景,目光下垂,许久不见眼珠子转动,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念叨着什么。
“有人,躲起来!”,狼末低声说道,同时看向右前方。
此处能遮掩的地方刚好是这建立在距离悬崖有十几米远的走廊之下。
毕竟那走廊是建立在黑色岩石层上面,多余的也被磨平,上面还刻画着一些妖兽图像,也有文字记述,只是大都有些模糊了,四不像,这时望向后方的颜趣,他动也不动。
某个时候,颜趣也听到了一乱而快的脚步声,这声音叫他心烦不已,却也让自己看见了不远处对自己使眼神的狼末,连忙来到他的位置,低着头。
其实天也不算黑,可大概是这里的一切都有些落寞孤寂,故此也让自己的心情不太好,这才注意到此时又扒开浓厚云层透射而出的阳光,那脚步声也渐渐接近。
“钱师弟,你这是要去哪?”,一阵刺耳的声音从另一方向传来。
两人听着此时走在他们头顶之上走廊就不再继续前进的人往后移了移,而另外的脚步声倒是显得慢条斯理,也如那听起来有些阴阳怪气的嗓音。
“原来是吴师兄。”,声音并未惊讶。
“你为何来此?”
来人眼神逐渐浮出怪异的表情,也不再如之前那番随和。
自从薛齐长老疯了以后,这一处就被院长封印,视为禁地,不允许任何人踏入其中,更不准任何人将三年前发生在修道院之下的修行之地一事告知外人。
“院长外出,封印渐退之事修道院内人尽皆知,我来这里拜访一下薛齐长老有何不可?”,他的语气也随着脸色而渐渐冷了下来。
“院长走后没多久,院内便有四名女弟子消失,听闻一次贼人闯入被院长发现了,直接追了上去,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指不一定就跟里面的薛齐长老有关,不过薛齐长老最近一年来没有做出任何叫人惊诧之举,要么我们一起去瞧瞧!”,他看着眼前的钱师弟。
钱师弟久而不语,似乎也好奇于当年实力仅次于院长的薛齐长老为何会突然疯掉,而楚清秋为何会在刘师姐下落不明之后修为暴涨,又怎会在所有修道院弟子望尘莫及之时命陨于北边山头之上。
听闻出手之人不过是修行之地的两个新生罢了。
一人跌落山崖,一人下落不知。
“走!”
他说完后也是转身向前走去,全然不顾后面之人,只是嘴角却也微微上扬上来。
听闻薛长老最近发疯是在一年前,院长镇压时一时间由于没有收住手也是将薛长老打成重伤,并结印,下了禁制,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其中。
而薛长老的那枚储物戒就成了迷,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楚清秋会在后面变得如此强大的原因了吧。
两人脚步渐远,下面的两人也是相看一眼,点点头,可就要颜趣起身的时候狼末又拉了拉自己手臂。
“除开那两人还有第三人在!”,狼末做了个嘘的姿势。
颜趣听到后也是不敢站起来,坐在地上,等着上面有点动静才好。
“薛长老,薛齐,看来真的是薛齐那个老匹夫,死了倒也才好!”,颜趣骂道。
“你好像对他颇有成见?”,狼末来了兴趣。
“这就是当初将我踢下山崖之人,不过我抓住了崖边石壁,那老家伙就踩在我手上!”,颜趣瞪着眼,不过没多久便是随着一声惨叫心中怒意全然消退。
狼末听后也是嘿嘿直笑,怪不得这人听到了薛长老几个字后就暴跳如雷,感情还有这么个原因。
“这么快?”,狼末有些错愕。
还没说几句话就听到了这惨叫声,他们可刚从山崖之下上来就赶上了这么巧的事!
“看来薛齐是真的疯了!”,狼末实在不敢想那两人此时正在遭受什么。
走廊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踏在上面咯吱作响,恍惚中还能听到心跳声,那人喘着粗气,大骂着跑走,似乎还绊了一下,重重的摔在了距离他们不远的位置。
这一摔也让两人面面相觑,差点忍不住站起来发生了什么,隐隐约约感觉一双眼睛透过走廊和岩石无情的看着他们。
“桀桀,都给我死,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以消我心头之恨!”
“哈……嘎嘎……哈……哈,我,我的徒儿,我的两个徒儿……”
“薛长老,我是修道院之人,是王琰长老坐下门徒,你和王琰长老关系一向很好。”
看着眼前蓬松着的满是污渍头发的薛长老,过往的意气风发全然不见,衣衫褴褛,一瘸一拐,狼狈中带着几分可怜,一双浑浊眼睛凹下去,两颊无肉,好比一具行尸走肉。
“走,你走……滚啊……滚!”
见到薛长老肯放过自己,被吓得屁滚尿流的年轻人连忙踉跄离去。
只是那冲在前头的钱师弟怕再也不能走出薛长老居住之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