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白，你很在乎年龄吗？”
齐柏琛看着她，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詹白摇头：“不在乎年龄。”
死亡是每个人注定的终点，变老是每个人注定要经历的过程。
她的目光落在齐柏琛浓黑的发间。
有一说一，齐叔叔这头浓密的黑发都已经超越了无数的年轻人。
果然还是得养生，生活态度很重要。
向齐叔叔学习。
齐柏琛了然点头，不经意地说了一个事例：
“我公司里有一个女员工和比她大十二岁的男上司结婚了。”
说完之后，齐柏琛突然意识到两个人的身份很容易造成不好的联想，补充道：
“两个人都是一婚，男上司正是因为打拼事业才拖到了很大的年纪，女员工也是真心喜欢他。”
詹白其实丝毫没联想到不好的事情。
她的脑子里就一个想法。
原来人人都摆脱不了八卦的天性。
就连齐叔叔也要讲公司里的八卦给她听。
真是……太有趣了！
詹白怎么能放弃分析八卦的机会呢。
她摸了摸下巴：“两个人是真心相爱的话很好啊！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但是齐叔叔，不是说不允许搞办公室恋情吗？”
齐柏琛看着偏题八百里远的詹白，捏着眉心无奈地笑了。
“只要不影响工作，影响作风就好，没那么夸张。”
而且，这都是他编造出来的谎话。
他只是想要试探詹白对年龄差距的看法。
“那看来小说和电视剧都是故意刺激读者和观众。”
詹白心想果然这种事情得看现实生活。
她往齐柏琛身边靠近了一点儿，好奇地问：
“齐叔叔，你知道天凉王破吗？”
齐柏琛心里咀嚼着这四个字，确认自己没有听过，坦诚地摇了摇头。
“这句话是专门形容你们霸道总裁的！”
詹白一下子来了兴致。
她面前不就是活生生的一个霸道总裁吗？
完美地契合了小说中的霸总人设。
唯一不同的是齐叔叔一点儿也不拽，反而非常有礼貌。
詹白坐直身体，手虚空抽了抽自己脖子上不存在的领带，一脸高傲和不屑：
“天凉了，王氏该破产了。”
“就是这个！”
演示完的詹白双眼亮晶晶地看着齐柏琛。
齐柏琛这下算是明白了。
他被詹白归类到霸道总裁，天凉王破是霸道总裁的经典语录。
“现实生活中，一般不会轻易地让一家公司破产。”
一家公司破产，所牵连的东西太多。
所以，不会像小说中那么夸张。
“哦。”
詹白遗憾地点头，有一种被现实打脸的失望。
虽然天凉王破很雷人，但是看的时候的确很爽。
霸道总裁之所以拥有广大的受众，不就是因为那种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霸气吗？
“喜欢霸道总裁？”
齐柏琛想了想，觉得自己和霸道总裁还是沾不上边儿。
他是齐氏集团的董事长，在詹白眼里，董事长不会都是那种老爷爷吧？
不得不说，向来镇定自若的齐柏琛第一次有些坐立难安。
“不喜欢。”
詹白果断摇头。
爽是爽，但是有时候霸道总裁老没素质了。
还是齐叔叔这样的成熟稳重礼貌派更得人心。
齐柏琛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
“如果是你的话，遇到了比自己大很多的男生会考虑吗？”
齐柏琛不能放任话题飘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明明还是一样的语调，齐叔叔的声音传到了詹白的耳朵里，却莫名让她有些战栗。
她觉得突然，却又说不出哪里突然。
“大多少吧？老爷爷我不接受。”
詹白双手在胸口交叉，脸上写满了拒绝。
齐柏琛笑了一下，目光望进她的眼睛里：
“大十二岁。”
他比詹白大了十二岁。
他初中毕业的时候，詹白才牙牙学语。
在遇到詹白之前，齐柏琛没有为什么自卑过。
现在有了。
年龄，这道横跨在他和詹白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站巨大时代裂缝的一边，望着另一边的詹白，第一次生出了无措和担忧。
齐柏琛的目光依旧是温和的。
可是其中包含了往常不明显的复杂情愫，那是不夹杂任何深意的直白的表态。
爱一个人的话，眼睛总是比嘴巴先说话。
詹白眨了眨眼睛，脑海中一片空白。
应该是她感觉出错了？
詹白别过头。
没错！
一定是她感觉错了。
齐叔叔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嘛！
她现在不知道如何回答齐柏琛。
在与齐柏琛眼神接触之前，她觉得十二岁的差距算不了什么。
可是与齐柏琛对视之后，她这句话就像是在暗示什么。
詹白不确定齐叔叔是不是有别的心思，但是万一有呢？
她不敢轻易地回答啊。
“齐总，到了。”
还好，司机的声音拯救了詹白。
詹白顿时眼睛一亮，整个人像是兔子一样从打开的车门跳下去，朝着温泉酒店大厅跑去。
身后的齐柏琛：“……”
他快步追上去，忍不住揪住詹白头顶蹦蹦跳跳的毛线球：
“慢点儿走，别跑，小心摔到了。”
詹白一听这语气就松了一口气。
还好，平常的齐叔叔又回来了。
程微珠和夏凡紧接着就到了。
温泉有很多个独立的汤池，他们四个人每人一个。
去换衣间的时候，程微珠用胳膊肘怼了怼詹白的腰：
“怎么了？”
“你怎么跟避着齐总一样？”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和之前的态度可是天壤之别。
詹白大惊失色：“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要是齐叔叔真对她有想法也就算了，如果没有，那她在齐叔叔的心里不会被看成精神病吧？
“呃……”
回想着詹白僵硬地故意跟她说话，从而避开齐总的场景，程微珠表情古怪：
“应该不是一般的明显吧！”
詹白：“……”
要死了。
齐叔叔到底是不是对她有想法啊？
她可不想成为齐叔叔心中的精神病。
詹白的目光转移到了程微珠脸上。
程微珠后退两步：“乖，别这么看着姐，姐害怕。”
詹白的双手按住程微珠的肩膀，艰难地开口：
“程姐，你……你觉得不觉得……觉不觉得齐叔……齐柏琛他有点儿怪？”
詹白为了避免被程微珠当成自恋狂，只能换了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