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说了不去就是不去。”还在操作着键鼠的李渝欣眼睛都不曾离开屏幕。
这已经是这一个小时以内何晨鑫第三次问他要不要去参加周末的志愿活动了,但李渝欣还是干脆地否定。
“总得给个理由吧,去陪孩子们玩玩而已,费不了多大事,游戏随时再玩嘛。”何晨鑫叹气。
自罗琳玲将这个工作甩给他之后好像这事就跟罗琳玲没关系了一样,当初说的只是负责对接学校那边,但罗琳玲似乎是故意不管不顾,将社团那一边的工作也丢给了何晨鑫。
这个女人真是罪大恶极,何晨鑫想起这事就是一肚子气。
前两天周二的晚上,刚刚处理完学校那边工作的何晨鑫接到青志协那边的联系,说这是社团第一次和福利院之间开展工作。
主要原因是福利院那边十周年纪念日,想找一批志愿者陪孩子们玩。
而如今,活动日期明明迫在眉睫,却还是难以召集到足够的人,之前加入社团的人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让社团内的干事们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青志协在学生社团中的地位本来就日趋尴尬,倘若是这一次也召集不够人手,恐怕下一次就更难组织起活动了。
电话那头的女干事在跟何晨鑫讲的时候都像是有些带着哭腔,这让何晨鑫也不知所措了,赶紧找了个话题匆忙挂断。
还是尽自己所能地帮帮他们吧,何晨鑫想着,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
于是在这之后他立马联系了阳桁轩,叫他在班里问问,顺便也多联系几位班长看看其他班的同学有没有兴趣。
阳桁轩倒是答应得爽快,结果还是收效甚微。
而且最过分的是,他本人也都以家里人结婚当伴郎为理由请假回家了几天,没有办法参加。
结果忙到头来客观事实上没起到一点作用。
现在何晨鑫只剩下李渝欣可以有机会争取一下了,虽然他现在态度明确,但何晨鑫总感觉是有办法让他改观的。
“你好歹是社团的一员吧,出一份力有什么不对吗?”
“真不行,社团明天就注销了也和我无关。”李渝欣停下了手上的操作,这盘游戏他差点因为自己分心而输掉,不过好在补救回来了。
他关掉了电脑,回头看着何晨鑫:“你不是要理由吗?我现在就来跟你讲讲理由。”
何晨鑫没说话,想看他又能讲出什么歪理。
“首先,这种走个过场的活动完全就是浪费时间浪费资源,一群人过去做个样子拍个照就结束罢了,跟观光团唯一的区别就是还要免费给人干活。”
“其次,跟那群熊孩子玩你以为真的会省事吗?不,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只会无休止折磨你本就不多的耐心,陪小孩子这种事情明明交给专业的人就好了。”
“最后,你确定那群人都是跟你一样抱着志愿的目的去参加的?别开玩笑了,功利主义永远是不可避免的,到时候哪个同伴惹出了麻烦还不是要所有人一起承担。”
“我还没有恶毒到能心安理得的让别人替我背锅,也没有圣贤到毫无怨言的分担别人的过错。”
等李渝欣说完何晨鑫再看向他的时候,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取出了一听无糖可乐,正要拉开拉环。
这一套组合攻势让何晨鑫一时没能接住,他这番丝毫没有正能量的话逻辑清晰观点明确,让何晨鑫不得不费一阵子时间在脑海里组织语言。
“你说得对,但是在你看来,这个活动就真的这么一无是处吗?”思索一番后,何晨鑫发现辩不过他,只能尝试以真心换取真心了。
“说起来你的行事准则到底是怎么个逻辑,我还是挺好奇的。”
“我并没有说一无是处,只是这个活动对我来说没有必要,也提不起我的兴趣,仅此而已。
李渝欣说完,又想了想。
“至于我的行事准则嘛......只做必要的和感兴趣的事情,别的一律无关。”
“可自认识以来你明明也帮了我那么多。”何晨鑫想起了从联谊到学生会再到罗琳玲生日上的事,似乎都有李渝欣的功劳。
当然,如果联谊那次能够被称为功劳的话......
“你是我的朋友,我帮你不是应该的吗?”李渝欣喝下一大口可乐。
“那这次不也一样吗?你就当是帮我呗。”
“那不一样,我帮了你也没什么收益,不帮你也没什么损失。”李渝欣一本正经地反驳。
何晨鑫明白了他的意思,看来这件事情要他点头确实是没有办法了。
这次就算了吧,何晨鑫心里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叮叮叮,叮叮叮......
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何晨鑫拿出手机看来电显示,是罗琳玲打来的。
“喂?”也没多想,他按下了接听键。
“喂?”那边传来罗琳玲的声音,“青志协的部长跟我反应说人数不够,你知道这个情况吗?”
“啊,这个啊,他们也拜托我帮他们找人了,但是我好像也无计可施。”何晨鑫无奈。
“李渝欣呢?”罗琳玲突然问,“你不把他叫上吗?”
“他好像不太乐意。”何晨鑫苦笑。
“什么乐意不乐意?给面子不要是吧?”罗琳玲有些生气。
“人家不去你也不能把人绑着送去吧。”
“你就跟他说,他一个月没来学生会干事了,这次活动再不去就给他除名了,过两天的补助也别想要了。”
嘟,嘟......
罗琳玲挂断了电话。
“谁打的电话?”李渝欣有些好奇。
“罗琳玲,她说你这次要是不去就给你除名,学生会的补助别想拿了。”何晨鑫不动声色地重复罗琳玲的话。
李渝欣的动作僵住了。
现在正是月底生活费快用干净的时候,全靠着学生会的那点补助才能不至于泡面作伴。
现在那个女人竟然拿这个要挟自己,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
明明与她井水不犯河水,却为个破活动要跟他翻脸。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说,”李渝欣像是咬牙切齿,“要不然咱给她举报了吧,就说现任学生会长滥用职权,威胁恐吓怎么样?”
“喂喂喂,你冷静一点。”何晨鑫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