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忙问道：“师父去哪了？他去教什么？”
师娘道：“好像也是个什么村子，在深山里，连电话都打不通，说是要去学校里普法教育，我也不太懂，小北，你们支教怎么都去那么偏僻的地方？”
向北心里咯噔一下，他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正好也去支教，正好也是一个月，正好也是个无法联系的地方！
再说哪有警察去学校普法教育一个月的！
难道说师父也去参加培训了？他也是个特工？这实在是颠覆了向北对师父的印象，看他那个状态，怎么也跟特工不搭边啊！
见他发呆，妈妈嗔怪道：“小北，你师娘跟你说话呢！”
向北这才回过神来，急迫地问道：“师娘，我师父回来后有啥变化没？”
师娘茫然道：“变化？什么变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了起来，他回来后变得又黑又瘦，老是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在鼓捣啥，神神秘秘的，我问他咋了，他说是工作上的事情，让我不要管，我就再没问过，怎么了小北，有什么事吗？”
向北道：“没什么，我就是奇怪师父那么大岁数怎么还要去支教。”
心里却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师父肯定也去参加培训了，没想到那个平时满腹牢骚，偷奸耍滑的颓废老爷子居然也是个特工！
向北强忍着内心的震惊，打算哪天当面问问邵华，不过估计也不会说实话，他奶奶的，生活真是处处有惊喜啊！
......
晚上向北叫香肠去吃羊肉串，打算用一顿烧烤的代价让这个傻子当几天廉价劳动力。
香肠左右开弓，撸的铁签子直冒火星子，像只鬣狗一样嚼也不嚼就往下生咽，噎的直翻白眼，向北赶紧递给他一瓶啤酒，香肠咕咚咕咚一气儿猛灌，抻着脖子打酒嗝。
向北抽着烟感慨道：“肠子，你知道吗，我每次看见你吃饭就会想起动物世界。”
香肠头也不抬的说道：“别他妈糟践人，有屁就放，不就是嫌我吃相难看嘛！”
向北道：“你也知道啊，我就不明白了，你每次吃肉干吗就跟饿狼似的，你们家里平时不吃肉啊？”
香肠又撸了一串烤腰子，咧着油汪汪的大嘴说道：“我艹，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爸天天在外面喝酒，我妈天天去棋牌室打麻将，我他妈又不会做饭，饥一顿饱一顿的，看见肉还不得可劲造啊，咋了，心疼了？”
“那你打算就这么天天混日子啊？总得找个正事儿干吧。”
“我也不想混，这不是还没找着正经营生嘛。”
“你这样，我过两天要去苦水村支教，可能得一个月，这段时间你去我店里帮帮忙，每天管你三顿饭。”
“咦，你又不是老师，支个鸡巴教，真拿我当傻逼呢，老实交代，是不是要和那个大沙毕子满世界浪去，带我一个呗，咱们来个铿锵三人行。”
“别扯淡，真去支教，我在学校的时候就是青年志愿者，这是任务，你从明天就过来，我还可以带带你。”
“每天两百。”
“我艹，就凭咱俩这关系，你还跟我要钱？！”
“两百。”
“最近店里生意不景气，资金比较困难......”
“两百。”
“我抽你了啊！”
“两百。”
“肠子，别这样，不行晚上我再请你做个大保健......”
“两百。”
......
磨叽来磨叽去，双方最后以一百五成交，向北看着香肠，有一种儿子长大了的无奈感，摇头道：“唉，没想到你也开始跟我谈钱了，真是世风日下。”
香肠贼笑道：“这年头，谁也别拿谁当傻逼，还以为一顿羊肉串就能打发我呢？我赵黄河也不是吃屎长大的！”
向北无奈道：“好吧，是我小看你了，那啥，可劲整吧，今晚咱俩好好喝一顿，算是给你补办个成人礼。”
香肠也不客气，拿过菜单又点了一大堆，各种烤串在桌子上摞的跟小山一样，向北又要了两打科罗娜，两个人胡吃海塞，甚是欢畅。
香肠有点小感动：“小北，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今天你最敞亮，来，我敬你一个，谢谢啊！”
向北拿起酒瓶道：“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来吧，整高兴！”
两人咣的碰了一下，举起酒瓶仰脖猛灌。
喝到十一点多，向北起身摇摇晃晃的去结账，香肠假意喊道：“我来吧？”
向北道：“兄弟，这话说的，我请你吃饭，能让你掏钱吗？！坐着别动，一会儿咱哥俩大保健走起！”
旁边几人看过来，香肠骄傲的伸出大拇指说道：“我兄弟，没办法，就这么仗义！”
那几人笑道：“仗义仗义。”
等了半天，向北却没回来，香肠有些纳闷，到吧台问道：“和我一块儿那人呢？”
老板道：“走了。”
香肠心里一紧，连忙问道：“走了？买单了没有？”
老板道：“没有呢，他说你买单，一共是一千五百六。”
香肠大惊道：“我艹，怎么这么多？你家羊肉串镶金边啦！”
老板笑道：“金边肯定是没镶，不过你朋友走的时候还拿了一条软中华。”
香肠听了气的差点吐血，捏了捏兜里可怜巴巴的几十块零钱，心虚的看向了老板，老板冷笑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寒光四射的藏刀淡定的抠起了指甲缝。
香肠捶胸顿足的骂道：“姓向的，我他妈要是再跟你玩我就是你儿子！”
......
第二天一大早，向北一个人正在店里忙碌，突然咣当一声，门被暴力推开，鼻青脸肿的香肠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劈胸一把揪住向北大骂道：“姓向的，你还是人不是？！”
说着举起钵盂大的拳头就要开揍，向北连忙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喊道：“好汉爷先别动手，小的给您预备着呢！”
香肠劈手夺过钞票，蘸着口水就数了起来。
“一，二，三......”
向北在一旁抱着膀子笑道：“别数了，五千，多的就算是给你的精神损失费了，安慰一下你受伤的心灵。”
香肠收起钱，眉开眼笑的说道：“哎，这还差不多，要不你爷爷非气死不可。”
想了想又特意强调了一句：“这是赔偿啊，不能算在工资里！”
向北好奇的问道：“你最后咋给的钱？”
一提这个，香肠顿时原地爆炸：“艹你大爷的！我他妈最后实在没办法，带着老板回家取钱去了，跟我爸要了一千多，你看让他把我给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