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郑墨楚也苍老了些许,听着人禀报,“相爷,又…又有死士折损!”
他没有回答,禀报的人依然躬身在地。
丞相靠在椅子上,垂眼看着有些褶皱的手背,老了?动作还是没秦潇宸快……
宸王府里的主人,或许早离开了吧,霖王急了,他也急了,秦潇宸和皇帝也顺着他和霖王计划进行了。
丞相自认不是急躁之人,到底从何时开始的?
宸王回京?不是,那时的他一定不会让霖王轻易出京,也不会让死士轻易传信。
他攥紧拳头……眼神发狠,是姜氏!
自从一家三口到来,从西城门外到修路,粮食,甚至稀奇古怪的铺子,身居当朝一品丞相的他,不得不承认也是惊讶的。
连姜渝川都能任命十万大军教头,教头职位虽不足为奇,但他确信姜渝川不是普通的教头,近日山林震响,死士惨死的尸首四分五裂,还有肉泥悬挂在周围树梢岩壁上,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火攻?”丞相喃喃自问。
又那么快找到,他散落京城各处的死士据点,姜氏?到底从何而来,他可不信这世界有什么妖魔鬼怪,或者神仙之说……
但就是来路不明的一家三口,让他急了!
急,宸王有这般助力,更急皇帝也如此看重!皇帝早已对郑氏不满,借着姜氏出现,让他何事都无法反驳。
他拿起保温杯,熟练的拧开,喝了一口茶,“就连一个杯子,老夫都能刮目相看!”
通报消息的人,依然躬身低着头,不理解丞相何意?怎么还笑了?
丞相把保温杯放在桌前,向后仰靠,望不到天,姜氏让他成了一只井底之蛙,当真聪明,先有宸王护着,后与皇帝达成合作,如没有筹码,他们做不到如此神速。
不到最后一刻,谁输谁赢不一定,本就为权力而生,败也要败给权力,而不是败给姜氏。
横竖都是一死,成不成功都好,他都要损了对方元气。
“本相身体不适就不与他们见面了,等霖王来时,再让他们乔装流民,毁了良田……” 丞相语气平缓的下达命令。
“遵命!”他领命离开。
偏执要不得,一不小心就成了神经病。
——
幽州
“王爷,陛下已派人去登州下旨让王爷回京啊,就快要到登州了……” 躬身屈膝的副将低声再次提醒。
霖王烧掉来自京城的信,漆黑的眼眸都是火光,不知是问还是叙述,“母后被禁足,朝堂上丞相屡遭父皇打压,胡氏各大铺子已关门,青州胡氏遭山匪入室抢劫,满府被杀,你猜本王回京是否人头落地?”
副将不知如何作答,微微抬头看向霖王,他正一眨不眨盯着火盆,“王爷…要不…要不先领旨回京?” 而后立马低下头。
“回京?”霖王用手心感受火苗温度,当真只有外力加持,才能感到温度。
副将道,“许是陛下念及中秋家宴,盼王爷回京。”
“哦?中秋家宴?”霖王转眸看向躬身屈膝的副将,“父皇用心良苦,当真选了好日子。”
秦潇霖席地而坐,眼神里的情绪复杂,“父皇真认为本王比不上二皇兄吗?”
副将低头道,“王爷多虑了,陛下必定是器重王爷的。”
“别安慰本王了。”又道,“本王还未纳妃,但父皇从未帮本王考虑过,就连靖王,父皇都给他安排了侧妃!”
秦潇霖目视前方,满眼的不公,“本王曾以为,父皇忌惮本王与宸王,才迟迟不给本王与宸王操持婚事,没想到才来京城不到半年的姜氏,却成了宸王最大的助力!”
“而父皇没有一丝犹豫,就许配给了他。”
“靖王就是个废物,父皇就算给他十个八个妻妾,他都不可能继承皇位!” 他大袖一挥转身看向躬身跪地的副将。
“本王与宸王不同,但凡娶一位世家女子,都势必会惹父皇忌惮或猜疑。”
“但父皇却给他娶了一个财力雄厚的世家,你可知这代表什么吗?”秦潇霖声音越来越大,像是一下找到发泄口。
副将感到冷汗涔涔,低声回道,“末将…不知。”
“你怎会不知?嗯?”又道,“西城门外的人都知,你会不知?”
副将再次低头,“王爷恕罪。”
秦潇霖语气低了些,可他也不认命,不认皇帝这样的决定,“都知,连宸王都知,但本王不认!”
长袖里的拳头紧握,“中秋家宴,本王去!” 死也要拖着姜氏一起!
——
皇宫
姜七七还不知被人暗地里扎针了,因皇宫又出现了一位不见其人,但闻其名的人。
在淑妃寝宫里,嗑瓜子儿闲聊着,“你是不知道,皇太贵妃被陛下气的脸都快方了,你苒姐姐我啊,差点没绷住,都要鼓掌咯!” 淑妃剥着开心果吃着,八卦长秋殿之事。
姜七七和淑妃小声嘀咕,就像两位年轻小老太,说着隔壁长,家里短一样,“皇太贵妃爱美吗?” 她想着,正式开战前,能捞一笔是一笔嘛,钱多不压身。
淑妃剥了一个开心果给她,“七妹啊,你当真是商人啊,她的钱你都想赚?”
姜七七和她开着玩笑,“她愿意给,我愿意收。” 对淑妃笑眯眯的。
“宸王养不起你?”淑妃打趣道。
想到某人,心里又软了很多,真想他,也不知道最近秦潇宸如何了,那些物资有没有帮到他,来个手机通话就好了,想着想着就走神了。
“诶…”淑妃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姜七七眼睫毛颤了颤,叹气,“哎,我和他才在一起不到三个月。” 她还比了个数。
“他就走了,我们连热恋期都没过完,磨合期还没开始,我都怕他回来又不会谈恋爱了,又冷了……”
姜七七觉得憋屈,好不容易让秦潇宸爱笑了,两人每晚同眠,次日只要秦潇宸先走,他都会给姜七七留纸条,好咯,她成了睹字思人。
恋爱教到一半,人跑了。
淑妃纳闷,这形容,还热恋期磨合期的?轻笑了声,“怕什么啊,你这个性子最合适收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