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叹了口气，说:“最近啊，我听那些小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什么招魂的游戏，说是可以招来亡魂，这种东西怎么能信，居然有人说真的招来亡魂了。你听说没？”
牧小圆的手一顿，她一听到“亡魂”两个字就特别的敏|感。
“没有啊，哈哈哈。”牧小圆讪讪的笑着，转移话题，“我帮你吧。”
“不用不用，马上就好。”
门外，几个看起来像是四五年级的小孩子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先是到处转了一圈之后，然后问有没有手工原生纸。
小姨一听，忍不住乐了:“有有有，最近要原生纸的人特别多，我新进了不少货，就在那边的柜台上，你们自己看。”
牧小圆好奇:“什么手工原生纸？”
小姨耸肩:“其实看起来都差不多，原生纸就是草木屑这种，再生纸就是用废纸重新加工做的，最近要原生纸的人特别多，不过真正的原生纸很少了，纯正的手工原生纸进价特别高，我这些都是仿的，嘘。”
牧小圆眯眼，随即笑出声来，还真是无奸不商。
几个小孩子看的差不多了，很满意的各买了一沓离开了。
牧小圆提着东西朝着小姨停在弄堂外的小轿车走去，路过弄堂口，不经意之前要买原生纸的那几个小孩子正凑在一起在纸上写写画画。
牧小圆竟然鬼使神差的走过去，想看看这些非要买手工原生纸的小孩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这些小孩子太认真了，连有人靠近了都不知道。
牧小圆伸头一看，顿时惊的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竟然在纸上写了一句——谁见了我的腿。
“你们干嘛呢？”牧小圆利喝一声，把几个小孩子吓的一个哆嗦。
站起来，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些的没好气的嚷了一声:“大妈，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
牧小圆走上去一把夺过那张纸，两只手都在颤|抖，瞪大了眼睛问:“这个东西是谁教你们的？说！”
大孩子被牧小圆凶神恶煞的样子给吓到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这个……这个就是个游戏，不止是我们好多人都在玩。你不上网的吗？这个游戏在网上很流行的。”
“什么游戏？”
“就是……就是招魂的游戏，我们可以招来鬼魂，帖子上说，这个鬼是一个出了车祸的小男孩，他一直被大货车拖行了一百多米，两条腿连骨头都磨没了，当场死亡，他冤魂不散到处找自己的腿，谁如果回答了他的问题，他就会把那个人带走。我们听说有人真的用这个让鬼魂带走了两个人，新闻你知道吧？就是这个。不过，一定要用手工原生纸才有效，我们……”
“赶紧滚！”
大孩子说完就被牧小圆一嗓子吼的跑开了。
牧小圆用力的把手里的纸攥成了一团，大步朝着小姨的店门走去。
小姨正在锁门，牧小圆大步走过去，低声说:“我有急事要回学校一趟，我晚点回家。”
“好，我知道了。”
“还有小姨，千万别卖真正的手工原生纸！”
小姨看着牧小圆郑重其事的样子，笑了:“为什么？”
牧小圆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干脆就一副奸商的表情，解释:“手工原生纸那么贵，这些小孩子就是打打草稿什么的，用那么好的干嘛，纯粹是浪费，增加成本。我走了。”
“你这个孩子。走吧走吧，记得早点回来。”
牧小圆上了计程车直奔学校，路上给胡攀打了个电话。
“你在哪里呢？”
胡攀:“我到学校了。”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张纸你还带着吧？”
“带着，怎么了？”
“你拿好，我现在回学校，见了面再跟你细说。”
牧小圆回到寝室，第一时间就是朝着卫生间里跑。
纸屑都被她冲走了，她懊恼不已，却不经意在低头的时候看到一片遗落在下水道旁边的一块小纸片，只是指甲盖大小的一张，但是却让牧小圆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了。
胡攀等在女生宿舍外的树下，走过他身侧的人都会忍不住看向他，他可能已经习惯了，或者是看开了，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的脚尖。
“胡攀。”
听到牧小圆喊他，他这才站直了身子。
看向牧小圆，他发现她的神情是既恐惧又兴奋的:“到底怎么了？电话里说了一半，云里雾里的。”
牧小圆把放在了密封袋里的纸片递给他:“我记得你有个朋友是在化学系的吧？能不能让他帮个忙化验一下这张纸片，和你手里的那张纸是不是手工原生纸？”
胡攀皱眉:“我可以试一试，但是结果是什么我不知道，不过……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
牧小圆把自己在胡同里听那些孩子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之后，胡攀终于理解牧小圆脸上那既恐惧又兴奋的表情是什么了。
他也一样，既恐惧居然有人召唤鬼魂害人，兴奋的是总算找到了些端倪。
接过来，胡攀郑重其事的说:“交给我吧。”
牧小圆想了想，又说:“我觉得我们不能干坐着等着。”
胡攀赞同的点点头:“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们兵分两路，你去调查电话亭里那张纸到底是谁放进去的，我去调查我在公交车上发现的那张纸……这个游戏，肯定远远不止这两个受害者。”
牧小圆猜的很对，一天之内连续发现了三具无腿尸体，是整个云城，乃至于全国都罕见的连环凶杀案。
什么样的凶手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连续穿梭在城市的东西南三个方向，且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连作案却不被发现？
许亦宸第一反应就是有至少两名罪犯在协同作案。
可是，问题又来了，这两个凶手的作案手段几乎是一模一样，就算是经过多次联系，哪怕是双胞胎的感应也不可能做到分毫不差的相似，几乎是同一个人做的。
无论怎么假设，都是悖论。
公交车总站的监控室内，陈启飞调取了案发前后三天的公交线路监控，足足有上千小时，这还包括道路监控，计程车监控等等，几乎调取了全城的警力加上外援，没日没夜的查，却到目前为止还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