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日头毒辣的正午,在霄城的城墙上站满了顶盔束甲的士兵,他们无惧阳光的炙烤,站在烈日下任由脸上的汗珠连成一线一滴滴流了下来,只是目光炯炯地看着城外的敌营,连擦去汗水的动作都没有。
在霄城之外四面都有申国的营寨,而申暮羽居于北门外的营寨里,此时正在中军大帐中垂眸观看战报。
那战报上所呈的是申国此时三面被攻,南蛮部又宣称报仇如同疯了一般肆意攻城掠地,国中已然手忙脚乱,无力招架了。
还有萧木莹求来文国世子鸿亲自带领的十万兵马已然来到云国境,并且分出一军一万人成功劫走申国的粮草,那一万人还留下来阻截了申国军的粮道。
在这宽敞的帐中坐满了申国军队的将领和军师,他们定定地看着申暮羽的脸色,却见他淡淡然垂眸看着战报,脸上竟是连一丝明显的表情都寻不到,他们也就无法自申暮羽的表情忖度出那战报上的消息是好是坏,慢慢俱都现出了一丝疑惑的神色。
良久,一身白衣胜雪的申暮羽终于将战报交给了身边的一名侍从,淡淡说道:“将战报交给诸卿传阅罢。”
那侍从恭敬应是,双手接过战报,走过去将战报呈给了坐在申暮羽左边下首第一个位子上的将军。
那将军快速看着战报,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片刻后,他随手将之递给了坐在他身边的那名将领。
申暮羽在静静等待帐中众人传阅战报的同时低头垂眸,唇边勾起的笑意复杂难测。只见他轻轻启唇,以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低自语道:“萧木莹……好本事呀……而你看似是在救援云国,却不惜将云国置于险境也要鼓动厉、陈和南蛮攻打我申国,对申国真是好大的敌意呢……你,到底是谁……”
“君上!”
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申暮羽的思绪,他淡淡抬眸看过去,却是一名年约二十余岁的年轻将领。
那将领站起身对着申暮羽拱拱手,道:“那萧木莹带着文国军队驰援而来,还断了我军的粮道,实在是可恨!末将愿领一军在路上伏击文国援军,而后再击溃阻截我军粮道的敌军,让君上能安心攻打霄城!”
申暮羽还未作出回应,一名穿了一身文士长衫的中年男子随后站了起来,拱手道:“君上,文国援军来势汹汹,况且据探马观之不少于十万之众,要击溃怕是不容易,若是最后伏击其军未成,反放了其军过来,到时我军便是深入敌境又腹背受敌、且粮道断绝很快便会粮尽的境况,恐将危矣!
“而且此时国中遭受陈、厉、南蛮的三方进犯,那南蛮子又宣称我国杀了他们的大王和太子,疯了一般抢夺我国的土地和人民、钱粮,已攻占了大片土地。故而臣下建议君上趁早班师回国,先稳住国中局势为好。”
申暮羽神情浅淡的沉默着,仍旧未置一词,帐中却很快便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又是一文士男子站起身来,不以为然地说道:“君上,臣下以为我军不必班师。国中此时虽是三方受敌,但是陈、厉两国有晋、卓两国的牵制,南蛮子虽然骁勇却大都有勇无谋,国中自可应付。而我军只需分出兵马伏击于文国援军的必经之路上,以逸待劳击溃文国援军,再放出消息让霄城明白不会有人来救援他们了,到时城中的民心和士气自会大乱,霄城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