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声声催动人心,鱼阳关上下两军蓄势待发,其中关外的联军以陈军为主力,申暮羽与帐下一众副将、偏将率领的五万兵马偏居左翼,越将军自领中军,带着援军前来的那位将军率右军。
在战鼓声中,申暮羽自远处关墙上的那名黑衣女子的身上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距他最近的寒觞,声音轻浅淡然,淡淡吩咐道:“寒觞,本君让你传下的命令,让我军儿郎只需顾全自身,佯装出一幅奋勇攻关的意思即可,你可办妥了么?”
寒觞靠近了申暮羽一些,压低了声音恭谨应道:“在调兵之时末将已经将君上的命令告知给了所有儿郎。”
“好。”申暮羽点点头,轻声说道:“你们也要明白,虽然要表现出极力破关的模样,最重要的却是保全自身性命,护住儿郎不受伤亡,哪怕被陈军看出来也无妨,知道了么?”
“是!”寒觞重重点头道:“末将知道了。”
申暮羽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当然了,要让陈军看着你们是真的出了力最好。”
寒觞应道:“君上放心,末将等都明白。”
他们两人在这里说着话,只听得关外的战鼓声越来越激烈,在鼓声最激昂,士气最为高涨的时刻,越将军一声令下,中军众陈国士兵齐声大喝,队形严整地往鱼阳关上冲去。
待到中军一行冲上前后,左右两军随后冲过去,只是如此攻关之举太过危险,申暮羽与越将军、右军将领俱都没有上前。
其中申暮羽留在原地任由他帐下的诸位将领带着申国士兵自他的两旁冲过去,一路士气高昂地冲向了鱼阳关,而他只是抬头仰望着关墙之上的那名黑衣女子。
只见高处猎猎的风鼓荡起了她一身宽大的黑衣,将她的身形映衬得越发纤瘦了一些。她的一头黑发在头顶束成髻,却有几缕碎发调皮地钻出来,伴随着风胡乱在她的小脸上舞动着。
当关外士兵大声呼喝着冲向鱼阳关的时候,那女子小脸冷沉,扬声振臂一呼,随后只听得一道长长的关墙上所有守军俱都齐声呼喝了起来,喝声直欲震天一般——
“誓死守卫鱼阳关!!”
“誓死守卫鱼阳关!!”
“……”
在这震天的嘶吼声中,只见长箭如同落雨一般铺天盖地地疾射向关下的敌军,转瞬间夺去了无数的性命。
然而鲜血和惨嚎阻不住陈申联军的脚步,他们仍旧乱杂杂呼喝着上前,顶着如蝗一般的箭雨冲向前方的关隘,又在靠近关城时被深深的壕沟和陷阱所阻,丢失了更多的性命。
于是当关外的二十多万士兵冲到鱼阳关前时,已经付出了近两万生命的代价。
联军好不容易冲到关前,将云梯搭到关墙上之时,迎接他们的除了箭雨以外还多了数不尽的落石,这便又带起了飞溅的鲜血和凄厉的惨嚎声。
只见得关上关下一片混乱的厮杀景象,云梯不停被搭上去又不停被推下,如蝗的箭雨和人头大小的碎石纷纷自关上落下,无情地收割着性命。
如此小半日下去,关外的联军终于还是胆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