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壁残垣,满目萧然。
曾经的春穗城如今已成了一片废墟。
只有那座仍屹立城邑中心的巫塔,还在诠释着曾经的繁华。
巫塔,是巫教司统治万民的权利中心。
也是万民信仰所在。
巫教司之上还有巫教廷,是巫国的至高统治机构。
巫塔若毁,就代表着一座城邑彻底沦为历史。
数十万人的泯灭,陈宗白无一丝怜悯,面色冷酷的射向巫塔。
此刻,巫塔内,一名披头散发的女子略显疯癫。
“不可能,不可能,圣物拘禁的道魂怎么可能保留生前神智,他本该自爆和那恶修同归于尽的……”
女子身为此城巫令,仿佛遇到了不可理解的诡事,反复的拍打着手中的一枚菱形晶石。
对于逼近的陈宗白,根本视而不见,似乎只在乎手中之物。
“小小二阶也敢作妖!”
一声戾喝在塔内炸响。
女子这才抬头,看向如凶神降临的陈宗白。
层层建筑挡不住她的视线。
因为巫塔建造材料是一种特殊的矿石,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却能看到外面。
且硬度非常,能挡下金丹一击。
使用这种材料,除了看重其防御力外,还能有效的监视外界动向,利于统治。
“外道邪修,杀我民众,毁我巫基,恨不得唁你血肉,不解此恨,一起死吧。”
女子不但不惧,反复面露疯狂,嘴角念动了一段咒语,手中晶石便腾起万丈光芒。
“想死?”
一声轻笑,“问过本座吗?”
话音落下的同时,数之不尽的黑色卷丝直接将巫塔包裹,并沿着缝隙进入了塔内。
“……”
女子顿了一瞬,就惊愕的发现手中的晶石被缠绕上了密密麻麻的黑丝。
下一息,晶石“嗖”的一下被黑丝卷了出去。
“啊……”
女子尖锐怒吼,极度癫狂的念动咒语,赫然发现已经勾连不上晶石了。
没了圣物,她一个二阶巫修,除了暴跳如雷,什么也做不了。
“这就是巫道圣物?”
空中,陈宗白把玩着晶石,从中感受到了浓郁的神秘力量,体内的诅咒规则也为之活跃起来,传递着渴求的意志。
不过陈宗白并没有即刻吞掉晶石,而是小心翼翼的收进了随身空间,他总得先搜魂巫令人搞清楚这玩意的用处吧。
冷冷一笑,陈宗白看向巫塔,手中长剑挥洒下一片剑光。
轰隆!
顷刻间,巫塔碎裂倒塌,那名女子从中飞了出来。
身上穿着有别于其他巫修的服侍,非常容易辨认出她就是此城巫令。
就在这时,一只青色手臂自虚空中突兀探出,毫不迟疑的将女子抓在了手中。
然而,匪夷所思事情出现了。
就在青色手臂触碰到女子的刹那,她周身突然出现密密麻麻的妖娆黑丝。
黑光一闪,出现在了陈宗白面前。
那只青色手臂抓了个空。
女子面色狰狞,还有一抹错愣,这诡异的神通超乎了她的理解,却又从中感受到了一抹同源的气息。
“你以为你是谁?屡次阻我,当真本座不敢杀你!”
陈宗白冷冷朝远方扫去,手中剑气微微一动,四面八方空鸣响起,无数犀利剑芒凭空生出,朝着含烟真人铺天盖地射去。
不错,刚刚出手的就是含烟真人。
这娘们不知天高地厚,一而再再而三的捣乱,彻底令某人失去耐心。
……
“陈道友既已得圣物,何必再为难巫令,每一个巫令都是高阶巫修后裔,这样做只会令侯陌儿陷入万难之局。”
含烟真人呼吸一滞,某人出手太过果决,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一面要应对漫天剑雨,一面还要护持仅剩的万余巫修。
着实头大如牛。
……
陈宗白自是懒得再理会她,一把按在女子头上,无边黑气生出,他的神识直接进入了对方的记忆之海。
但仅仅三息,女子的记忆海中就出现了一道金色符文。
须臾间,符文发出万丈光芒,荡起一片风暴,连带陈宗白的神识和对方识海一并摧灭了。
“噗……”
喷出一口老血,陈宗白面色阴沉的睁开眼睛。
看了一眼面上痴傻的女子,“咔嚓”一下将其头颅碾碎。
没想到,一个二阶巫令的记忆中竟然被下了禁制。
他仅获悉了一些片面信息。
看来,只能从含烟真人那里得到答案了。
想至此,目光旋即远眺。
……
此刻,含烟真人已被剑光吞没,轰鸣声不断响起。
不过并没有波及城头上的万余巫修,因为一片五彩羽毛正散发着绚烂光华众巫的头顶之上,将波及而至的剑光尽数挡下。
“上品法宝,竟是舍得!”
陈宗白不屑瞥嘴,有时候他真不理解巫修的脑子是怎么想的,自己都面临危机了,还妄图保护一群辣鸡。
圣母心爆表!
若换成其他道修,此刻怕是早就拿这群低阶修士当挡箭牌了。
大道独行,独善其身,正是这个道理。
……
时间一点点流逝。
在一众低阶巫修眼中,空中的剑气凶威赫赫。
每一轮攻击,都打的含烟真人应接不暇。
但陈宗白就显得轻松许多,如同一个看客,时不时的指点一下剑式。
诚然,这般下去自是奈何不了含烟真人,但能有效消耗对方的巫力,其实就是拖垮她。
陈宗白的目的不在于杀人,而是等待机会生擒。
他要搞清楚圣物的作用,还要搞清楚侯陌儿的状况。
说实话,侯陌儿自失去踪迹后,陈宗白曾一度寻找过她,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也来到了玄黄界。
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当做看不见,这个拥有扶乩之术的巫道道侣对他道途还是很有帮助的。
……
“陈道友既然不打算杀我,不妨说出目的来!”
含烟真人身形急遁,妄图脱离剑海锁定,却是枉然。
斗法这么久,她已经意识到了对方的目的。
随着巫力消耗过大,终是叹了口气,率先妥协。
“含烟道友是明白人。”
陈宗白称呼上有了变化,以平淡的目光视之,说道:“但你屡次欺我,不付出点代价,本座始终心中难平,请你自断一臂,有了诚意我们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