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峰这一席话,所含内容不可谓不小。
这令在场几人,皆是凝神细听起来。
“这塞城封锁,我们怀疑与上古禁术有关。”
赵峰的话,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座之人神态各异。
陈文皱眉道:“我等只当是天地法则变化,没想到竟是如此?”
楚瑾则面色平静,淡淡道:“你们是如何推测?我印象中……似乎没听过这种禁术。”
事涉上古禁术,看来不可小觑。
只是,这要何等的禁术,才能造成如此大的风波?
姜星舟望了一眼楚瑾,既然他都不知,那这事儿也真够邪门的。
赵峰也不恼,平淡道:“这也并非是我的推测,而是我金信榜的榜主,昨日将此讯息知会金信榜的人。至于推测的根据……以我的身份并不能得到这个讯息。”
听到这一番话,陈文陷入了沉思。
楚瑾过了半晌,道:“如此说来,这是外界的消息。”
“等等……如果是人为的话,我们要如何寻得?”姜星舟问道,“这人是否就藏在塞城之中?亦或者就是那红墙后面?”
赵峰道:“我们也有这个推测,甚至已经有人传出讯息。”
“有去无回,又如何做到传出讯息?”姜星舟微惊道,“金信榜可还有其他消息?”
赵峰沉默良久,这种讯息传出的法子,他自然是不能说的。
一片宁静之时,忽然砰砰地响声从门外传来。
姜星舟皱眉望了过去。
按理说,此地布有隔音阵,应当是不会有人来打搅。
她留意到陈文一脸自然,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诸位,这比我想象中来得快。”陈文笑呵呵起身,“不如随我去瞧瞧。”
“究竟何事?”赵峰问道。
“此事,自然是要给赵道友一个交代……不过,你得换个模样。”陈文笑着迈步往门口走去。
赵峰面色肃然,但还是挥手换了个模样。
身形佝偻,面目蜡黄,与先前判若两人。
姜星舟虽心有疑惑,但见楚瑾点了点头,她也随即起身一同行去。
“好啊,老十三!你趁乱掳走我的人,究竟意欲何为?”
众人还未走到跟前,便听得陈羽气急败坏地质问。
陈文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让手下带上来一个女人。
那女人蓬头散发,一身锦服,却被随意丢给陈羽。
姜星舟定睛一看,这不正是阿曲?
“嗨!这不是想着请哥哥身边的妙人儿,共赏美景吗?不是我说……哥哥身边怎么有这等人?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实在扫兴!扫兴!”
陈文言语不羁,时不时还打量着陈羽身侧的侍女,还满意地点了点头。
十足一副浪荡公子模样。
陈羽冷哼一声,回头看向阿曲。
此时,阿曲才缓缓醒来,一脸惊恐地望着陈羽,眼里蓄满泪水:
“公子救我啊……这陈文……他……”
话说到一半,她又看见了陈文,竟然一倒头,晕了过去。
这女人怎么回事?
姜星舟满腹狐疑,又望了望一旁的赵峰,他呼吸紧促,微微叹了口气,最后视线移开,没有再看阿曲一眼。
陈羽的面色阴沉难看,陈文也一脸无谓的模样,整个氛围犹如冰雪之中。
忽然,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
楚瑾脚下落了一颗黑色珍珠。
那珍珠熠着光,巧妙地滚向了陈羽脚下。
陈羽望了一眼楚瑾,示意下人捡起珍珠,旋即恢复平静,笑道:
“老十三啊……这种女人,你若是喜欢,哥哥给你送一批来。只是你悄悄掳走女人,也不让哥哥知道,这不是影响咱们兄弟之情吗?”
唱什么大戏呢?这翻脸比翻书还快。
姜星舟皱了皱眉,觉得这陈家的人,一个比一个怪。
“哦?聊什么这么高兴?”
一阵爽朗的女声传来,众人不禁侧目而去。
“青月魔君?”赵峰脸色一变。
“姑姑。”陈羽与陈文此时均恭敬道。
青衣是陈家的人?
姜星舟倒是没想到这么一出,微微愣了愣,又望向楚瑾。
她传音道:“你和青月魔君一起来,是不是还瞒着我什么事?”
楚瑾眨了眨眼,传音道:“能有什么事?想知道?那你晚上来找我。”
晚上?
姜星舟越想越不对劲,顿时红了脸,只好低头掩饰自己的窘迫。
青衣轻咳一声,指尖拈起侍卫手中的黑珍珠,道:“你们不必如此称呼,不过……这东西我就笑纳了。”
陈羽恍然大悟,一脸感激地望着楚瑾。
陈文笑着拱了拱手:“姑姑不认陈家的人,可我们却不能不认姑姑。”
“臭小子,就你会说话。”
青衣摆了摆手,转头问陈羽:“旧街那块怎么样了?”
听到这里,赵峰的面色突然一变。
陈羽也慌张道:“姑姑,一切都好……不过这儿人多口杂,要不去我府上,我好一一讲与姑姑。”
青衣点了点头,对楚瑾道:“回头樊楼见。”
目送青衣离开后,陈文松了口气,道:“楚公子,你这招妙啊,这陈羽以为你向他示好,加上姑姑又同他离去。不然,他这纠缠起来,也是令人头疼。”
楚瑾道:“你做的事,我必然是记住的。”
姜星舟怔了怔,自然知道是指阿曲的事。
否则这陈文平白无故地抓阿曲做什么?
“多谢陈公子,信守承诺。”赵峰拱手道。
陈文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这女人是救了你命吗?不过我可先告诉你,她身上种了我的印记,她若乖乖听话,安心做陈羽身边的棋子,便可无性命之忧。”
“当然……若是她一如既往地做墙头草,那么这条命,你可就救不了了。”
赵峰负手而立,叹道:“她曾救我母亲一命,今日我还救她一命。日后再如何,也与我赵某无关了。”
赵峰话音一转,朝姜星舟拱手道:“只是差点害得道友一条性命,实在是惭愧。”
“事过不提。”姜星舟摆了摆手,“或许……我也得探那红墙一次。”
赵峰面露愧疚道:“不,我不是指这次……道友好心救我,我却差点害了道友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