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张网,突如其来的被人吊在了树杈上,顾长亭手里拿着的烛火也早已经吓得掉在了地上,三人在树上尖叫连连。
可惜他们已经走到了小树林,这里植被茂密,他们的尖叫声压根就传不出去,只是在小树林上方飘荡着。
华风跟在他们身后,看到这一幕,嘴角弯了弯,原本浮躁的心情都愉快了几分。
总算是请君入瓮了,好戏也该开场了。
华风愉悦的打了一个响指,华天也从树上飘了下来。
两人合作默契,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究竟想干什么,顾长亭这个人胆子很大嘛,也是那种说到做到之人,蒲家村谁不知道这片小树林虽然墨家没有买下来,但是也因为狼群的原因,一直都是墨家在使用。
蒲家村的猎人都不敢来这里设陷阱,这三位倒好,千里迢迢的跑来这里。
不给他们送上一份特别的礼物,都对不起他们历经千辛万苦跑来这里。
华风勾唇一笑,手指一弹,树杈晃动了起来。
华天眼睛抽了抽,知道华风的恶趣味开始了,他想到姑娘的吩咐,决定对华风的故意报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不管怎么说,只要没有伤害到这三人的性命,那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
说不定教训一次他们不会牢记在心,多一次也不打紧,就当是巩固了。
这样也才能更好的让他们长长记性。
华风不会动手伤他们,只不过他的手段却会让这三人吓破胆。
树杈本来吊着三个人就有些吃力,被华风用内力加速了之后,声音更响,晃动的频率也加快了。
身体上的伤痛,只能给他们造成一时的惧意,可要是打击了他们的心理,那么这样的阴影便会跟随他们一生。
保管他们以后看到稍微茂密点的树林就会想起今天的事情!
摧毁一个人的办法有很多,华风最是擅长此道!
显然他早已经把一切都算计好了,树杈咯吱作响,可一直都没有断,只是时不时往下坠一点,这一下一下,犹如钝刀割肉,让三人是心惊胆颤!
“哥,我们该怎么办?”顾秀儿手里拿着铲子,想要把网给挖破了,只是她动一下,树杈就发出了断裂的声音,吓得她一动不敢动。
顾长亭也没了主意,他摇摇头,语气苦涩:“我也不知道,这应该是谁在这里设下的陷阱,专门用来捕猎野猪这些猎物。”
这张网很是结实,不是他们用铲子就能挖破的,早知道会遇到这些事情,他出门时,就应该带一把刀在身上。
现在他们这么被动的挂在空中,谁也不知道这里离地上有多高,还有这树杈会不会断了啊!
从这里掉下去,应该不死也残!
顾长亭估算了一下距离,觉得应该距离挺大,心里更是叫苦不迭。
哎,早知道今天出门这么不顺畅,他就应该挑选别的日子!
现在好了,被困在这个小树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要是这几天都没有人从这里经过,他们岂不是要在这里饿死?
也不一定,说不定没等他们饿死就已经摔下去摔死了。
顾长亭越想越害怕,身体不由得都抖了起来。
顾长亭可是顾长星和顾秀儿的主心骨,连他都吓成了这个样子,更别说他们两人了。
叫的更大声了,顾秀儿的声音里还带了哭腔,只可惜现在是子时,村里的人都睡着了,就算没睡着,也听不到他们的求救声。
华风掏了掏耳朵,觉得这些尖叫声实在是太刺耳了,不是他所欣赏的范儿,直接出手点了他们的哑穴。
三人的声音顿时消失了,华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还是这样安安静静的环境比较适合他!
华风是满意了,但是顾长亭三人却吓尿了,树林中弥漫起了尿味,让华风和华天皱了皱眉。
就这么点事情就吓成了这样?
他们的胆子也不怎么样嘛!
他们还没有怎么使手段呢,就这种资质的人也敢对他们家的墨胭脂下手?
还非常有宏图远志,说是要把头狼的狼群都给一网打尽,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过度的自信!
华风顿时失去了逗他们的乐趣,只想快点把姑娘交代的事情完成,然后回家休息!
华天见他终于正常了,差点没有流下激动的泪水。
跟华风在一起执行任务实在是太难了,他时不时就会抽风,时不时还会给任务增添点难度,跟他搭在一块儿,需要莫大的勇气!
说不定一个弄不好,任务就给搞砸了。
好在收拾这三个人不费事儿,毕竟他们一不会武功,二没有势力,三来又够蠢!
特别是他们发不出声音以后,更是吓得瑟瑟发抖,也忘记了自己被挂在了半空中,不停的想要站起来。
树林里太黑,饶是他们站在半空中也没有看到树底下的两人。
华天眼看树杈就要断裂了,连忙用了点力,让这三人往旁边的坑里掉了进去。
这个坑还是顾长亭自己挖好的,这也算是自找苦吃了,而华风几人在坑里放了足够的兽夹,不仅如此,他们还在周围放了不少,也只留下了刚刚他们进来时的那条路没有设置罢了。
不过现在应该姚冰已经把那条路给埋上了。
就算这三人从坑里成功的爬了出来,想要回家,还得历经艰难险阻。
就是不知道等他们三个人回到家时,四肢是否健全。
不过好在他们挑选的兽夹跟顾长亭准备的很是不一样,不仅个头比较大,而且上面洒满了各种药粉,他们只要沾染了药粉,那就会变成跟顾明凡一样。
顶着猪头脸不说,这种药粉还被顾南乔改良了,顾明凡是顶着这副尊容一个晚上,他们可不同,没有十天半月消不下去!
兽夹的刀刃很是锋利,只要人碰到了,不会伤经动骨,但是一点皮肉伤是在所难免了。
眼看着三人从坑里挣扎着要出来了,谁知道就在这时,姚冰过来了,她脸上表情稀缺,走到华风身边,直接把手里的东西丢了过去。
华风看到了,忍不住问道:“你丢什么进去啊?”
“痒痒粉。”姚冰正色道:“姑娘刚才忘记了,所以现在要给他们加菜!”
华风默默的摸着鼻子,不敢言语半分,姑娘下手实在是只能用快准狠三个字来形容!
欣赏够了顾长亭三人狼狈的模样,华风几人气顺了一些,不过想到墨胭脂伤得这么重,两个爪子都伤到了骨头,他们对顾长亭几人就恨得牙痒痒。
不过给了他们一个这样的教训也够了,想必今晚过后,他们别说来蒲家村了,就是看到类似于这片林子的地方,都会胆颤!
看了一会儿戏,华风三人这才轻飘飘的离开,没有再理会这三人。
小树林里充满了顾长亭三人的哀嚎声,而另一边的蒲赵氏,也夜不能寐。
蒲赵氏家里很是清贫,他们早早就吃完了饭,回了房间。
蒲赵氏家里很穷,在蒲家村算是数一数二了。
院子虽有,但是面积很小,房子破旧不说,房间还不多。
别人家的房子有堂屋、餐厅、厨房、库房、粮仓、房间之分,可在蒲赵氏家里,面积太小了,压根没有这些分类。
厨房和餐厅还有堂屋挤在一块儿,来客人了也不知道招待人家坐在哪里比较好。
房间呢就只有两间,他们夫妻住一间,而蒲香菜两兄妹则住另外一件,只是为了避嫌,房间中间用木板隔着。
粮仓什么的家里压根就没有,粮食都不够吃,就算有点余粮也全都放在大缸里就行了。
可以说蒲赵氏家里一贫如洗,就算是蟑螂来了,怕是也找不到什么吃的。
以前蒲赵氏是回了房间就呼呼大睡,可今天晚上她夜不能寐,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的就是芙蓉糕的事情,睁开眼睛想的也是这件事。
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像是在烙饼。
她这样的举动也把旁边的人吵醒了,蒲秀杰不满的嘟囔道:“你干什么呢?大晚上的不睡觉,烙饼呢?”
“当家的,你醒了没有?我有件事跟你说。”蒲赵氏低声道,得到方子这件事她并没有告诉蒲秀杰,毕竟蒲秀杰是嘴上没有把门的人,他知道的事情,很快就会传扬出去。
这要是被村里人知道,村里人全都跑去墨家找顾南乔讨要方子,那她这个方子就不值钱了。
到时候致富的方子那就不是她家里的了。
可她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想着她家男人见多识广,认识的朋友也多,说不定会想出一些可行的办法。
蒲秀杰不满的翻了个身,抱怨道:“有什么事情白天再说,你不知道我天天去山里砍柴,很累的。”
本来就非常累了,回来家里就想睡个安稳觉,谁知道蒲赵氏还打扰他。
蒲赵氏委屈到不行,要是按照以往的话,她定然是不会再搭理蒲秀杰了,可是想到芙蓉糕的方子,蒲赵氏耐着性子,好脾气道:“我昨儿去墨家了,向顾南乔讨了一个方子过来。”
蒲秀杰正睡得迷迷糊糊呢,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嘲讽道:“难不成顾南乔还真的把她店铺里的方子给了你?我觉得不太可能,那可是她的金母鸡,值钱着呢!”
蒲赵氏白了蒲秀杰一眼,她家的当家的,还真是会小看她!
“顾南乔已经把方子给我了,不仅如此,还把如何做芙蓉糕的步骤也都一一给我写下来了。”蒲赵氏自得道:“当家的,你说顾南乔的方子这么值钱,咱们应该如何运用这个方子,实现发家致富呢?”
蒲秀杰本来已经快要再次入眠,谁知道就听到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立刻就坐了起来,动作太猛,一个不小心就撞到了柜子上。
“你说什么?顾南乔把芙蓉糕的方子给你了?就是端午节那天香菜说的方子?”蒲秀杰的声音里有掩藏不住的兴奋。
蒲赵氏点头道:“是啊,当家的,你可不知道,顾南乔知道的方子可太多了,我跟香菜在墨家就坐了这么一会儿,就听到了好几个我听都没有听说过的菜名。”
心里却在盘算着,她要是知道那些菜怎么做的话,一定能赚大发了。
可惜了,昨儿顾南乔并没有说如何做,而她那时候心心念念的都是要得到芙蓉糕的方子。
早知道做芙蓉糕这么麻烦,还要准备烤箱,她那时候就应该说不要糕点的方子,而是要菜谱!
蒲赵氏却没有想一想,菜谱也好,还是糕点方子,那都是顾南乔私有物,她愿意给你那是情分,不给那是本份,再说了,顾南乔就是靠美食发的家,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把菜谱送给别人?
这也是一开始顾南乔会说把糕点方子给蒲香菜的原因,只是见蒲香菜不太想要,犹豫着,没有答应下来,顾南乔便没有再把方子给她们的打算了。
昨儿是蒲赵氏自己跑去墨家求顾南乔给方子,要不是她亲自上门,顾南乔还真的不会把方子给她们!
蒲秀杰激动道:“你太能干了,你管那些菜谱干什么,顾南乔开了不少铺子,都是什么酒楼、麻辣烫、早餐店,还真的没有糕点铺子,咱们家要发了,咱们要是去开个糕点铺子,保管赚钱。”
他早就过够了砍柴换钱的日子,憋屈不说,那些富贵人家对他是讨价还价,可惜他没有一技之长,就是想换个法子赚钱都不能,此时芙蓉糕的方子一出现,对于蒲秀杰而言就如同是天籁之音。
总算能看到希望和光明了。
“当家的,你先别这么激动,方子咱们是有了,可是做这个糕点还需要烤箱,你知不知道烤箱可是个稀罕的玩意儿,咱们去哪里弄?还有面粉、鸡蛋、饴糖、白糖,这些可都需要钱。”
蒲赵氏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本来她也以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发家致富的方法,可是等她弄清楚方子上写了什么以后,她就手足无措了。
她压根置办不起这些东西,她连饴糖是什么都不知道。
就算东西都准备齐全了,蒲赵氏也按照方子上的步骤走,可能不能做出跟顾南乔做出来的芙蓉糕一模一样,她也没有把握。
要是做坏了,那得浪费多少钱啊!
一想到这些,蒲赵氏的心就揪着疼。
比没有得到方子的时候更加揪心了。
此时蒲秀杰也彻底清醒了,他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后说道:“要找烤箱倒是不难,我听说县城有一个旧货市场,那里有不少富贵人家淘汰下来的东西,咱们去那里找一找,总能找到。”
“至于你担心的浪费食材什么的,你要这么想,不管做什么生意,都得有投入,没有付出又怎么会有回报?”
“人家都说,富贵人家赚钱为什么比较容易?人家是用钱生钱,咱们既然想要赚钱,那就别纠结于这点小事情,我知道咱们鸡窝那边有十几颗蛋,你先留着备用,就别急着卖了,还有我明儿喊柱子一起去山里砍柴,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
蒲秀杰把自己的打算跟蒲赵氏说,蒲赵氏频频点头,感受到蒲秀杰话语里的认真,蒲赵氏心中又升起了对未来的期盼!
只要他们一家人齐心协力,就没有过不了的坎!
听着蒲秀杰勾画的蓝图,蒲赵氏终于沉甸甸的睡了过去,梦里全都是未来幸福美好的画面。
墨家
华风三人回来后便跟顾南乔汇报了事情的经过,对于这次的事情,顾南乔很满意华风几人的表现,给他们一人赏了一盘子的芸豆卷,让他们先回去休息。
等华风几人离开了,顾南乔这才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认真的处理账本。
墨玉珩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女子奋笔疾书,一只手快速的翻着账本,一只手却在记录数字,谁也不知道她心算怎么这么厉害,基本上是看了一眼,就有了答案。
他手上拿了一个托盘,端的是一碗燕窝,闻着空气中的香味,顾南乔这才看了过来。
“墨哥哥。”高兴的喊了一声,立马就放下了狼毛笔,有墨玉珩在这边,她对处理账册这些事情是压根就提不起兴趣。
“我听苏玉宁说今儿有一个疯子来医馆看病?”墨玉珩含笑看着她:“什么时候你这里也治疯病了?”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墨哥哥。”顾南乔请墨玉珩坐下来,随后自己也坐在了墨玉珩对面,一边给墨玉珩沏茶,一边说起了傍晚发生的事情。
“曲家人?”墨玉珩把燕窝往顾南乔这边推了推,漫不经心道:“小阿乔,你放心,只要你不愿意回去,他们就是找上门来,我也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
当初把顾南乔打的奄奄一息丢在了深山里,那可是要了顾南乔命的行为,墨玉珩想着,曲家人要是敢找上门,他一定会让曲家人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
顾南乔吃着燕窝,语气清淡:“我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曲家的事情,毕竟这种事情说出去,丢脸的人又不是只有我一个,说不定大家会更偏心我,不过我猜测,江水芹是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为何?”
“以前我们都在曲家的时候,江水芹就喜欢处处争对我,那时候我胆子小,被欺负了也不敢吭声,其实现在想想,当初要是被欺负了去找村长和村里的长老,说不定事情不会到达这一地步。”顾南乔感慨道。
当然了,要是曲大妞真的有这个智慧,也能很好的护住自己,而顾南乔也不可能穿来了这里,理所当然她跟墨玉珩也没法相遇。
按现在的话来说,也只能说她跟墨玉珩有缘,所以才会在曲大妞去世以后,穿了过来,而她恰好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墨玉珩!
他们是命中注定要相遇的。
想着,顾南乔心情好极了。
墨玉珩深深的看着顾南乔,话中有话道:“我一直都有个疑惑,小阿乔,你既然是曲家女,为何醒过来以后便弃用了那个名字?还有现在的你跟以前的你,实在是相差甚远。”
若是以前的小阿乔也有这样的手段和胆量,又何至于会走到那一步?
被继母逼着嫁给自己的继兄,而后又被自己的亲爹亲手打的奄奄一息。
要按照顾南乔的脾气,怕是早已经把曲家给一锅端了,又怎么会任由自己被人欺凌,最后无处可去?
还差点丧了命!
墨玉珩早就想过了这个问题,只是一直都不得其解。
他猜测,或许是遭遇了大难,才让她幡然醒悟。
可是这样的话,那些菜谱和秘方又如何解释?
曲大妞以前的事情墨玉珩早已经调查清楚了,那就是一个懦弱的女孩子,在曲家犹如一个透明人存在着,家里的活计要干,面对父亲和继母的打骂,她从来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哪怕曲家村的村长有时候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想着要帮上一把,可曲大妞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哪怕有村长撑腰,依旧是被欺负到不敢吭声。
也是因为长期以往都这个样子,到最后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对于曲大妞,大家也不会再去多管!
而曲大妞在曲家村生活了十几年,从来没有反驳过曲大成和她继母一句话,人家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唯独在她继母想要把她嫁给继兄这件事情上,曲大妞明确表达出了自己的抗拒和不愿意。
这次的抗争却落得了一个差点命丧黄泉的下场!
历经大难,人会有改变这都很正常,但是一个人再怎么变,总是有些地方改变不了的。
可现在的顾南乔和以前的曲大妞,不单单是名字不一样,甚至连性子和脾气都不一样。
她们就像是两个人。
顾南乔抬起头直直的看向了墨玉珩,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可心里早已经翻江倒海。
她知道自己行事跟曲大妞完全不同,她们本来就是不同的人,对于曲大妞的遭遇,顾南乔很是心疼和唏嘘,但是也仅此而已。
她不知道自己如何变成了曲大妞,但是顾南乔心里清楚明白,她不是那个懦弱的女孩子,她不会对任何人委曲求全。
她坚信在这个世上,能够依靠的人唯有自己。
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和自己想保护的人。
她扯出了一个笑容,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那是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人啊!”
墨玉珩还是定定的看着她,神色未变,只是他的眼眸里掠过了几许笑意,他心道:果然如此!
“墨哥哥,我跟你说哦,我可是地府的千年老妖,因为贪念人间的温暖,所以才变成了曲大妞,你可得小心些,别靠我太近,要不然一不小心你的魂魄就被黑白无常给勾走了咯。”顾南乔笑嘻嘻说道。
墨玉珩眼眸带笑,语调平稳,只是多了一些其他东西:“那正好,咱们就可以生生世世都在一起了。”
“无趣,你怎么就一点都不害怕?”顾南乔抬起头,颇有些不满道:“枉费我编了这么一个故事。”
“小阿乔,你这么善良又聪慧,怎么会是地府的千年老妖?就算是又如何?你在我眼里,你只不过是我的小姑娘,我一个人的小姑娘。”
墨玉珩极少说这样的话,两人认识多年,墨玉珩对待顾南乔时,基本上都是长辈对待晚辈的态度,两人说是在谈恋爱,可是却时常给顾南乔一种错觉,觉得墨玉珩是她老爹的错觉。
可今天听到墨玉珩这一番话,顾南乔却觉得感动莫名。
她的墨哥哥心里有她,他还很喜欢她!
或者也可以说是爱她!
“墨哥哥,我心里有一个秘密,一个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的秘密,一个我不愿意告诉别人,也不敢告诉别人的秘密。”顾南乔看着墨玉珩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可我今天想把这个秘密告诉你。”
来到陌生的朝代已经两年多了,她在这里渐渐的有了自己的亲人和爱人,也有了奋斗的目标,可她一直都没有归属感,因为她心里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一旦被别人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是被当成妖怪烧死,还是沉塘?亦或者是全部人都疏远她?
墨玉珩走到顾南乔身边,伸手拍了拍她的脑瓜儿:“不想说就不说,既然是秘密,那就让它永远都成为秘密。”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说的秘密,墨玉珩并不在意顾南乔的秘密是什么,看到她今晚的表现和话语,他大概也能猜出一二。
这样的秘密,顾南乔愿意说,墨玉珩自然是乐意倾听,可要是顾南乔不想说,他也不会逼迫她。
对墨玉珩而言,只要顾南乔一直陪在他身边,他就满足了。
“这个秘密我压抑在心里很久了,以前也想跟你说,可是我又怕吓到了你,现在既然说到了这个话题,那我就把我最大的秘密告诉你,我希望咱们之间是坦诚的,对对方都没有任何隐瞒。”
顾南乔倔强道。
墨哥哥都已经把他的身世告诉了她,墨哥哥这么信任她,她自然也跟他一样的信任对方!
墨哥哥明明知道他的身世要是被有心人泄露半分,那么迎接他的就是无尽的追杀,大齐皇室是不会放过他的!
当初楚家还是大齐鼎鼎威名的将军府,不也被一场阴谋诡计弄的七零八落?
而现在墨玉珩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手里无权又无名,当今皇上要弄死墨玉珩,如同碾死一只臭虫。
在顾南乔眼里,人家都愿意把自己的性命交付了,她又有什么好隐瞒的?
她可以瞒着其他人,可是对着墨玉珩,她实在是不想再瞒着了。
“好,你说,我听。”墨玉珩没有多说什么,给顾南乔倒了杯茶水,坐在了顾南乔身边,洗耳恭听。
“你别靠我太近,你这样会给我太大的压力,你还是坐在对面吧!”顾南乔指了指对方,固执道。
墨玉珩也没有争辩,乖顺的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屋里茶香袅袅,顾南乔随手打开了茶壶上的盖子,热气登时从茶壶里争先恐后的飘了出来,弥漫在空中。
顾南乔隔着热气看着墨玉珩,突然间觉得有些看不清墨玉珩的样子。
她的思绪也跟着热气飘远,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起了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书房里很是安静,只有顾南乔的声音,屋里弥漫着茶香味,墨玉珩听着这个匪夷所思的故事,看着近在眼前的顾南乔,却觉得眼前的小姑娘似乎离他很远。
本来她离他就很远。
倘若有一天,万一他家小姑娘消失不见了,那他应该去哪里找寻她?
忽然间,墨玉珩的心,慌了、乱了,一把抓住了顾南乔手,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
“墨哥哥?”顾南乔停了下来,眨着眼睛,有些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间会做出这个举动。
“小阿乔,你答应我,以后你都不许离开我。”墨玉珩猜想过很多种可能,可是唯独他没有想过自家小姑娘不是这个朝代的人。
她来自遥远的千年之外,来这里不过是因为一个意外。
顾南乔听清楚墨玉珩在说什么之后,笑了,这个笑容犹如是雪山顶上的雪莲花开放,让人惊艳又温暖于心:“墨哥哥,你不怕我么?”
“我怕。”墨玉珩说道,看到顾南乔诧异又有些受伤的眼神时,墨玉珩接着道:“我很怕我会失去你。”
听到这句话,顾南乔脸上消失的笑容又回来了,她伸手拉住了墨玉珩的手,柔柔道:“墨哥哥,我想我是永远都回不去那个时代了。”
她无法忘记闭眼前看到的那一幕,来势汹涌的泥石流吞噬着一切,转眼间就到了她眼前,而她无能为力的看着这一切,很快她就感觉没法呼吸,最后昏了过去。
自古以来有多少人在被泥石流掩埋之后还能活着出来的?
极少。
而她到了这个陌生的朝代,这么多年了,看来是回不去了。
“那真正的曲大妞去了哪里?”墨玉珩喃喃道,只要真正的曲大妞不回来,那他的小阿乔就不会离开他。
“我也不知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变成了曲大妞,也就是在那个深山里,墨哥哥,我们还真是有缘分,我在这里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顾南乔道:“她应该不会回来了,她要是能回来,早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