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星县施粥的时候,顾南乔早已经离开了,童红秀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糊弄她,顾南乔也不担心这些事情。
镖师们最后一站就是湘江的关宁县。
到了城门口的时候,镖师很是不好意思的看着顾南乔道:“顾公子,这里离你们要去的地方还有一段路,差不多两个时辰就能到达关古县,我们就不能护送你们过去了,还望你们见谅。”
再怎么说这一路上走来,他们也吃了不少顾南乔给的东西,顾南乔为人爽快,出手也大方,自己吃什么,绝对也会给他们点一份。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没办法,他们得了顾南乔给的好处,却没能护送人家到目的地,镖师们都有些不好意思。
顾南乔笑道:“几位师傅客气了,这一路上要是没有你们大家的照拂,我们也走不到这里,剩下的一点路,不劳烦诸位了,我们自己就能过去。”
这可不是说假话,有姚冰和华风保护,她自然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就算没有他们两人,顾南乔自己也能顺利到达关古县。
只不过就是得费一些周折。
镖师们客气的寒暄了几句,又给顾南乔说了一些关古县的情况,这才分道扬镳。
“姑娘,咱们现在就去关古县吗?”姚冰看着街道上行色匆匆的路人,眉头微蹙。
顾南乔摇摇头道:“不了,咱们出发了半个多月,这一路上走来,也不知道墨哥哥有没有换地方,姚冰,你先去打听一下,这里附近可有发生什么怪事,等有了确切消息,再做别的打算。”
姚冰了然点头,先把顾南乔几人安置在了一处客栈,这才急匆匆的离去。
关古县和关宁县离得很近,关古县此时不太平,关宁县虽然看起来还一如往昔,只是城门口多了乞讨的人,城里人行色匆匆之外,并没有其他奇特之处。
客栈里冷冷清清,这段时间,老百姓日子不好过,这些店铺老板的日子也不好过。
特别是客栈和酒楼的老板,人家做的就是那些过路人的生意,可现在倒好,前方战乱不断,商人们也不从这里经过了,路人更是纷纷绕道而行,生意自然一落千丈。
更让她们委屈的还不仅仅是这些,这段时间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大批的江湖高手,整天在县城里闲逛着,说是要去给朝廷助威,可偏偏他们现在又不去,反倒是在周边的县城闲逛。
江湖人多了,矛盾纷争自然是少不了,大家来自各门各派,大家谁也不服谁,都自认为自己这门这派比别人高一等。
所以一言不合就很容易发生冲突。
这不,顾南乔刚刚从楼上下来,点了几个菜,跟顾明凡和华风找了一张空桌子刚坐下来,就听到不远处一个壮汉一巴掌拍碎了木桌。
顾南乔眼皮子颤了颤,往那边多看了两眼。
客栈的木桌还算是结实,可那壮汉一掌就拍碎了,可想而之,他的力气有多大。
华风也往那边看了一眼,而后漫不经心的垂下头,往顾南乔身边靠了靠,轻声道:“这是斧头帮的人,他们这个帮会的人,力大无穷,一掌拍碎个木桌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小儿科。”
要知道斧头帮的凶残在江湖上还算是人尽皆知,毕竟他们力气大,破坏力强,虽然武功不见得有多高强,但是被他们打到了,一掌也能要了人的命。
顾南乔低声道:“华风,你知道这些江湖人聚集在这里干什么吗?”
华风摇摇头,最近忙着赶路,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跟各地的情报网联系了,压根不知道前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南乔抿唇不语,见他不知道,也没有再问,反而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
倒是不远处的掌柜被吓得不轻,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心狠狠的揪着。
这些大爷,他是一个都惹不起,这些人也不好伺候,动不动就打架,最后遭殃的也都是他们这些商户。
“别以为你一掌拍碎了木桌,我就会怕了你,你们斧头帮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帮派,凭什么跟我们坐在一起,滚出去!”
坐在另一桌的一个青年人,满脸不屑的看着刚刚拍碎桌子的人,眼里的轻蔑之意,在场的大家都看得分明。
“你说什么?你再攻击我们斧头帮,信不信老子直接把你捏碎。”先前拍桌子的人,一把拿起了青年人面前的木杯,一把捏碎:“再妄言,你这个狗头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是威胁,明晃晃的告诉对方,你要是再多话,那么这个木杯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青年人吓得脸色一白,登时说不出话。
壮汉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丢下孬种二字,扬长而去。
其他的江湖中人看到这一幕,却没有帮着劝架的意思,对他们而言,大家来这里的目的各不相同,还真的没有必要多管闲事,毕竟对他们而言,这两方两败俱伤还更好。
他们也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掌柜的见壮汉离开了,捶胸顿足,他这是又赔本了。
这个月已经换了三次桌子了,可偏偏这些江湖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搞的他们有苦难言。
报官也没用,他们这些江湖人压根就不吃这一套,官府拿他们也没办法,最后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毕竟这些人他一个小小掌柜,还真是惹不起。
只能祈祷,前方的战乱快点结束,这些人赶紧离开,否则再这么僵持着,他也只能关门大吉了。
顾南乔不是喜欢惹事的人,虽然同情掌柜的,但是也不会强出头,饭菜上来之后,便默默开吃。
姚冰很快也回来了,顾南乔先让她吃了饭,几人这才悠哉悠哉的回了房间。
至于楼下坐着的那些江湖人,对他们几人的离去,压根就不在意。
毕竟顾南乔不会武功,顾明凡也只是会一点花拳绣腿,毕竟他习武的时候太晚了,饶是墨玉珩悉心教导,但能学到多少,也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顾明凡虽然对学习武功很有兴趣,奈何他就是个年龄大了一些,加上他学习的时间也不长,到现在为止,打一两个混混流氓,不在话下,但是要跟楼下这群江湖人武斗,那就不够格了,人家也看不上他这种菜鸟。
华风武功倒是一流,但是他这种高手,早就把周身的气息给收敛了起来,姚冰也是如此。
所以他们几个人,在这群江湖人眼中,就是一个弱鸡的存在,谁也没有把他们当回事,以为他们就是过路人。
不过这个时候还敢从这里路过,也算他们胆子很肥了!
到了房间,姚冰这才把这段时间湘江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姑娘,湘江现在的战局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这些江湖人是来助阵的,有些是朝廷的人,有些是湘江王的人。”姚冰这次去打探消息,得到的消息可不少。
“他们全都跑来关宁县干什么呢?”顾南乔不解道,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不知不觉中,就联想到了上次在木屋看到的那些东西。
该不会是墨哥哥设下的局吧?
姚冰道:“听说是附近找到了一处宝藏,里面藏有数不清的金银珠宝,大家这才一蜂拥跑来了这里。”
别看江湖人一副逍遥的模样,但是他们也缺钱,否则的话也不会时不时发生打家劫舍的事情了,有些江湖门派自认为自己是正派,不愿意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也就只能缩衣节食的过日子。
一些歪门邪道,日子过得滋润,但是大家也不嫌自己钱多,所以大家一听说关宁县有宝藏,便纷纷跑来了这里。
打着的旗号是为了帮助朝廷或者湘江王,其实还是为了各自的算计。
“这就有意思了,为了一个传闻中的宝藏,大家就一股脑儿的跑来了这里?”顾南乔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几分笑意:“怕是还没有这么简单吧?”
姚冰佩服道:“姑娘高见,确实是还有别的原因,我刚刚联系了在这里的探子,据说这里不仅仅有宝藏,还有前朝的传国玉玺。”
要知道当年太祖皇帝打下江山的时候,前朝皇室的人已经全都自尽了,只有一个三岁小太子逃出生天,京城里一个铜板都没有,自然也没有传说中的传国玉玺。
古人对于传国玉玺是非常看重的,认为传国玉玺在谁手里,谁就是天定之人,所以当年太祖登基的时候,因为没有传国玉玺,还被人质疑说他不是天定之人。
所以现在传出了传国玉玺在这里,当今皇帝和湘江王都格外看重,自然是把各自的人马都安排了过来。
别看关宁县里都是江湖人,这其中有多少是朝廷和湘江王的兵马,那就不得而知了。
“如此说来,那咱们岂不是来得正是时候?”顾南乔道:“就怕这事某人设下的局,让这些人相互争夺,而他坐收渔翁之利。”
“姑娘的意思是....”姚冰迟疑的问道:“这件事怕是有人故意做局?”
“你说呢?这件事爆出来的时间太过于巧合了。”顾南乔把这段时间的事情全都串联在了一起,无奈一笑。
果然是关心则乱,她来不来这里都没啥关系,人家早就把一切的事情都算计得分毫不离。
姚冰是聪明人,稍微动动脑筋就猜出了那个人是谁,能有这么大手笔,甚至早就把这些事情都安排好了的人,除了她家少主,还能有谁?
要算计这些人,可不仅仅是随口胡诌就行的,要让他们上钩,自然是得找到一个藏宝的地方。
如此一来,才能让人更加相信。
少主还唱这出戏,又怕背后一直盯着他的人使坏,所以也只能先把自己藏匿了起来,而后又爆出了这个消息,牵引着大家的目光。
至于少主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姚冰一下子就猜到了,当然是为了转移那五万兵马。
有了宝藏牵引着大家的目光,墨玉珩就能在后面捡漏,等到湘江王回过神时,他早就把兵马转移了,到时候留下的这个烂摊子,可就不关他的事了。
“那姑娘,咱们还需要去找少主吗?”姚冰问道。
顾南乔摸了摸墨胭脂的耳朵,想了想后说道:“既然出来了,这么回去岂不是太没趣了?他既然要在这里做文章,咱们可不能瞎搅和,在这里休息几天,咱们就去别的地方走走,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了,年底前回家就行了。”
姚冰一惊,现在才八月下旬,离春年还有四个月,等到那时候回去,是不是太迟了一点?
果然少主这次的行为还是惹恼了姑娘,毕竟他不仅仅是算计了那些人,连自己人也一同算计进来了。
姑娘现在生气了,怕是不好哄。
翌日
顾南乔一早起来,神清气爽,比起前段时间担心忧虑,现在知道墨玉珩是自导自演以后,她就淡定了。
华风倚靠在门框上,看着顾南乔喜滋滋的模样,忍不住跟姚冰咬耳朵:“姚冰,你说姑娘这是怎么了?知道少主没事了,所以彻底放飞自我了?”
都说女人是善变的,果然如此,昨天以前眉眼之间还带着淡淡忧虑,今儿一早倒是像没事人一样了。
姚冰白了华风一眼,说道:“那你希望如何?还跟昨天一样,担心害怕?”
她倒觉得姑娘这样是对的,毕竟这次的事情是少主做错了,要知道刚刚得到消息的时候,都把她给吓着了。
姑娘这个反应才正常!
这说明,姑娘心里有少主呢!
华风道:“你有火气也别冲着我啊,我又没有招惹你。”
他好委屈啊,为什么少主要把他跟姚冰安排在一起呢?
每次碰见姚冰,他倒霉催的生涯就开始了。
遥想起以前多次跟姚冰在一起执行任务时的倒霉样子,华风头疼得不行,每次跟姚冰在一起,准备好事!
“你站在这里就碍眼了。”姚冰丢下这几个字,看到顾南乔要出门了,连忙跟了上去。
华风委屈得不行,好想立刻去找于一舟,让他好好管管姚冰。
姚冰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少主和于一舟。
关宁县越发的热闹了,人也比昨天多了一些,街上到处走着的都是拿着各式各样武器的人,拿着刀剑的侠客最多了,其次就是鞭子,当然了也有很奇葩的门派,比如顾南乔今儿刚刚去一处首饰铺子里,就碰到了一个不讲道理的女强盗。
关宁县只有两家首饰铺子,顾南乔带着姚冰去了最大的一家铺子。
为了避免麻烦,顾南乔还是装男装,而且为了不让人这么快识破她的伪装,这次顾南乔更是连手上都做了乔装,就她现在这个模样,墨玉珩看到了,也顶多会把她当成一个有些眼熟的人。
她挑选首饰,自然是想要看看这里的首饰跟邻水县的有何不同,挑选了半天,不管是做工还是花样,都没有太出挑的,好不容易看到一个珠钗,顾南乔觉得适合蒲香玉,她刚刚拿起来看了一会儿,觉得还不错。
开口道:“掌柜的,这个珠钗多少钱?”
掌柜的道:“公子真是好眼光,这个珠钗是我们凤楼阁最好的首饰了,这个点翠鸳鸯珠钗,要二十两银子。”
“有点贵。”顾南乔咋舌不已,做工虽好,样式也好看,但是这个珠钗在顾南乔眼里却还不值这么多钱。
顶多也就十五两银子,不能再多了。
掌柜见顾南乔是真的有买的诚意,他努力说着这款珠钗的优点,要知道他这个铺子都快十天没有成交一笔生意了,再这样下去,他这铺子离关门也不远了,所以他迫切的希望能达成这笔生意。
听他絮絮叨叨的半天,无疑一直在说这个工艺有多难得什么的,顾南乔听得脑子都要糊成一团了,最后道:“这样吧,掌柜的,你这珠钗便宜一些,十七两银子卖给我如何?”
掌柜的苦着脸,不甘心道:“公子,这个珠钗真的是极漂亮的,它就值二十两银子。”
见掌柜的没有降价的意思,顾南乔轻叹口气:“我认为它不值这么多银两,如果你愿意我就花十七两银子买下,不愿意就算了。”
掌柜的听到顾南乔说得这么决绝,心里也有些慌了,他打着商量道:“要不十九两银子?”
“十六两银子。”顾南乔语气笃定,丝毫不让步,还往下压了价。
掌柜的傻眼,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小少年郎,心还挺黑的,他不甘心的道:“这样吧,十八两银子,不能再少了,不让我都没赚头了。”
顾南乔淡定道:“十五两银子,多一文钱我也不买,你要是愿意,就卖给我,不愿意就算了。”
掌柜的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客人,别人讨价还价,价格自然都是往上面涨,这位倒好,价格还往下压。
他这凤楼阁已经十来天没有成交一笔生意了,虽说顾南乔的价格压到了十五两银子,其实掌柜的还是有赚头,只不过是赚得不多罢了。
“不愿意就算了。”顾南乔抬脚要走,掌柜的看到了,连忙道:“公子,这样吧,算我们交个朋友,这个珠钗就十五两银子卖给你了。”
顾南乔这才转过身,笑吟吟的拿出荷包付钱:“那就多谢掌柜的了,祝您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掌柜的苦笑不已,什么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呐,他现在也就只能赚口饭吃。
就在顾南乔要付银子的时候,旁边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拿过了珠钗,女声轻蔑的道:“掌柜的,你也太没有骨气了,被一个毛头小子欺负成这样,这个珠钗,二十两银子,我买了。”
掌柜的一愣,顾南乔也愣住了,转过头看到的就是一个一身花花绿绿衣裳的女人,容貌说不得有多漂亮,但是她的穿衣打扮,恕顾南乔欣赏不来。
大红大绿搭配在一起,土里土气,可眼前这位就像是移动的首饰盒一样,还弄的满头珠翠,这样就算了,她腰间的佩剑也都镶着大颗大颗的宝石。
不知道她这是故意来炫富还是真的因为家里钱多得花不完了,所以这是她的日常打扮。
“姑娘,凡事讲究一个先来后到,我比你先来,我跟掌柜的已经谈好了价格,你这样横插一杠,不太好吧?”
顾南乔被这位姑娘的打扮闪瞎了眼,只能撇过了头,不再多看她一眼。
而顾南乔的举动在眼前这位暴发户姑娘的眼中,那就是自惭形愧了。
她得意的哼了一声,“有什么不好的?本姑娘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乐意当散财童子不行么?再说了,你付钱了吗?还没有吧?不就是讲个价格么?只有你这种穷逼,才要讲价格,对我而言,从来都不用讲价。”
女人说着,拿出一个二十两的银锭放在了桌上,高傲的吩咐道:“掌柜的,帮我把这个珠钗给包起来。”
掌柜的为难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一时间,还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顾南乔看到掌柜脸上的为难之色,退了一步:“既然这位姑娘喜欢,那就让给她了,姚冰,我们走,去别处看看吧!”
姚冰双手握拳,恨不得一拳头打死眼前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女人,只可惜没等她行动就被顾南乔制止了。
两人从凤楼阁出来,走了老远,都还能听到那个女人嚣张的笑声。
“姑娘,为何不让我教训她?”姚冰愤愤不平。
顾南乔意有所指:“狗咬了你一口,咱们总不能去咬回来。她这么嚣张想来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我们在她这里吃了亏不假,但是人家乐意当散财童子,咱们也管不着,她喜欢多花钱买东西,让着她就是了。”
反正那珠钗她也不是特别的满意,大不了以后多走一些地方,再帮干娘买一些好东西就是了。
姚冰还是觉得心里的怒意难平,毕竟被人这么打脸,她还是第一次遇到,羞辱她,姚冰不在乎,可偏偏那个人羞辱的是她家姑娘,那就不行了,不能明着教训她,背地里找人打她还是不在话下的。
还别说姚冰跟在顾南乔身边以后,暗戳戳的变坏了,以前她要是找人麻烦,指定是自己冲在最前面,可现在她已经懂得了迂回战术!
“好了,别气了,咱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在这里休息两天,咱们后天离开如何?”顾南乔望着街上越来越多的江湖人,总觉得这里不太安全了。
姚冰没有意见,反正姑娘去哪里,她跟着去就是了。
因为城里越来越多的江湖人,顾南乔接下来的两天也都极少出门,饶是如此她还是碰见了那天抢她珠钗的女人好几次,这不得不感慨她们之间还真是有孽缘。
见的次数多了,姚冰也打探出了这位移动的首饰盒是谁了。
她是江湖天海帮帮主的女儿,也是唯一的女儿。
天海帮在江湖上排名还是比较靠后的,毕竟他们这个帮大多数都是女人组成,包括他们的帮主刁兮也都是女性。
帮里也有男人,不过那些实力都不怎么样,所以愿意对这些女人俯首称臣。
而移动的首饰盒就是刁兮的独女刁巧晴。
刁巧晴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她被帮里那群老女人宠坏了,除了吃喝玩乐、耍横,别的什么都不会。
武功烂大街,连街上的混混都比她武功高,脾气还很不好,这就导致她现在已经双十的年龄了,还没有嫁出去。
有人说她恨嫁,所以每次只要有江湖人聚集的地方,她都会出现,为的自然是挑选一个如意郎君了。
毕竟天海帮在江湖上还真是不咋地,要不是江湖上的那些大佬们,对收拾一个女人组成的帮会没什么兴趣,怕是早就被灭了。
饶是没有人灭他们,但是天海帮也渐渐要淡出江湖这个圈子,所以刁兮着急了,希望能够借助联姻的方式,为自己的帮会找到一个靠山。
可偏偏刁巧晴是个心比天高的人,她对刁兮给她挑选的夫婿都不满意,觉得那些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和那些日渐西山的帮会少帮主都配不上她,这些人,哪里有资格当她的夫婿?
也配不上她。
所以一直都不肯按照刁兮安排好的路走,硬是要自己出来闯。
她长得不太好看,加上天海帮在江湖上名声也不太好,初入江湖没靠山,有志气的人都不愿意接近他们。
而那些有实力,有靠山的人更是看不上天海帮和刁巧晴了,所以这也使得刁巧晴的脾气越来越不好。
因着明天就要离开关宁县了,顾南乔特意带着顾明凡一起去街上采购,这次因为不要跟着镖车,也不需要着急忙慌的去找墨玉珩,所以顾南乔觉得他们可以从这里离开,到西北溜达一圈,然后再回家。
对于顾南乔的决定,顾明凡和姚冰、华风都有很异议,连墨胭脂都表示抗议。
他们都离开家好久了,现在不回家,还要去外面游玩,这要是太平盛世,那也没什么,可偏偏是这个时候,说什么他们也不同意。
可不管他们同不同意,顾南乔决定了的事情,大家都改变不了,既然没法改变,那就只能接受。
所以大家也都乐呵的准备起了出行的行装。
姚冰先去买了一辆马车,华风也去准备了不少的水囊和一些日用品,毕竟西北那边可不上南方,西北干燥不说,风沙也大,去那里不多做点准备怎么能行呢!
“这里人倒是越来越多了,你说是不是大家都到了以后,就要开始抢夺宝藏了?”顾明凡看着那些带着刀剑走来走去的江湖人,还是有些发怵。
毕竟是第一次接触这些人,他们每一个,手上不能说是沾满了鲜血,起码也都是杀过人了,还有一些甚至是恶贯满盈,顾明凡会觉得害怕也很正常。
顾南乔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咱们早点离开是明智的选择,这要是继续留在这里,保不齐会被连累。”
顾明凡深以为然,觉得早点离开心里也踏实一些。
看到前面不远有卖糖人的摊子,顾南乔看了看道:“二哥,你去买点糕点,路上带着吃,我去看看糖人。”
“行,等我买好了,我来找你。”顾明凡看到了街角的小摊子,转身去了旁边的糕点铺子。
顾南乔喜欢吃甜食,也喜欢糖人,所以站在摊子前,看了一会儿后,便让糖人师傅给她做一个蝴蝶样式的糖人。
一个糖人要二十文钱,她掏出了一把铜钱,数了二十个放在了摊子上,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嘲讽的声音。
“一个大男人,吃什么糖人啊,这是什么嗜好?也难怪上次在凤楼阁,居然会去买女人佩戴的珠钗,真是笑死了人,一个男人,长得不男不女就算了,连爱好也这么的不同寻常。”
不用回头顾南乔也知道来的人是谁,这两天只要她出来逛街,必定会碰见她一次。
“喂,你怎么不说话?这次买东西不会是又跟人讲价吧?你这样的穷人,还真是少见。”刁巧晴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每次遇见顾南乔,她都必定要先嘲讽一番。
不仅要嘲笑顾南乔,还要跟身边的人讲述那天在凤楼阁的事情。
引得他们天海帮的人都嗤嗤嘲笑,她这才得意洋洋的离开。
总之,她就是看顾南乔各种不顺眼,也不知道顾南乔哪里招惹她了。
顾南乔没理会她,等糖人师傅把蝴蝶样式的糖人做好了以后,顾南乔便拿着想要离开,谁知道她的不理不睬,惹怒了眼前的女人。
刁巧晴的蛮不讲理是出了名的,这也是大家不愿意跟天海帮有牵扯的原因。
天海帮大多数成员都是女人,所以他们自认为自己是弱势一方,不管去哪里,都希望别人能让着他们。
在江湖上,大家都靠实力说话,谁会因为你是女人就让着你?
想要人家让着你,那就别来江湖上闯荡啊!
“喂,跟你说话呢,你居然敢不理睬我。”刁巧晴看着顾南乔,怒气冲天,在顾南乔不解的眼神里,一把抢过了顾南乔的糖人,丢在了地上,踩了两脚。
糖人新鲜出炉,还挺黏糊的,她这样一踩,就黏在了她鞋底,刁巧晴脸色有些不好,狠狠的跺了两下脚,这才把糖人给踢远了。
顾南乔知道刁巧晴嚣张,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刁巧晴就隐隐一直在争对她,这倒是让顾南乔有些费解了,这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要这么争对她?
她是抢了她的男人,还是不明就里的时候得罪了她?
好像都没有吧!
这一路走来,顾南乔可低调了,不管做什么事情,都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
而且她也没有主动招惹事端,这位刁巧晴,为毛就一直盯着她不放。
“你有病啊?以为自己是天海帮的少主就了不起了?凭什么看不起穷人?我哪里得罪你了,你直说,凭什么要这么处处争对我?”顾南乔脾气是好,但是无缘无故被人这么争对,她心里能好受才怪。
早就想收拾刁巧晴了,可偏偏她只是言语上的欺辱,让顾南乔觉得没必要跟一只疯狗计较。
现在她这个行为太过火了,顾南乔也不想忍了,她的忍让,在刁巧晴眼里,就认为她好欺负。
不给点颜色瞧瞧,还真以为她好欺负了。
刁巧晴看到发怒的顾南乔,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毕竟这两天,她处处找顾南乔麻烦,顾南乔也都是对她以不搭理处理,没想到这次丢了她的糖人,能让她反应这么大。
“你横什么横?我是天海帮的少帮主,身份自然比你贵重,你不过是街上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冲我囔囔?”刁巧晴回过了神,一通贬损,最后才道:“我争对你,没有什么原因,纯粹就是看你这样没身份没钱的人不顺眼!”
说实话,顾南乔被刁巧晴这么争对,还真是挺无辜的,只不过是因为在凤楼阁的那天,刚好撞到了刁巧晴的枪口上。
那天刁巧晴正好在别人那里受了气,别看她老是吹捧说天海帮如何如何,其实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天海帮真的不行了,能力没有别人强,帮里虽然富裕,但是江湖上前十的帮派,谁会缺钱?
也不会把天海帮这一点点钱放在眼里。
她在江湖人中间被鄙视得抬不起头,所以只能去别处找优越感,谁知道刚好就碰到了顾南乔。
看到顾南乔为了一对珠钗跟凤楼阁的掌柜讨价还价,刁巧晴心里是很鄙夷这样的人。
没钱就别出来买东西啊,买不起就别看这些贵重首饰,现在跟人讨价还价,丢不丢脸啊!
所以那天,她故意抢了那对珠钗。
就是想激怒顾南乔,让她有打顾南乔的借口。
谁知道顾南乔没跟她计较,带着人离开了,由此,刁巧晴判断,这个人是个穷逼,所以才会越发欺负得起劲。
别人她斗不过,但是欺负一个籍籍无名的穷人,她还是绰绰有余的。
“大家都是人,两只眼睛,一张嘴,两个耳朵,难不成你比我高贵是多了一只眼睛还是一个耳朵?亦或是一张嘴?”
顾南乔嘲讽道:“我家里是比不上你们天海帮富裕,但是我的每一分钱都是靠我自己的双手赚取来的,总比你们这些依靠别人或者是打家劫舍来的正大光明。”
被顾南乔这么一怼,刁巧晴的怒火直接被点燃了,熊熊燃烧了起来,她挥了挥手,顿时有五六个人围了上来:“你们给我打她,狠狠的打她,打死了也不妨事!”
顾南乔轻蔑的看了他们一眼,完全没有把他们这些乌合之众放在眼里,就在他们围过来,想要动手的时候,顾南乔直接挥了挥手,衣袖里飘出了粉末,在空气中飘荡着。
天海帮的人一时之间有些踌躇,不敢上前。
刁巧晴却是一个不知畏惧的人,她早就把顾南乔看清了,还以为这是顾南乔使的小把戏,压根不放在眼里,厉声道:“你们是死人呐,磨蹭什么呢?你们再不行动,信不信我让我娘把你们都赶出天海帮。”
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被逼无奈,只能动手,谁让他们是靠天海帮存活呢,自然是要听这位少帮主的话。
不管多么不合理,也得听!
他们刚上前一步,谁知道一个个就如同不倒翁一样,全都倒地不起了。
刁巧晴看着这一幕,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是很不敢相信,抬头看向波澜不惊的顾南乔,质问道:“你下毒了?”
“一点小毒罢了,刁巧晴,别以为你是天海帮的少帮主,人人就会让着你,别人会,我不会,也不要以自己的主观去臆测别人,这世上多的是能人,这次就给你们一点小教训,两个时辰以后,毒会自动解除,你下次要是再对我咋咋呼呼,那就不好意思了,你可得做好给他们收尸的准备!”
顾南乔扬了扬衣袖,好心情的离开了。
刁巧晴脸色很是不好,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打了脸,看到倒在地上的几个人,她除了跺脚、生气,再也做不出别的动作了。
更不敢呛顾南乔了。
说到底,她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
顾南乔强势了,她就软弱了下来。
这要是顾南乔这次还是置之不理,刁巧晴肯定会蹬鼻子上脸,再次做出让人不可思议的举动。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傍晚时分,顾南乔落脚的客栈却迎来了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
妇人一身戾气,一进门就直奔顾南乔房间,也不敲门,直接一脚踹过去,把门给踹开了。
顾南乔正在给墨胭脂抓痒,最近它的伤口都要痊愈了,很痒,墨胭脂总是忍不住自己用小爪子抓,每次都抓的鲜血淋漓,顾南乔看到了,又怒又气,觉得自己白给它用那么好好药材。
说教了几次,墨胭脂也不悔改,把它爪子的指甲给剪了,墨胭脂便满地打滚。
为了减少墨胭脂受伤的次数,顾南乔只能自己给它挠痒,毕竟伤口愈合的时候,确实是会痒,这个没法避免。
墨胭脂正在享受顾南乔的按摩呢,谁知道就门就被人踹开了,吓了它一跳,墨胭脂下意识就跳了起来,扑向了踹门的人。
门口的人也没有想到屋里有只狼,惊讶过后,很是淡定的抬脚踹向了墨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