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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笙。”

门外的敲门声,一下紧似一下。季笙歌双手揪住床单,原本就发燥的身体因为紧张而更加发软。她用力咬了咬唇,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

“笙笙,你把门打开!”

闫豫的说话声透着急切,季笙歌起身走到茶几前,再度倒了杯冷水灌下去后,这才走到门前,将锁住的门锁拉开。

“有事?”

季笙歌双手扣住门把,只将门拉开一道缝隙。闫豫抬眸盯着面前的人,见她脸色微微发红,好看的剑眉瞬间也蹙起来,“那瓶红酒有问题。”

男人开口的声音不是质疑而是肯定,季笙歌自然也想到那瓶酒。她深吸口气,忍住不住眩晕的脑袋,道:“前几天季美音想要陷害商勤,被我发现后恼羞成怒,想来她是想要报复我,只是……”

她语气顿了顿,看向闫豫的眼神有些恍惚,“只是没想到,会连累你。”

说话间,季笙歌挑眉看了看眼前的男人,他的脸色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黑沉的眸子也是清亮的。刚刚吃晚餐时,她顾忌到他的胃不好,所以只给他倒了很少的酒量,想来他喝的不多,药效应该没有什么作用吧。

“可以让我进来吗?”闫豫站在门外,声音极轻的说道:“你喝了酒,这会儿是不是觉得很难受?我知道个办法,能够帮你缓解症状。”

听到他的话,季笙歌并没有松开握着门把的五指。她垂眸站在门前,只觉得头重脚轻,眩晕的厉害。

“因为两年前的事情,我曾经问过医生关于这方面的问题。”闫豫再度开口,只是此时的语气比起刚才沉寂许多。

握着门板的五指松了松,季笙歌犹豫片刻,然后才往后推开半步,打开门后让闫豫走了进来。

楼上的卧室物品一应俱全,闫豫挽起袖子后,直接走进浴室。季笙歌背靠墙壁,人有些站不稳。她眼前的景物不断飘忽,那股眩晕感逐渐强烈,最后令她觉得胃里翻涌,想吐又吐不出来。

十几分钟后,闫豫抿唇从浴室出来,上前走到季笙歌面前询问,“感觉怎么样?”

“很难受。”

季笙歌脸色惨白,如实回答。她这会儿觉得头晕目眩,身体燥热,就连心跳和呼吸都越来越快。

闫豫点点头,轻轻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拉到浴室的浴缸前面,说道:“我放了冷水,你进去泡一会儿,会感觉舒服些。”

“这样有效果吗?”季笙歌蹙眉。

窗外的大雨依旧瓢泼肆虐,闫豫无奈的叹口气,道:“希望有效果,今晚大雨,交通阻断,我们回不去,也没有办法找医生。”

落在肩头的手掌温度炙热,季笙歌再度看眼身边的男人,见他额头也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不自觉往后退开半步,“你……”

“我没事。”

闫豫抿起唇,一瞬间松开落在季笙歌肩头的手掌,并且主动往后推开半步,“笙笙,我出去了,你把门锁上吧。”

“好。”

男人走到门前,不自觉又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季笙歌,“如果还是觉得难受,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就在楼下。”

“好。”

季笙歌点头答应,等他出去后,便上前将门锁再度锁好。这会儿她身体燥热难忍,连带思维都跟着缓慢下来。她并没有察觉到闫豫的不对劲,只想着那一浴缸的冷水泡进去,人应该会很舒服。

须臾,季笙歌把身上的衣服脱掉后,双手扶着浴缸边沿,将整个身体慢慢浸入浴缸中。圆形按摩浴缸,宽敞舒适。当沁凉的水接触到滚烫的肌肤时,她立刻舒服的叹息了声。

卧室门外,闫豫双拳紧握的站在门板前。他微微低着头,仔细听着卧室内的动静,确定没有任何异常后,他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男人紧绷的脸颊逐渐透出一股燥热,闫豫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触手的温度也是很烫的。他抿起唇,强迫自己收回按住门板的五指,艰难的转身下了楼。

一楼客厅中,光线昏暗。只有沙发边的落地灯亮着,闫豫背靠沙发,那张冷冽的俊脸此时布满细密的汗珠。

沙发的茶几上,静静放着那瓶红酒,闫豫眼底的眸色越来越沉。他不清楚虞宛用了什么药,也不清楚她放了多少分量。

起身从厨房中拿出不少冰块,闫豫用毛巾包裹好后,将冰袋按压在额头,用来降温。但是身体身体深处传来的那股燥热,非但没有被压制下去,反而愈加折磨人。

空气中残留着一股淡淡的香气,闫豫微微合上眼睛,眼前晃动的都是季笙歌的影子。有她儿时的稚嫩模样,有她年少美丽的样子,更有她如今魅惑诱人的脸蛋。

男人性感的喉结不自觉滚动起来,他健硕的胸肌更是因为剧烈的呼吸而变的上下浮动。闫豫猛地睁开眼睛,一把将敷在额头的冰袋丢开。

噼里啪啦一阵响动,裹在毛巾中的冰块纷纷掉落在地。闫豫冷硬的唇角紧抿,他侧目看眼茶几上的空酒杯,眼底泛起一片猩红。

哐当!

水晶酒杯转眼被男人打破在茶几边沿,有碎片掉落在脚边。闫豫弯下腰,伸手拾起一片酒杯碎片后,猛地将尖厉的碎片对准自己的手臂划下去。

“唔。”手臂中传来的尖锐疼痛,瞬间令燥热的身体冷却下来。闫豫依旧坐在沙发里,看着手臂被划破的肌肤,渗出血渍来。

这种疼痛,能够缓解他眩晕的意识,也能令他燥热的身体得到一丝慰藉。闫豫上半身往后靠在沙发里,努力平复脑海中那些蠢蠢欲动的念头。

晚上十点多,顾唯深洗好澡出来,身上穿着白色睡袍,利落的短发还滴着水珠。他从桌上抽出一支烟,迈步走到落地窗前。

外面大雨倾盆,连日来的沉闷天气似乎都为这场暴雨积蓄力量。顾唯深微微低下头,将手中的香烟点燃后,深吸一口。

他好看笔挺的眉眼笼罩在一片暗影中,愈发将他立体的五官勾勒的深刻。男人习惯性抬起手,摸向桌面,却没有如愿拿到手机。

顾唯深偏过头,锐利的目光又看向身后的大床,可惜依旧没有看到手机的影子。刚刚他同顾锐在书房说新剧的事情,一直都没有看过手机,他还以为自己把手机带进卧室,但显然并没有。

转手将手中夹着的香烟掐灭,顾唯深打开卧室门,直接来到二楼书房桌前。他掀开压着的文件夹,可是桌面上空空荡荡,也没有手机的影子。

男人剑眉一蹙,继而沉着脸走下楼。

这会儿客厅中并没有人,只是壁灯开着。顾唯深来到客厅的茶几前一通翻找,可丝毫没有看到手机的影子。

他冷着脸走到桌前,弯腰拿起座机把号码拨出去。

手机铃声很快响起,他抿唇将电话放下,顺着声源走向餐厅。收拾整齐的餐桌上,他的手机背光灯还亮着。

原来丢在餐桌上了啊。

顾唯深摇摇头,径直上前将手机拿起来。他滑开屏幕后,点开收到的几条微信,逐一看过后又一一回复。

手指滑动的那刻,他无意中点开来电记录。所有通话那一栏中,显示的号码都是工作人员的往来人员,并没有他特别熟悉的名字。

顾唯深撇撇嘴,将手机重新放回到睡衣的口袋里。一楼的壁灯亮着,他经过虞宛的卧室时,只听到里面有电视机传来的动静。

男人目光淡了淡,脚步并没有丝毫停留,直接沿着楼梯回到楼上卧室。

须臾,一楼紧闭的卧室门被人打开。虞宛穿着睡衣仰起头,直勾勾盯着空悠悠的楼梯间,倏然挽起笑意。

泡过冷水澡后,全身的燥热确实得到缓解。季笙歌觉得整个人舒服不少,只不过这种舒服的感觉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她的身体再度燥热起来。

没有别的办法,季笙歌只能再度用凉水冲澡。

不久,季笙歌走出浴室时,长发还是湿的。她身上裹着白色浴巾,脸色苍白的倒在大床上,身体瑟瑟发抖。她这会儿整个人,一会儿冷一会热,冷热交替的双重折磨,更是令人难受不已。

额头两边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动。季笙歌疲惫的闭上眼睛,觉得耳边嗡嗡响声越来越大。慢慢的,她耳边的响声变成说话声。那一道道声音,有她熟悉的,也有她陌生的。

降温的身体好像又热起来,不过这会儿季笙歌再也没有力气去泡冷水澡。她四肢虚软的倒在大床上,任由汗水不断顺着她的脸颊两边流淌下来。

心中某处燥热难忍,季笙歌只能用贝齿狠狠咬着下唇,努力保持清醒。耳边的说话声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她眼皮沉重酸涩的厉害,意识也渐渐涣散开来。

不知道过去多久,滚烫的身体一点点冷却下来。季笙歌紧闭的眼皮动了动,她想要睁开眼睛看看,但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只能继续陷在那片昏沉中。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不断,季笙歌好像并没有睡着,只是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她听着那阵阵雨声,感觉着身体逐渐回复到正常温度。

猛然间,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尖刻的声音。季笙歌眼球动了动,屏住呼吸听着那道声音说道:“季笙歌,他已经是我的男人了,你还在心存妄想吗?”

嚯!

倒在床上的人瞬间惊坐而起,季笙歌瞪大的眼中一片空无。急促的呼吸声近在咫尺,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滚烫的温度已经消失,回归正常。

卧室的落地窗外,光线阴暗。季笙歌偏过头看了眼,昨晚的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此时天空阴沉,还带着暴雨过后的阴霾湿漉。

伸手拿起床头的手机,时间先是早上五点半。她深吸口气,低头看眼自己身上围着的浴巾,混沌的大脑终于重新恢复意识。

身下的床单被褥泛着潮湿,季笙歌想起昨晚自己几乎就在冷热交替中度过,不禁尝尝舒了口气。她掀开被子下了床,再度走进浴室,打开花洒洗了个温水澡。

洗过澡后,身体那些不舒服的症状都已消失。季笙歌将昨天的衣服重新穿好,便打开卧室的门锁,走了出去。

昨晚闫豫也喝过酒,她这会儿已经没事了,不知道闫豫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沿着楼梯下了楼,季笙歌一眼就看到靠坐在沙发里的男人。她放轻脚步,缓缓朝他走过去时,看到闫豫已经靠着沙发,闭上了眼睛。

紧提着的心稍稍放松,她刚要松口气,眼角余光却瞥见沙发边的酒杯碎片。有的碎片中印着血迹,她一惊,急忙俯下身查看。

靠在沙发里睡着的男人,弯起的衬衫袖口,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季笙歌低头看下去,豁然发现闫豫的手臂间有血痕。

而在他脚边,还有沾着血迹的碎玻璃片。

茶几上摆放着那瓶红酒,季笙歌盯着闫豫手臂中的伤痕,眼眶倏然一阵温热。她昨晚用凉水降温才能保持清醒,但是闫豫守在这里,只能用不断地疼痛才能令他保持惊醒吗?

想到此,她眼眶红了红,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自从他们相识后,好像每一次,都是他在保护他。

“闫豫。”

季笙歌轻唤了声,但靠在沙发里的男人并没有回应。她心头一惊,下意识伸手覆上闫豫的额头。

原本紧闭双眸的男人,咻的睁开眼睛,一把紧紧攥着面前伸过来的这只手。他的手劲有些大,季笙歌微微蹙了蹙眉,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男人混沌的双眸逐渐清晰起来,他看清面前的人后,瞬间松开握住她的五指,“你怎么样?”

闫豫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季笙歌深吸口气,道:“我没事了。”

“那就好。”他淡淡回了三个字,似乎用尽很大的力气。

男人的脸色很憔悴,那张英俊的脸庞此时染着青白之色。季笙歌伸手指了指他的泛着血迹的手臂,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哦,一点小伤而已。”闫豫笑了笑。

“为什么要割伤自己?”

面对她的追问,闫豫迟疑几秒钟后,才开口回答:“疼痛能够让我清醒,也能够让我保持理智。”

顿了下,他缓缓抬起头,深邃的目光直勾勾落在季笙歌眼底,道:“笙笙,我不是圣人,昨晚那种情况,你又是我喜欢的人,我真的害怕控制不住对你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所以我只能用这个办法来克制自己。”

果然是这样,季笙歌眼眶瞬间湿润,“谢谢。”

“这种事需要道谢吗?”闫豫弯起唇,再度看向季笙歌的眼神已经染上笑意,“只要你没事,我做什么都可以。”

“闫豫……”季笙歌动了动嘴,忽然有些难以开口。

男人笑着站起身,朝窗外看了眼,道:“雨停了,高速路应该很快解封,我们准备很快就能回去了。”

“既然你没事了,我可以用下楼上的浴室吗?”

“当然可以。”

话落,男人便越过季笙歌的肩膀,直接上了楼。

市郊的清晨,格外安静。季笙歌站在客厅窗前,轻轻推开一扇窗后,只能听到依稀有雨滴顺着房檐滴落下来的轻微声响。

昨晚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但她心中的情绪还没有彻底平稳下来。

慢慢拿出口袋中的手机,季笙歌盯着昨晚她最后一个拨打的电话号码,秀气的眉头一点点蹙起。

须臾,她把手机收起来后,转身走进厨房。

外面的大雨已经停了,等下他们就能开车回去。可是昨晚的药效折磨人,他们两人此刻都全身无力,需要吃点东西才能恢复体力。

冰箱内的食材并不多,季笙歌拿出一些蔬菜,又找到香肠和鸡蛋,便动手准备吃的东西。等到闫豫洗过澡下来时,发现厨房中正有人影晃动。

“你肚子饿了吗?我来弄吧。”闫豫挽起袖口,走向厨台。

季笙歌看眼他手臂中没有处理的伤口,立刻沉下脸,“这里不需要你,你快去把伤口处理一下。”

“快去啊。”季笙歌见他不动,又出声催促了句。

闫豫只好转身离开厨房,取了医药箱出来。

不多时候,季笙歌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面条出来,她把煎蛋和烤肠摆在餐桌中央,又把面碗放在闫豫面前,“可以吃了。”

男人拿起筷子,正要低头吃面,却被季笙歌一把拉住,“你的伤口怎么还在渗血?”

闫豫低头瞥了眼,并没在意的回答:“没关系,一会儿就不流了。”

“……”

转身拿过医药箱,季笙歌拉过一张椅子坐在闫豫身边,用消毒棉签将他的伤口擦拭干净后,才把药水涂抹在他的伤痕处。

“有点疼,你忍着点。”季笙歌轻轻帮他吹着伤口,语气温柔的低语。

闫豫坐在椅子里没有动,双眸直直盯着面前的人,心中不禁一片柔软。哪怕昨晚的伤口有多么痛,这会儿看到她的细心为自己处理伤口,也是值得的。

须臾,季笙歌将医药箱收起,然后才把筷子递给身边的男人,“可以吃了。”

“谢谢。”闫豫出声道谢,他看眼自己的手臂,被精心处理过的伤口,果然不在出血,也没有那么痛了。

桌上的手机此时响起来,闫豫把电话接通后,很快语带惊喜的说道:“高速路已经可以通行了。”

吃过早餐后,季笙歌看到闫豫的脸色恢复不少。她终于能够松口气,工作麻利的将厨房收拾赶紧。

等她整理好东西出来时,闫豫换好衣服下了楼。这栋别墅中背着几套男人的衣服,原本是打算将来电影开拍时,用来当戏装使用。可没想到,那些衣服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我们可以走了。”

闫豫穿戴整齐后,整个人又重新恢复帅气养眼的外表,仿佛昨晚被药效折磨的男人并不是他。

季笙歌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忙在客厅四处寻找,但并没有找到。

“笙笙,你找什么?”

“那瓶红酒呢?”季笙歌眉头紧蹙,她早上明明看到那瓶酒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啊,怎么这会儿就没有了呢。

“我丢掉了。”

“你丢掉了?”季笙歌蹙起眉。

闫豫应了声,见她蹙眉的表情后,不禁抿起唇,“你还有用吗?”

微微叹口气,季笙歌颓然的抿起唇。算了吧,既然丢掉就丢掉了吧,反正就算她拿着那瓶酒回去找季美音,她也一定不会承认!

“算了,走吧。”季笙歌伸手拿起皮包,径直走到闫豫身边。

男人低垂的视线划过一丝异色,随后便拿起车钥匙,两人一同并肩走出别墅大门。闫豫打开银色轿车的车门,季笙歌弯腰坐进副驾驶的位置。

滴!

车笛一声响,别墅两扇巨大的铁门打开。闫豫双手握着方向盘,将车子驶出别墅大门。季笙歌低头挤上安全带,她刚要松口气,不想整个人因为急速的刹车前倾,幸好安全带勒住她的上半身,人才没有受伤。

咯吱!

身边的男人一脚踩住刹车,突然将行进的车子停下。季笙歌懵懵的抬起脸,却看到车子前方忽然出现举着摄像机话题的不少记者。

众人一窝蜂上前,迅速将银色轿车包围在中间,无法通行。

“请问闫影帝,您昨晚是否同季小姐共度整夜?”

“这套市郊的别墅据说价值千万,您买下来后,是不是打算同季小姐共筑爱巢?”

“早前就有传闻说,季小姐同顾家三少解除婚约是因为另有所爱,那么请问两位低调交往多久了?”

纵使车窗紧闭,但那些记者们咄咄逼人的问题还是能够传到季笙歌的耳朵里。她皱眉盯着那些举着相机不断拍照的娱记们,精致的五官笼罩在一片阴郁之中。

自从闫豫重回娱乐圈,其实大家对于他的关注度还是很高的。最近《晚安郁先生》热播,有关这部剧的所有人员都红起来,更别提这部剧的导演闫豫了。只是季笙歌没有想到,这些记者们能够如此神通广大,竟然可以跟踪他们来到市郊的别墅?!

清晨,顾家祖宅。

一大早起来,佣人们进进出出,有条不紊的忙碌着。顾家祖宅占地面积很大,每天光是负责园林庭院打扫的佣人就有十几名。

每天早上起来,顾老爷子都会在庭院巡视一番,一来看看他心爱的花草,二来晨间在清幽的林间走走,也有利于一天的精气神。

“老爷子。”

佣人快步上前,将拄着拐杖的顾鸣善搀扶上了台阶。昨晚大雨,庭院内外的地面都很潮湿,今早佣人们特别铺了防滑垫,但还是担心老爷子会摔倒。

“我没事。”顾鸣善推开佣人们的搀扶,精神奕奕的上了台阶。

老爷子神清气爽的回来,笑眯眯走进餐厅。圆桌前,佣人们早已将早餐都准备好了,只等老爷子进门。

“爸。”

“爷爷。”

众人纷纷起身,顾鸣善今天心情似乎不错,笑着拉开椅子坐下,“好了,你们也都坐吧。”

“是。”

有佣人快步上前,将新磨出来的热豆浆,恭敬地放在顾鸣善面前。这是老爷子多年以来的习惯,每天早上都要喝一杯热豆浆才能舒服。

“爷爷。”

顾载成挑了挑眉,瞥眼身边椅子里的顾以宁,道:“最近俪星的艺人有不少要解约的,您看这事要怎么处理?”

老爷子喝了口豆浆,转而看向对面的男人,“俪星的事情,我早就交给你和以宁去处理,怎么如今还跑来问我?”

“爷爷,”顾载成敛下眉,神情透着几分阴沉,“这件事以宁和我的想法不同,我认为应该把艺人留住,但是以宁却让人准备好了解约书。自从前段事情的风波后,俪星一直都备受关注,如今要是有艺人解约,外面又该谣言四起了。”

顾鸣善眼神微动,不禁笑了笑,“以宁,你大哥说的事情,都是真的吗?”

“嗯。”顾以宁端坐在椅子里,那副寡淡冷冽的事情如常。他抽出一张纸巾擦擦手,道:“大哥,如今俪星由我负责,你这样跑到爷爷面前告状是什么意思?”

“我是为了俪星好。”顾载成脸色深沉,“之前你一直都不参与俪星的事情,所以很多情况你并不了解。你这样贸然同那些艺人解约,将会给俪星带来很不好的影响。”

“对于那些心生去意的艺人,留下没有任何意义。”

“怎么没有意义?”顾载成瞬间炸毛,气的叫道:“当初那些艺人都是我辛辛苦苦签回来的,你不能说解约就解约。”

“大哥,你签回来的艺人是为公司,不是为你自己。”

“顾以宁,你这话什么意思?!”顾载成瞬间厉目。

“好了!”

主位前,顾鸣善脸色微沉,“载成,俪星我已经交到老二的手里,自然应该由他全权负责。”

“爷爷!”顾载成神情瞬间沉下来。

顾鸣善偏头看了眼长孙,眼神犀利,“你有意见?”

“没。”顾载成抿唇,不得不迅速压制住心底的怒火。

眼见顾载成低下头,顾老爷子阴沉的脸色才有所缓和,“以宁,俪星虽然已经交给你,但你大哥在俪星多年,他的话你也要听一听。”

“爷爷,我知道了。”难得顾以宁没有回嘴,而是态度温和点了点头。

顾载成坐在边上的椅子里,看的心头一个劲冒火。先是顾唯深,再又是顾以宁,这两兄弟存心就是跟他过不去啊!

不多时候,严如将亲自煮好的粥端出来,摆放在桌前。她盛好粥放在老爷子面前,低声道:“爸,您尝尝我煮的粥。”

老爷子瞥眼面前的粥碗,态度清冷,并没有什么动作。严如面色尴尬的站在边上,只能抿唇坐到椅子里。

“以宁。”顾鸣善放下手中的筷子,精明内敛的眸子缓缓望向他,“听说你最近正同董家的千金交往,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顾以宁低头整理了衬衫袖口,清冷的眉眼间看不出喜怒,“爷爷,这是我的事情,您不用操心。”

“这是什么话?”顾老爷子一下子沉下脸,“你是顾家的二少爷,又是如今俪星的掌权人,你的婚事绝对不能马虎。”

不等老爷子说完,顾以宁便站起身,淡淡道:“爷爷,我还有事,先出门了。”

“你……”

眼见顾以宁头也不回的离开,顾鸣善脸色瞬间白了白。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是这样的性子,从没在他面前服过软。

“爸,您别生气。”严如看到老爷子变脸,立刻上前为儿子说情,“以宁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的脾气,他的婚事我一定会好好盯紧。”

闻言,顾鸣善眼神瞬间暗了暗。他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如果以宁同董家的千金能够相处的来,就让他们早点结婚吧。”

“是。”严如低声应了句。

顾老爷子神色失落的摇摇头,转身拄着拐杖上了楼。这栋宅院,如今越老越冷清,原先有三儿在的时候,他还能常常笑几声,可如今……

眼见老爷子离开,顾载成眼底的神情更加幽暗。

清早起来,顾唯深穿戴整齐下楼时,餐厅中的早餐已经准备妥当。虞宛带着围裙,笑眯眯站在餐桌前,“三哥,早。”

男人怔了怔,好看的眉头不自觉皱起,“你在做什么?”

“做早餐啊。”虞宛含笑将手中的餐盘放在桌上,笑道:“我今天很早就起床,特别跟阿姨学做早餐呢。”

钟点工尤阿姨端着煮好的粥出来,恰好听到虞宛的话。阿姨愣了下,继而出声附和,“对,今天虞小姐很早起床,一直都在帮我准备早餐。”

虞宛伸手拉开桌前的椅子,“三哥,坐。”

男人单手插兜,绕过虞宛的肩膀后,坐在另外一张椅子里。眼见他排斥的动作,虞宛并没有生气,而是脸色如常的坐了下来。

若是平时这种时候,虞宛多数都会发脾气,但这会儿她看着神情很平静,并且还主动帮阿姨拿餐具。

顾锐推门进来时,难得看到今早的餐桌前有如此和谐的一幕。他垂眸走到顾唯深身边,狐疑的看向对面椅子里的虞宛。

虞宛拿起勺子低头喝粥,动作优雅安静。最近这些日子,她好像都是这幅样子,无论顾唯深对她说什么难听的话,她都没有再像以往那样任性吵闹。

客厅的落地窗外,天色阴沉。昨晚一场暴雨过后,不少城区内的老路段都有积水想象。顾唯深伸手将客厅的液晶电视打开,如常听着早间新闻的报道。

墙上的时钟一分一秒走过,虞宛低头小口吃着东西,眼睛不时地瞥眼时间,眼底有种淡淡的得意。

不久,早间报道结束。后面的娱乐新闻版面很快出现,顾唯深抽出餐巾擦擦嘴,正要把电视机关掉的时候,对面电视屏幕中却忽然出现两道熟悉的身影。

娱乐新闻主持人的声音清脆,偌大的客厅中,幽幽传来报道声:“据悉今早在市郊豪华别墅区内,闫豫携同爱人亲密现身。根据蹲守记者们的爆料,闫影帝于昨晚带着女友进入豪宅,两人便一直都没有离开过,直到今天早上八时许,他们两人才携手走出别墅大门。”

电视报道画面中,闫豫抿唇站在车门前,正张开双臂将怀里的人紧紧护住,拒绝那些采访的记者们朝怀里的人提问。

纵然闫豫身材高大,但躲在他怀中的女人还是被拍到。季笙歌精致的五官辨识度很高,摄像头对准她的时候,她恰好将脸亲昵的埋在闫豫胸前。

“请问闫影帝,您千万购置豪宅,是不是因为婚期将近?”

“此前有传闻说过,季小姐曾经暗恋闫影帝多年,如今季小姐同顾家三少解除婚约,是否与两位的旧情有关?”

那些记者们的提问犀利刁钻,闫豫沉着脸护住怀里的人,抬起的视线透着一股冷冽,“让你们让开!”

“闫影帝,您不肯回答我们的问题,是不是有意隐瞒什么消息?”

啪!

前方电视中,记者们采访的摄像机一瞬间暗掉,就在画面消失的那刻,从电视里传来惊呼的女声,“闫豫,小心!”

娱乐新闻播放的新闻画面中段,支持人后面说的那些话,顾唯深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冷冽的眼眸盯着前方,耳边回荡的只有季笙歌那句‘闫豫,小心!’

吧嗒。

虞宛伸手将电视关掉,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些记者也真是的,人家谁还不能有点隐私呢?上次季小姐受伤的时候,闫豫就说过他们正在交往,看起来他们两人就要结婚了吧。”

顾锐好看的剑眉蹙了蹙,下意识看向椅子里的男人。可是顾唯深已经站起来,单手插兜转过身,走出客厅。

不久,黑色轿车开始别墅大门。虞宛双手环胸站在落地窗前,定定望着开走的黑色车身,潋滟红唇缓缓弯起。

“虞小姐,炖汤的材料我都准备好了,您还要学习吗?”尤阿姨垂眸站在边上,语气恭敬地询问。

虞宛转过身,脸上泛起几丝笑意,“学啊,当然要学,三哥喜欢喝花胶鸡汤,我一定要学会。”

随后,虞宛走进厨房,兴高采烈的随着阿姨学习炖汤的步骤。堂堂虞家的四小姐,她样样条件都比季笙歌要好百倍,她就不相信,她斗不过那个女人?!

整个上午,唯一娱乐的会议室都是低气压。导演选出来的三名主演,全部都被顾唯深否决掉。

“顾先生,这三位演员都比较有实力,也符合剧本的人物形象。”导演战战兢兢解释,试图挽回结果。

男人端坐在黑色转椅中,冷峻的眉眼透着寒意,“是吗?”

他耸耸肩,不禁轻笑声,“可我不喜欢。”

“这个……”导演脸色一垮,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三哥,你怎么了?”燕南淳坐在边上,眼见导演被怼的脸色发白,终于有些看不过去了。

“没怎么。”顾唯深说话的声音依旧低气压。

袁谈淡淡一笑,抬手示意导演先离开。这导演也是运气不好,偏偏赶上今天的日子来说演员的事情,那不是找骂吗?

“三哥今天怎么回事?”看到导演沮丧的离开,燕南淳不得不询问身边的好友。

袁谈一把将燕南淳拉到身边,压低声音道:“你没看今早的新闻吗?”

“看什么新闻?”燕南淳瞪眼,他起来都要吃午饭了,哪有时间看新闻。

无奈的撇撇嘴,袁谈只好把早上的那则娱乐新闻低声说给燕南淳听。

不是吧?

燕南淳惊讶的瞪大眼睛,无声的动了动,同袁谈交换个眼神。难怪三哥今天不对劲,见谁骂谁,敢情那位夜夜笙歌有男人了啊?!

扣扣!

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顾锐迈步走进来。袁谈历来善于观察,眼见顾锐进来,他立刻识相的拉起燕南淳,直接离开。

午后的天空,依旧阴阴沉沉。昨晚的暴雨过后,气温似乎有些下降,但空气依旧泛着潮热。

顾锐垂首站在边上,低低开口,“顾先生。”

男人坐在黑色转椅中没有动,他微微侧着身,面朝窗外的某个角度,眼神稍冷,“说吧。”

顾锐蹙着眉头,如实回道:“那栋别墅确实是闫豫名下的产业,那是他上周新购置的房子,目前市价要在千万左右。”

“就这些?”男人单手扶着下颚,目光望向前方某处。

顾锐低着头,犹豫片刻后,才不得不再度回答:“昨晚闫豫和季小姐……”

顿了下,他低声道:“他们两人确实一直呆在别墅里面整晚,一直到今天早上离开时,被守候的记者们围堵。”

闻言,端坐在转椅中的男人,清冷的眸色瞬间变的阴霾。上次他受伤住院时,就曾经看到闫豫挺身而出袒护季笙歌的样子,甚至于那个男人说季笙歌是女朋友的时候,她都没有反驳。如今他们两人孤男寡女同处整晚,被娱记们围堵,跳上新闻热搜,占据正版的版面,瞬间成为大众眼中的情侣恋人。

顾唯深眯了眯眼,菲薄的唇瓣,紧抿成一条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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