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华沉『吟』片刻,没有立刻答应。
“卓道友,不知要我如何相助,才能让你突破瓶颈?”
卓曼坦然道:“本族的‘通神’仪式比较繁琐。简单说,就是以道友的神魂作为桥梁通道,使巫主‘夷渎’的神恩畅行无碍,平稳降临到妾身这边。请景道友放心,虽然仪式有些许风险,但肯定不会危及『性』命。说不定,感受过巫主的浩瀚威能,还能助你眼界、修为更进一步”
对方既坦诚存在风险,又把结局描绘得太好。“相助”不但促成能买卖合作,还能提升眼界、修为。
景华神情不变,直接问道:“既然如此,道友族中难道无人愿意相助?就我所知,神魂强大之人虽然稀少,偶尔总会出现几个”
卓曼侧过脸去,神情有些黯然。
“妾身之前已尝试过一次,对方是本族的着名勇士,也是族中‘魂力’最强的修士之一。可惜神威如狱、神恩如海,他无法在幻境中保持清醒,结果胡『乱』吼叫、功亏一篑。‘通身’仪式所费的材料价值不菲,妾身已负担不起第二次失败了”
“那卓道友如何肯定,在下能够胜任仪式?”
卓曼眼波『迷』离,神情尽显成熟妩媚的风韵。景华心中泛起惊艳的感觉,随即便醒悟过来,对方是在施展媚术。
看着景华戒备的神情,卓曼的脸上似笑非笑。
“即便妾身不施展‘圣术’,族中那些勇士也唯唯诺诺、进退失据。方才妾身全力施为,道友只微微一愣,很快便清醒过来,二者的差异便在这里。而且妾身听说,景道友曾在‘明珠殿’幻阵中泰然自若,不曾『迷』失自我。巫主‘罗刹’神威无比,幻法造诣尤其精深。这都难不倒道友,妾身再不知选择,就是睁眼瞎子了”
她似乎明白景华的顾虑,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妾身以『性』命对‘夷渎’大巫起誓,刚才所说句句属实。景道友若还不放心,妾身可以把灵『药』、丹方先行交出,确保贵方不受损失。”
话说到这个份上,景华若再推拒,等于把对方得罪到家,合作也就不必谈了。
“卓道友说哪里话来,合则两利分则两伤,在下求之不得。不知道友准备何时开始,景某也好有个准备。”
见景华答应下来,卓曼眼波似水、笑靥如花。
“我还需要时间准备材料,冒昧问一句,筑基八脉中,景道友可是修成了三脉?”
“啊”
此话大出景华的意料。
所谓灵波、灵压,只是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同为筑基修士,彼此并不清楚对方的底细。
除非修为达到筑基圆满,实力明显高出一筹,才会隐隐产生威压。自己的底细连二老都不清楚,对方如何能知晓?
“卓道友目光如炬,在下佩服,只是”
卓曼单手拂过发绺,再次『露』出妩媚的笑容。
“实不相瞒,此乃本族特有秘术。本族圣法需要二者修为相当,才能达到彼此呼应、魂体交感。目前妾身还差道友少许,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妾身就能准备周全。当然,其间我会照常炼制丹『药』,请贵号代售。只是‘通神’祭典时,要请景道友费心。”
一边说,卓曼一边站起来欠身施礼。
“一定,一定在下既然答应,一定竭尽全力,助道友得偿所愿。”
景华顺势起身,送对方出门。二人谈笑自若,共同走出“一善堂”的大门。
告别景华、转过街角,卓曼脸上的笑容尽数消散。
刚才在厅中,她的话其实半真半假。举行仪式是真,突破瓶颈是真,至于对方没有生命危险云云,是哄骗景华入彀的花言巧语。
“夷渎”大巫神威如海,岂是肉体凡胎能承受的?其族中修士便是承受不住幻力煎熬,直接七窍流血、爆头而死。
事实上,任何外族人作为通道参与仪式,由于体内没有大巫印记,事后不是爆头、便是癫狂,从来没有例外。“夷渎”大神的威严不容外人亵渎,灵『药』、丹方便是她垫付的“买命钱”。
独自行走于礼乐城大街,卓曼垂头默默思索。
据说族中对手已找到合适人选,培育其成为“巫使”。一旦对方的实力超过自己,“大巫使”地位不保,追杀便会接踵而至。
卓曼身负大巫印记,很难躲过族人的追踪。
“呵呵呵”
卓曼嘴角上翘,泛起一丝苦笑。某种程度上,她确实可以向大巫起誓。
如果仪式成功,她修为大进,景华最多变成白痴,保住『性』命应没有问题。若是失败,她和景华都难逃一死,算是用『性』命起誓的代价。
快到住处时,卓曼变幻行走步调、穿街过巷,同时以种种手段测试,查看是否有人跟踪。
时间紧迫,好不容易找到合适人选,自己要尽快提升修为、开始仪式。
哪怕景华不是族人,“通神祭典”可能极不完整。只要能突破神魂瓶颈,自身修为大进、成为圣女,在族中的地位稳如泰山,再无他人可以撼动。到那时,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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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女修,景华回到后厅。二老围坐桌前,正研究对方留下的丹『药』、玉简。
“小华,确实是‘聚灵丹’的丹方,里面增减了几位辅『药』,基本与『药』理相合。对方竟然肯留下珍贵丹方,你说里面会不会有古怪?”
“应该不至于。既然对方有求于我,绝不会做自断后路的蠢事。我看她炼的丹『药』可以开始售卖,等阿姑进阶后,就可以着手炼制新丹”
『药』姑有些担心,听罢摇了摇头。
“那女修非我族类,搞得神神秘秘的会不会伤害小华?我看这丹方不要也罢。”
景福仁沉『吟』道:“她能坦然报出巫神名号,应该不是胡编『乱』造出来的。似这等有名有姓的巫灵,仪式、巫符等等肯定有迹可循。我们细细查看,到时候发现有变,直接转身便走。礼乐城里,对方欺诈在先,谅她也不敢找‘观月斋’的麻烦。”
景华哑然失笑。景福仁开始以“斋内人士”自居,倒是很能适应环境。
『药』姑不太乐意,一张脸拉得老长。
“哟不是你去冒险,风凉话倒说得顺溜。那个卓什么的花枝招展,长得跟母狐狸差不多!小华落到她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景家现在就一条独苗,你不心疼我还舍不得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