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东升,光芒万丈。
景华站在大厅中央,手持一杆阵旗凝神屏息。神识中周围气机各异、『性』状万千,在虚空中漂移不定。
“灵”之玄妙不可方物,有疾有徐、时曲时直。貌似毫无道理可循,实则合乎某种规则。少年之前就曾意识到,“阵法”与前世的风水术暗合。只是法阵变化更加玄奥,远超他之前所知。
灵波振『荡』反复、杂『乱』莫名,玄妙感应忽然再现。景华伸手按下,阵旗“倏”地一声没入虚空、踪迹全无。
睁开双目,屋内表面平静如故。可少年神识敏锐,感应到四周气机迅速变化。景华收起阵盘,就势双腿微蹲、手掌虚按。
刹那间灵气狂涌而来,迅速溶入四肢百骸,远比平时来得猛烈。身体很快由酸变麻,甚至还有点隐隐作痛。
少年微微一笑,大功告成。
两年时间他埋首练习秘术,只偶尔钻研阵法。投入时间太少,进步自然极慢。“聚灵阵”品阶极低、变化简单,制作阵旗依旧耗时半个多月,距离熟练差得老远。
不过慢有慢的好处,通过揣摩阵旗玄文、典籍深意,他首先确定自身确有“法阵”天赋,不至于浪费时间。其后再接再厉,逐步将“聚灵阵”八杆阵旗一一制成。今日牛刀小试、八旗分置,果然一举成功。
虽然和记载中的“灵气倍增”尚有差距,但少年只是初次设阵,细节方面完全可以改进。
当初放弃制符、炼丹,转而修习阵法,景华心中颇有忐忑。毕竟没有实践,不知自己能否成功。“聚灵阵”一成,今后的地位便有所保障。
“火雷门”基业庞大,需要各类弟子任职,制符、炼丹是其中两类。学会排摆阵法、维护山门法阵,在宗内地位同样不低。
“聚灵阵”阵盘只需一枚灵石支撑,能极大改善修炼环境。少年距圆满只差水磨功夫,有法阵相助速度能加快两分。
“沓沓沓......”
屋外脚步声响,传来周可儿的软语。
“师兄,门里来信了......”
景华面『露』笑容。小丫头十分乖巧,虽然修炼始终没有进展,但堂前屋后打理生活,二人相处十分融洽。对少年的私密她从不多问,只默默做好善后事宜。
景华左手一挥,将阵旗收回怀中,“聚灵阵”就此散去。
“进来吧。”
房门打开,可儿迈人屋内。她已快十八岁,出落得更加俏丽,娇小身躯前凸后翘、引人遐思。见到屋角的残破木片,她微微一愣,随即放下托盘就要去收拾。
景华一把拉过女修,坐在倒自己腿上。他捧住娇嫩粉面,嘴对嘴儿咂吮一番。可儿被咂得芳心『荡』漾、情不自禁,假意推拒几下。
“师兄,不要……”
话虽如此,手却向下抚去。两年时光,二人虽没有真个销魂,但在景华细心调教下,可儿由初时的害羞生涩,到慢慢学会一些技巧。
少年把玩好一会儿才放开双手,伸臂从桌上拿起信笺。上面内容很简单,让他见信后至“功勋院”报道,领取宗门指定的差事。
屈指算来,景华休养多时,的确应该去“功勋院”复职。
“什么时候送来的?”
女修脸蛋红扑扑的,把头埋在少年胸口。
“清晨就到了,我看你在用功,就没进来……”
景华又亲了一口,柔声说道:“我出去一趟,家里拜托你了。”
“嗯......”
可儿低声答应,起身帮少年整理衣物。景华又调笑了几句,把她弄得面红耳赤,这才离家出门,大步朝“功勋院”行去。
两载时光,人事变迁。
苏严已聚灵圆满,回到老家铁河城。他准备独自外出游历,寻找筑基机遇。石大根仍旧巡视山道,不过他进步迅速,又有景华和苏严帮衬,已然单独领队,还和一位女修关系密切。
裴磊于年前聚灵圆满,在几次私下较量中,击败数位前辈师兄,被誉为“火雷门”聚灵弟子第一人。
片刻功夫,景华到达“功勋院”,面见宗门执事朱武师叔。勾销、挂职等手续完成,朱武也不废话,当即下发任务。
按“火雷门”惯例,内门弟子在“功勋院”挂职,每年要完成相应差事,其余时间自行安排。通过梁原,少年早已知晓种种细则。躬身施礼后,他转身进入左首库房、查看卷宗。
望着景华的背影,朱武嘴角下撇、冷冷一笑。
这小子只是个低阶门徒,竟敢欺辱自己兄弟朱能。听说姓景的强索灵符、诈赌讹财,手法十分下作,倒要试试他有多少成『色』。
可惜掌门对其青睐有加,区区一点小伤,竟给出两年时间复原。眼下自己不能做得太过,先给他上点眼『药』,看看“效果”再说。
左首库房内,景华顺利找到卷宗。他打开看了几遍,眉头不禁越皱越深。
差事有问题。
表面看来并不复杂。“火雷门”下辖某处小城,出了几起强夺货物的劫案。对方似乎是个蠹修,却没有杀伤人命。小城中驻有几个的聚灵门徒,查不出任何线索,只能上报到门内。
关键在宗门曾派出弟子,专门处理此案。被派弟子名叫钱达,景华对其并不陌生。他已修至聚灵圆满,还曾护送过新弟子入门。
钱达调查的种种经过,卷宗上没有详细记载。只说他查办劫案后,上报宗门说蠹修已远走高飞。
结果钱达前脚离开,后脚劫案立即再现,该城分堂遭到盗窃,损失十分惨重。钱达为此受到严厉制裁,被赶出“功勋院”,下派到边远小城驻守。
景华机缘巧合,与钱达有过几次碰面。此人虽说势利贪鄙,但并不是个饭桶。连他都碰壁的任务,派到一个“新丁”头上,其中含义不言自喻,很值得玩味。
“功勋院”、朱武、差事,少年眯起眼睛,反复思索其中联系。种种往事拂过眼前,最后定格在朱能身上。灵田赌斗,柴师姐提过“朱武”的名字,似乎他是朱能的兄长。
原来如此,少年的目光再次扫过卷宗。
第一次遇劫,米仓城西十里,丢失“霍家老店”一批异兽血『液』、皮肉和胫骨。
第二次在城东五里,被劫几十担空白符纸,是城中“林家铺子”的订货。
第三次位于城南四里,商队押送的灵石、货物全部失踪。
最后一次、钱达离开后,蠹修直接入城,把分堂仓库中几样宝贝盗走。
霍氏家主名叫霍恩,现为米仓城分堂堂主。据他所说,四次劫案无人当场死亡,也没人知道蠹修的长相。当事人多数被『迷』『药』『迷』昏,只有第二次在城东五里,伙计隐约看到过一个身影。对方步履蹒跚,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笃笃笃......笃笃......”
少年轻轻叩击桌面,不断思索卷宗里提到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