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月亮小姐的关系似乎很好的样子啊。”
女皇小姐坐在副驾驶座上，手上也拿着自己的手机，手机中正在播放着月亮小姐的直播间。
此时她刚刚听到了白雎翎所说的自己的情况，几乎是同一时间她就转过头来，对陆襄这样说着。
陆襄将自己的注意力从手机上移开，看向旁边的女皇小姐。
这女皇小姐说起来也是真的不怕生，明明他与女皇小姐只是见过那么两面而已，并且第二面对方还是作为半个敌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而对方在这第三次见面之后就自来熟一般地坐上了白雎翎的车，直接坐在了副驾驶座上面。
这使得易岚翕委委屈屈地被赶到了后座去，趴在陆襄所在的驾驶座靠椅上小声碎碎念叨。
她的声音一直在陆襄的耳边环绕，听得陆襄都忍不住想要出声提醒白雎翎，但是此时女皇小姐又在自己的旁边，这让陆襄根本没有机会开口。
以女皇小姐的经验，若是自己贸然对易岚翕开口的话，那么对方一定会知道些什么的。
陆襄现在不得不考虑女皇小姐赖在这里不走的原因——对方会出现在这里当然有可能就只是一个巧合而已，但是对方赖在车上不走了，这就说明对方肯定是有所求的。
自己的身上存在着死簿的线索，而女皇小姐作为皇帝先生身边最得力的合作者，肯定也是想要从自己的口中得到有关死簿的线索的。
尽管现在自己完全没有告诉对方的打算，但是对方只要待在这里，指不定就会找到某个破绽。
在这样的情况下，哪怕只是一个破绽，都值得这些主播们去争夺。
陆襄轻轻叹了一口气，回答了女皇小姐的问题：“你们是调查过我的，自然也知道我与句玲姐的关系为什么那么好。”
陆襄用的是陈述句，他很清楚皇帝先生的阵营是知道自己的底细的——皇帝先生在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的所有资料公布出来了。
陆襄现在估计，那个时候皇帝先生将自己的资料拿出来，一来是想要展示自己的能力，二来是想要震慑住陆襄。
但是皇帝先生没有想到的是，陆襄早就在上一任愚者先生的记忆中见到的皇帝先生的“嘴脸”，对于皇帝先生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而那个时候，皇帝先生正好是比白雎翎晚了那么一步，那个陆襄已经对白雎翎这位前辈产生了好感，再加上上一任愚者先生的记忆，陆襄自然是不会靠近皇帝先生他们了。
但是那个时候皇帝先生的能力还是让陆襄深刻地记住了。
能够随意地将自己的信息给搞到手并且展现在自己的面前，陆襄相信自己的身边肯定是有眼线的，但是他也并不着急。
这毕竟只是皇帝先生的眼线，不可能是比他们这些窒息空间的主播还要强大的。
以前的陆襄或许还要担心一些，但是现在的陆襄已经完全不用担心这些问题了。
只要是窥灵感知一开，没有人能够在他的“视线”中逃脱。
而面对着陆襄的回答，女皇小姐则是笑了笑，说道：“我们当然是研究过你们的，毕竟皇帝先生对于你加入了月亮小姐的团队这件事情可是一直耿耿于怀的。
“那个时候皇帝先生邀请你可是真心实意的，若是那个时候你加入了皇帝先生的阵营，说不准后面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事情。”
女皇小姐的最后一句话似乎是意有所指，陆襄听出来了对方的话中的意思。
他冷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女皇小姐的意思是说，如果我当时选择了加入皇帝先生的阵营，就没有无辜者会因为我而死去？你是在说阴司中发生的事情？”
除此之外，陆襄想不到任何可以与女皇小姐这句话对应上的事情了。
或许女皇小姐所说的话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在的，毕竟如果当时陆襄选择加入了皇帝先生的阵营之后，就算是与易岚翕成为了联合直播的搭档，他的背后也是站着皇帝先生的。
他就不会瞒着皇帝先生前往阴司，那个时候如果是有关死簿的线索的话，皇帝先生就一定会跟随在身边的。
那个时候就算是他们直接面对上余安平，有皇帝先生在身边护卫，易岚翕也绝对不能可能被逼着用处雷火令和请神符，将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请下凡来。
也就不会被……
等等！
陆襄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看向身边的女皇小姐，一时间车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
女皇小姐被陆襄这样的表情看得有些毛骨悚然，一时间有些不知道陆襄为什么会用这样的表情看着自己。
她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对陆襄问道：“愚者先生，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女皇小姐，你对于那次在阴司之中发生的事情，到底知道多少？还是说有些事情你已经忘记了？”
“嗯？”女皇小姐睁大了眼睛，有些不解地看着陆襄，“我是有什么事情给弄错了吗？”
陆襄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为何要杀死教皇？”
听着陆襄提起了自己杀死教皇先生的事情，女皇小姐的眼中透露出了一丝迷茫的神色来。
“皇帝先生告诉我，你是因为与那位神明做了交易，要解开那位神明的所有封印，而教皇先生要阻止你，所以才被你杀死的。”
“原来皇帝先生是这么与你解释的啊。”陆襄轻轻点头，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来，“我没想到皇帝先生竟然是这样与你说的。”
“不对吗？”女皇小姐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事情，偏偏头问道。
“当然不对，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询问女皇小姐——你还记得我们当时在血雾中第一次见面的事情吗？”
“血雾中见面？当然记得了。”女皇小姐轻轻点头，说道，“你当时和月亮小姐一同在血雾中探索，甚至发现了锦官第一私立中学在血雾中的投影。有什么问题吗？”
听着女皇小姐的话，陆襄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就听到易岚翕在后座突然叫嚷了起来。
“好生气啊！我不过就是死了而已嘛！怎么就特么的被全世界给忘了啊！明明是我陪着陆哥去探索血雾的，怎么这种事情的记忆都能被替换成月亮小姐啊！”
对于易岚翕的叫嚷，陆襄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并没有机会回答易岚翕，也不方便在这个时候安抚易岚翕。
而看到陆襄摇头，女皇小姐便立刻问道：“难道不是吗？是我记错了？可是我不应该会记错的啊。”
“没什么。”陆襄继续摇头，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来，“看来女皇小姐并没有记得应该记住的事情。
“那么我来告诉你当时在阴司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我杀死教皇的原因，是因为教皇利用那本黑色的册子杀死了我的朋友。
“而那本黑色的册子，就是从死簿上窃取下来的一部分力量——死簿记录死人姓名的力量。
“教皇利用那本册子杀死了我的朋友，而她……最终被所有人遗忘，除了我。”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陆襄的语气不免得有些低沉了下来。
事实上从在易岚翕的这件事上面，他就一直没有走出来，即便此时易岚翕的鬼魂就在旁边，他也只要是提到了这件事情就会变得悲伤。
不管怎么说，易岚翕是因为这件事情死了，并且除了黄衣之王之外，他不相信其他任何有可能复活白雎翎的能力。
而这，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都来自他自己。
女皇小姐有些怔怔地看着陆襄，看着对方脸上悲伤的表情，她突然是相信了陆襄所说的话。
尽管在此之前女皇小姐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但是看着陆襄这样悲伤的表情，她认为这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只有是真的失去了对于自己来说非常重要的人，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她张了张嘴，想要安慰陆襄，但是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最终也只能干巴巴地说道：“节哀。”
“我不知道皇帝先生具体对你解释了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的朋友就是教皇杀死的，而如果不是皇帝那天强行要找到我的话，教皇也绝对不会在那个时候找到我。
“所以女皇小姐你所说的‘如果’，也是绝对不会成立的。
“即便我那个时候加入了皇帝先生的阵营，我朋友的死也绝对不会改变。
“而我，也从未后悔过没有加入皇帝先生的阵营。”
听着陆襄斩钉截铁地表明自己的心意，女皇小姐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这是我的问题，我没有弄清楚这些事情就贸然对你说出这些事情来。
“是我的错，抱歉。
“我们不要提这个事情了——对于月亮小姐今天晚上的直播，你是怎么看的？”
陆襄顺着女皇小姐送过来的台阶看了一眼自己手机屏幕上的直播间情况，叹了一口气。
“我有些担心雎翎姐，她的体术不一定能应付那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