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封楠开始说起那些事情之后,柳月眉便停下了尖叫的声音。
她低垂着头,被封楠紧抓着手臂,男人过大的力气让她的手腕一片青紫。
封楠看着她这个懵懵懂懂的样子,唯一剩下的那只眼睛里几乎快要瞪出血来。
他深吸一口气,拖着柳月眉便往外走。
他开口,语气里都是狠意,一字一句的道:“你不是害怕陆婳吗?好,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她。”
柳月眉听到陆婳的声音过后本能的便是一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竟是反常的没有尖叫,被封寒扯着往前走,亦步亦趋,半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前面的封寒神『色』扭曲,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从始至终都再也没有回头看柳月眉一眼。
封楠带着人出了山便直奔玄阳府邸,气势汹汹的去将玄阳府邸的门砸的逛逛作响。
门从里面打开,开门的那侍女一见着门外的人脸『色』就变了。
封楠咬牙切齿的道:“还看着做什么?你是认不出我们是谁吗?”
他将柳月眉往前一推,道:“这个,是你们夫人要送去万鬼窟的囚犯。而我,乃是封楠,九云仙君,前些时日逃走了。”
那侍女眯着眼睛看着他们,半晌之后,才道:“你们等着。”
封楠咬牙道:“还需要等吗?看见我们,难道不应该立刻将我们抓起来吗?你们这些手下的人,究竟是怎么办事的?就是因为你们这样的废物太多,玄阳府邸才会在我们消失这么久之后都找不到人。”
那侍女很是平静,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进了内院。
陆婳手里拿着一块漆黑的玉佩,手指轻轻地摩挲着,脸上神『色』温柔。
“夫人。”那侍女隔着几步远便站住了,声音不高不低的道:“封楠带着柳月眉在门口,要让他们进来吗?”
陆婳一愣,问:“谁?”
“封楠和柳月眉。”那侍女道:“那个柳月眉,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陆婳好一会儿之后才笑了一声,说:“我本以为他们还能扛得久一点,真是没想到,这才多长时间呢,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那侍女低着头,不敢说话。
陆婳将手里那块玉一收,对那侍女道:“都找上门来了,就去让他们进来吧。”
那侍女嗯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便领着封楠和柳月眉走了进来。
封楠那只手还是紧紧的拽着柳月眉,几乎是将柳月眉拖进来的。
能看的出来,柳月眉很是恐惧,并且极度抗拒封楠的动作,但是不知为何,她却还是死死的低着头,一声不吭的任由封楠扯着自己往前走。
封楠走近,直接将身后的柳月眉摔到了陆婳的脚边,说:“物归原主。”
陆婳扫了一眼蹲在地上蜷缩成一团颤抖不止的柳月眉,随后看着封楠,似笑非笑的道:“九云仙君这是什么意思?这位柳大小姐,可不属于我的东西。”
封楠
咬着牙关,说:“当初冲动之下劫走柳月眉是我的不对,如今,我将人给你送回来,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至于我,你随意处置吧。”
陆婳挑眉,说:“你费尽心机逃走,结果却又主动回来,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呢?”
“你知道。”封楠那只眼睛紧紧的盯着陆婳,说:“我唱的是哪一出,你心里再清楚不过。”
他指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柳月眉,说:“不管是我,还是她,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既然如此,我何必还要白费力气呢?”
陆婳一笑,说:“九云仙君果真是个通透之人。”
封楠笑了一下,笑容惨淡无比,缓缓的道:“我若真的是通透之人,也不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了。”
他深吸一口气,说:“人,我给你送回来了,你要打要骂请随意。”
陆婳看着封楠,突然笑了笑,说:“我怎么就非要打打骂骂了?九云仙君这是将我当成了什么人?”
她看了眼地上的柳月眉,说:“我既然有心放她走,便定然是因为不想跟她计较过去的事情了。毕竟,我陆婳也不是那小肚鸡肠的人。但是我没想到,你好好的自由日子不过,竟是非要跑上门来让打让骂,我就奇怪了,九云仙君莫非是有些特殊爱好不成?”
封楠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是,你陆婳大度放人走了,你不跟她计较,你只是将她『逼』的发了疯。
封楠闭了闭有些血红的眼睛,问了一句:“那你,究竟想如何?”
“我不想如何。”陆婳指了指地上那一坨,说:“将她带走好好过日子去吧,我可不想再折腾。”
封楠忍了又忍,终于是忍不住了,厉声道:“你若真想放我们好好过日子,那你又何必故意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故意做出那般姿态?你难道不是故意折磨我们,故意想要看我们狼狈惊恐的样子吗?”
陆婳无辜的一挑眉,说:“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对陆婳这个无辜的表情,封楠简直深恶痛绝,咬牙道:“她已经被你『逼』疯了,彻底的疯了。你现在满意了吗,开心了吗?你的目的是不是就是这个,就是想要将我们所有的人都『逼』疯?”
陆婳眯眼一笑,说:“啊?疯了啊?”
她眼里的笑意渐渐冰冷,说:“你这话说的可就奇怪了,我陆婳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就要将人给『逼』疯了?”
“我一没恃强凌弱欺压他人,二没仗着年少无知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三没将人骗入万鬼窟那等绝地让人生不如死,四没死缠烂打用尽手段强占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说说,我怎么就要将人给『逼』疯了呢?”
陆婳的话音落下,院子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封楠站在原地,连指尖都在颤抖。
陆婳的每一个字,都在书写着他曾经的罪状。
他还能说什么?他还能反驳什么?
他缓缓的抬起头看着陆婳,那个慵懒的像只猫一样坐在软榻里的女子。
她明明是在笑着,眼神冷的却像是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