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新月站在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她愣怔良久说不出话来,最后咬牙瞪着左睿,道:“你到底还是不是皇家的人了?你处处偏帮外人,对得起皇家对你的培养吗?”
左睿看她一眼,然后道:“我便是看在我们血脉相连的份上,才来劝你几句,你若是执意不听,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左睿转身便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都:“皇姐若是还想过安生日子,那就识相一点,不要去招惹我师姐。现在的她,背后可不仅仅是站着一个国师大人,还有一个能顷刻间将皇室推翻的陆家。”
左睿说完这话,便直接回了后宫,去照顾病重的圣皇了。
身后又传来左新月砸东西的声音,还伴随着左新月的一句不甘的怒吼:“我倒是要看看,她陆家还真敢造反不成?为了那样一个小贱人,他们竟是要不顾一切吗?”
左睿听见了,脚步不停,唇角却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陆婳在她们眼里不入流,但是在陆家的眼里却是掌上明珠,在他师傅的眼里更是倾尽天下也不换的稀世珍宝。
也只有她们这些人,被嫉妒蒙蔽了双眼,才会自欺欺人的贬低别人来麻痹自己,对方不如自己。
他能说的已经说完了,左新月若还是执『迷』不悟,到时候也怨不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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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些时日的调养,圣皇基本上能慢慢的开口说话了。
但是这几年的囚禁,到底让圣皇伤了根本,就算能养好,怕是也不能和从前比了。
而左磷,本就被国师大人废了一身的武功,身体比之别人孱弱不少。
这两年水牢泡下来,身子也是亏空的厉害。也幸好,左炎没有太过折腾他,他又还年轻,养一养,总是还能恢复的。
寝殿中,左睿端了汤『药』,耐心的一点一点给圣皇喂进去。
圣皇比起从前,苍老了起码二十岁的样子,皱纹横生,头发都白了一半。
他半靠在床头,睁着眼看着左睿,目光有些浑浊。
左睿任由他看,一边将手中的碗放下,一边道:“父皇好生休养,一定会好起来的。”
圣皇眼神动了动,然后轻声道:“我怕是,好不起来了。”
左睿心一酸,道:“谁说的?父皇一定会好起来的。”
圣皇笑了笑,也不跟左睿争辩。
他看了左睿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道:“睿儿这些年,受苦了。”
他这个最最骄纵的小儿子,从小就是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没有受过什么苦。
可是一受苦,便是这世间的最苦。
生离死别,他全都经历过了。
小小年纪,在短短的两年内快速成长起来,如今已经完全褪去青涩,心『性』沉稳犹如大人一般。
他既欣慰,又心疼。
左睿抬眸看了眼圣皇,然后低声道:“我不苦,陆姐姐待我很好。”
圣皇沉默了一下,然后又问:“你大哥可好?”
左睿点头,道:“
请了最好的大夫给他诊治,他又还年轻,修养些时日便能恢复了。”
“那就好。”圣皇松了口气,随后又问:“如今,你皇姐代理国事,做的如何?”
左睿没吭声,一直沉默着。
圣皇的眼神动了动,道:“有什么话直说便是,现在父皇最信任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左睿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实话实说,道:“皇姐才干不输男儿,将国事打理的井井有条,只是……”
圣皇道:“只是什么?”
“只是皇姐偏偏要跟我师姐过不去。”左睿小心的看着圣皇的脸『色』,尽量用和缓的语气道:“她竟是要求我师姐住进东宫为我大哥侍疾。父皇你知道的,师姐她,是不承认这门婚事的。”
就是因为她不承认这桩婚事,所以陆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带着人逃往边关去了。
圣皇听完左睿的话,突然间咳呛起来,脸『色』霎时间就白了。
左睿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将人扶好了,道:“父皇,父皇你别气,你先冷静一点!”
圣皇这一咳,差点没了命,好半晌才缓过劲来。
他微微的喘息着,良久之后才恢复正常。
他看着左睿,喃喃的道:“陆婳……她陆家欺人太甚。”
左睿:“……”
他叹了口气,没说什么,生怕惹得圣皇再发了病。
圣皇不见他吭声,却是不肯轻易放过他,直接道:“你当初就竭力反对我将她赐婚给太子,你如今还是站在她那边吗?”
左睿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圣皇果然生了气,喝道:“你糊涂啊!”
“我当初执意让她嫁给左磷,一是因为国师大人的院系,二则是因为陆家。”
圣皇有些喘,却还是道:“陆家势大,手掌兵权,他只要稍有异心,这皇位上的人便坐不安稳。但是若陆骁最疼爱的女儿嫁到皇家,那结果就不一样了。他定然会看在陆婳的面上,保我皇室百年安定。”
“只是,我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陆家果然狼子野心,还是反了。”圣皇咬牙切齿的道。
左睿看他如此,到底是没忍住,道:“反的是左炎,陆家没有反。”
“左炎『逼』宫,身为骁骑营统帅,不进宫护驾反而私调兵马离开,形同造反。”圣皇厉声道。
“那也是被你『逼』的。”左睿站了起来,沉声道:“若不是你执意要强娶别人家的女儿,别人会被『逼』的无计可施只能逃之夭夭吗?”
圣皇瞪着眼睛看着左睿,道:“你是在教训我?”
“我不敢。”左睿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稍微平静一点。
他道:“当初我便不同意你那样做,你非要如此。”
“父皇,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是为了皇室着想,希望大哥的圣皇之位坐的安稳,但是这也不能建立在牺牲别人的基础上啊。”左睿语重心长的道:“更何况,我师姐那人吃软不吃硬,你想达到目的有的是别的办法,可你却选了最糟糕的一种。好好的善缘不结,你非要去结恶缘,这样不但对我们没有好处,还会加快我们整个皇室的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