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冲直视前方,怒道:“魏子陵,又是你!”
魏子陵解决了先前战斗的那人,挥掌成刀,趁那妇人不备,将其砍死,而后凝视魏冲,笑道:“冲儿,怎么连大伯都不叫了?大伯救你一命,也不图你能感激大伯,这样吧,你将奈河水给大伯,全当是谢礼了。”
魏冲冷笑道:“既然你这么想要奈河水,那我就给你吧!”身子一侧,右臂甩出,奈河水从掌心蹿出,直扑魏子陵。
魏冲厉声道:“小奈奈,这混蛋交给你了。”
奈河水化为一股血水,散发恶臭,登时引起不少修士的注意,但奈河水得到魏冲的命令,只盯上了魏子陵,其刀斩不断,力击不散,碰到丁点,就会全身腐烂,极难对付。
魏子陵盯着扑来的奈河水,目露惊恐,嘎声道:“你……驯服了奈河水?”
九方鬼器中,奈河水最有灵性,其不像别的鬼器,只要在手,就能使用,但要随心所欲操控奈河水,必须先将其驯服,但要驯服,谈何容易,可奈河水显然已被魏冲驯服,完全听从魏冲的命令。
魏子陵此刻大为后悔,若知魏冲驯服了奈河水,他绝对不会在此时前来招惹,但此刻后悔没用,只得转身就逃,一旦跟奈河水交手,纵不落败,也会元气大伤,当下还是以抢夺鬼眼为重。
魏子陵狼狈逃窜,令魏冲捧腹不已,想来也是该死,身怀奈河水,竟给忘了,当他转身去寻鬼眼时,却发现四周有不少修士,竟停止战斗,莫不恶狠狠瞪着他。
杀气弥漫,冷过三九寒风,魏冲连打几个寒颤,嘎声道:“怎么……回事?”
却听有人大声喊道:“这小子身怀奈河水,威胁甚大,大家联手,先杀了他。”其余修士,无不是这个念头,不然也不会停止打斗,将魏冲团团围住。
“曰!”
魏冲怒骂一声,抡起笤帚,就朝一侧冲去,那边有数名修士,单手挥动,法力成墙,轰隆轰隆,碾向魏冲。
情势极为不妙,魏冲急中生智,猛地大叫一声,指向一侧叫道:“不好,鬼眼要被人抢走了。”
众人拼死厮杀,就是为了鬼眼,闻听此言,虽怕是个谎言,但又不得不回头去看,趁那一瞬的间隙,魏冲嗖一声冲出包围圈,一看鬼眼就在不远处,狂喜之下,发力疾追。
一干修士,得知上当,更为恼怒,在这一刻,异常团结,只想将魏冲乱刀砍死,但魏冲旋即唤回奈河水,奈河水不再出击,而是化为水帘,护在魏冲身侧。
魏冲放出大招,一干修士,只能干瞪眼,拿魏冲毫无办法,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转瞬他们又陷入混战。
只是魏冲来不及高兴,就听身后有人冷笑道:“缩进壳里,真的安全吗?”
魏冲迅疾转身,身后飘着一人,黑衣蒙面,眼眸清冷,其声音,其身影,魏冲都很熟悉,猛然惊道:“杀无戒,怎么是你?”
自从知道老鬼收杀无戒为徒后,魏冲再也没去过鬼域,没想到杀无戒竟突然在此出现,大半年过去,想必其实力更为恐怖,当即凝神备战,丝毫不敢放松。
杀无戒缓缓道:“我是鬼,当然对鬼眼很有兴趣,魏冲,我很想知道,你当真是魏冲吗?”
魏冲眼眸转动,只觉杀无戒话中有话,但他的魂魄,很凑巧的,与这肉身一样,都叫魏冲,便道:“我当然是魏冲!”
杀无戒道:“不,你不是魏冲,你只是条可怜虫,远离家乡无亲无故的可怜虫。”
虽不知杀无戒为何这么说,但杀无戒的话,的确刺痛了他,他是魏冲,但也不是魏冲,他是可怜虫,却也不是可怜虫,一时心乱如麻,神思恍惚。
杀无戒长叹一声,此刻要杀魏冲,简直易如反掌,但圣君吩咐,魏冲必须活着,杀鬼殿和杀鬼帮都不得对魏冲下手,甚至看到魏冲有难,还得出手相助,这自然是因为那个三年之约。
魏冲遽然惊醒,惊恐地看着杀无戒,颤声问:“杀无戒,你……到底是谁?”
看到魏冲这副模样,杀无戒打心底感到痛快,轻笑道:“我是谁?魏冲,我就是你啊,但你却不是我。”
“你是我?”
魏冲疑惑不解,正欲追问,却见杀无戒猛地挥手,从其掌心,飘出一把利斧,直劈向魏冲,魏冲身在奈河水中,但还是翻身躲开,却见杀无戒,已是飘身飞向了鬼眼,其手持夺魄锣,轻轻敲击,众人无不退让。
魏冲见状气得咬牙切齿,只觉他上了杀无戒的当,杀无戒故意扰乱他的心神,全因他是其夺得鬼眼的最大障碍,当即一把抓住奈河水的尾巴,叫道:“小奈奈,追上那龟孙子!”
奈河水快如流星,一闪便超过了杀无戒,杀无戒大吃一惊,急忙敲锣,锣声夺魄,但碰到奈河水,如泥入大海,没了音讯。
鬼器对鬼器,本来就是互不吃亏。
夺魄锣的锣声,奈河水的气味,同时飞速靠近鬼眼,四周修士,避之如洪水,就连鬼眼,似也惊呆,其眸光流转,隐含几分期许。
“鬼眼是我的,谁抢谁死!”
杀无戒嘶吼一声,右手一抓,抓到利斧,脚踩夺魄锣,锣声轰鸣,腾跃到魏冲头顶,挥斧就劈。
利斧一闪劈落,魏冲只得拿簸箕去挡,谁知杀无戒此乃虚招,斧头距幽冥簸箕寸许时,突然变招,改劈为扫,近在咫尺,魏冲再难应对,只觉手腕一痛,整只左手,齐腕而断,虽痛彻心扉,但他并未慌乱,心头咒骂宫彧,俯冲狂追,抓住断手和簸箕时,人已落地。
杀无戒不再看魏冲,直奔鬼眼,有夺魄锣在手,饶那五国皇帝,也不敢轻进,鬼眼已然成他的囊中之物。
魏冲蹲在地上,强忍剧痛,迅疾从仙鼎取出陶瓶,陶瓶里装的是雪莲泥,可续断手断脚,拧开瓶塞,魏冲心头气就不打一处来,只觉他断手,全是被宫彧那乌鸦嘴给说的。
但此刻既要扶着断手,又要在断裂处抹药,单手很难完成,几次尝试,左手都掉落地上,急得魏冲直掉冷汗,全然忘却了疼痛。
正自焦急,面前突然有人冷冷地道:“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