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斐然挂断了电话,免得说的更多,曲优优怀疑的更多。
安排好一切,严斐然轻轻吐出口气来,希望明天万事顺利。
一夜之后,严斐然去薇薇安家里吃早饭。
他发现薇薇安已经穿戴整齐,便随口问了句:“一会儿要出门?”
“嗯,我和优优约好了,一起去逛街。”
“在外面要小心一点,不要累到自己。”
“知道啦。”
严斐然像往常一样,吃过早饭便离开了薇薇安家。但是今天他并没有去公司,而是去接到那位心理医生,又重新回来。
而此时,薇薇安已经离开了家。
汉叔看到这二人,便沉着脸色,将他们引到崔瀚天的房间。
他们对崔瀚天的说辞是,这位是严斐然的朋友,同时也是一位经济学家,想帮崔瀚天进行资产管理。
崔瀚天觉得奇怪,他账户上的钱并不多,用不着管理,严斐然这是多此一举。
严斐然知道崔瀚天心里在嘀咕什么,便提醒道:“您忘了吗,上次,我已经将九龙堂大部分资产,转到您账户上了?这些钱放在那,就是死钱,还需妥善管理才行。”
崔瀚天恍然地点点头,说:“你不说,我还真是忘了。不知道这位先生,有什么好的提议?”
心理专家也是博学之人,就金融方面,和崔瀚天侃侃而谈起来。
他们聊的是金融方面的问题,但是崔瀚天却不太喜欢这样的聊天方式,因为面前这位陌生人的眼神,总带着探究,好像能窥视别人的心事一样。
只是,崔瀚天虽然不喜欢,却还是会不由自主说些心里的真实想法。
或许,他沉默了太久,也压抑了太久,现在有个能倾诉的机会,他便多说了一些。
见到崔瀚天愿意聊天,汉叔本该开心的。只是在听过崔瀚天亲口说的那些话之后,他又开心不起来了,因为他一个门外汉,也听出崔瀚天的心里方面,确实是有问题。
聊了许久,崔瀚天有些累,汉叔送他回房间,并照顾他午睡。
待他走出来,便听到那位心理医生对严斐然说:“这位老先生得了抑郁症,而且是比较严重那种。他最近是不是遭遇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严斐然蹙着眉,说:“岂止是不开心,每件事,都能足够摧毁一个人的。”
“怪不得。”
“那现在要怎么做呢?”
“只能药物治疗,加心理疏导。你们家属要多多陪伴,并且将他身边危险的东西,全部撤离。”
“好,我会留意的。”
听了大夫的话,汉叔心痛难忍。
他快步走到大夫面前,问:“请问需要怎么做,才能帮老爷彻底康复呢?老爷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不可能被这点小毛病打到的!”
“抑郁症可不是小毛病,千万别小瞧了它,不管多厉害的人物,一旦沾上在毛病,都会变得很脆弱,而且他们眼中的世界和我们的不再一样,我们恐惧死亡,而他们却害怕活着,可以说,活下去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们来说,都是煎熬。”
汉叔紧紧攥着拳,回头看向崔瀚天的房间,一脸痛色。
“你是平日里,照顾他的人?”
汉叔点点头,说:“是。”
“我建议你最好再找一个靠得住的人来帮忙,不然只有你一个人的话,很难面面俱到。”
“但是家里突然多一个人的话,可能会引起老爷的怀疑。”
严斐然想了下,建议道:“公司里不是有个年轻人,很聪明吗?是叫小洲吧,你让他来。他是自己人,能信得过,而且对伯父那边也能交待过去。”
汉叔蹙着眉,说:“这阵子动荡,好多公司里的人都已经遣散了,只留下一些骨干,守着一些据点,而小洲就是其中的骨干。现在没有任何预兆就将他叫来,老爷一样会怀疑的。”
“你可以说,九龙堂不日就会被收回,你们需要培养一个信得过的心腹,来代替你们去接管九龙堂。而小洲,就是个合适的人选。小洲年轻,需要你们向其传授经验,那来家里学习,就是最好的选择。如此一来,小洲便可以一边学,一边帮忙照顾伯父了。”
严斐然的理由很充分,汉叔频频点头,说:“这个好,那我一会儿就去给小洲打电话。”
见这边已经安排好人手,大夫又说:“稍后,我的助理会联络你们,给你们一份表格,上面有病人详细评估和打分。你们要每天根据病人的情况来做真实的记录,若是低于三十分,就要立刻给我打电话。”
“好。”
“得了这种病,就是一场旷日持九的战争,大家要有心理准备。但是也不用太忧虑,我有很多病人,开始的时候,情况比这位老先生还要严重。而现在,都已经回归家庭,正常生活。”
“我们很有信心,而且也和伯父一起解决现在的难题。”
“有信心就好,相信在我们的配合下,老先生的情况会慢慢好转的。”
大夫说完这些,转身离开了薇薇安的家。
虽然有他的打气,但是汉叔依旧情绪低落,想不通,为什么糟糕的事要接二连三地发生在崔瀚天身上,这简直就是要毁了他啊!
见汉叔眼睛红红的,严斐然想安慰他,却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
就在气氛越来越压抑的时候,有人打开了门锁。
而这开门声让房间内的两个人立刻警觉起来,一起看向门口。
薇薇安大包小包地站在门外,见严斐然竟然也在,不由诧异地问:“咦,你怎么在啊?”
薇薇安比预想中回来的早,严斐然对她笑了笑,解释道:“办事路过这里,就想过来喝杯水。你呢,逛完了?”
“是啊,哎,一不小心,又买了很多宝宝用品,一会儿你就都拿你那去吧。”
薇薇安说着,将东西放到地上,并坐在沙发上休息。
而这一坐下,让薇薇安发现汉叔的脸色不太好,便问:“汉叔这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呢?”
“啊,没事。小姐逛街肯定累了,我去给你弄点甜品。”
说完,汉叔背对着薇薇安,快步走进厨房。
薇薇安皱起眉,问旁边的严斐然:“汉叔怎么了?”
“他不是都说了没事吗,那应该就是没事吧。”
“什么呀,古古怪怪的。”
严斐然没有和薇薇安继续这个话题,主动翻了翻袋子,并说:“让我看看,你都买什么了。”
“哎呀,今天可是收获颇丰,你看看,好多都是我之前就看中的东西呢。”
薇薇安兴冲冲地摆弄着,严斐然心不在焉地看了会儿,说:“下次要是买这么多东西,叫我一起去,免得累到你。”
“还好啦,优优家的司机送我到门口,我也没累到,”薇薇安发现桌子上,有个用过的杯子,便问,“家里来客人啦?”
严斐然瞥了眼大夫刚刚用过的杯子,不动声色地说:“嗯,刚刚阿瑞和我一起回来的。我见他出了很多汗,就倒了杯水给他。”
薇薇安点点头,随手扇了扇风,好像很热的样子。
见她这样,严斐然便说:“既然热,去换身衣服吧,我去厨房看看,汉叔给你准备了什么甜品。”
“也好,我去冲个澡。”
薇薇安晃晃悠悠地回了房间,严斐然则收起温和的表情,径直走进厨房。
“汉叔,刚刚发生的事,千万不能让薇薇安知道。”
汉叔头也没抬地说:“我明白。”
“明白是一方面,但是别让你的表情出卖了你。”
手上的动作停了停,汉叔似乎叹了一声,而后道:“我会小心的。”
那天大夫来过之后,小洲便来家里帮汉叔的忙。
对此,汉叔的解释是,打算亲自培养小洲,以便来日有资格去九龙堂的总部进行监管工作。
小洲很忠心,且聪明好学,所以薇薇安对汉叔的安排没什么异议。
但慢慢的,她发现小洲在家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和汉叔一起照顾崔瀚天,真正学习的时间,很少很少。
她还就此对汉叔反应过,要不要调整下时间,免得耽误了小洲。
不过汉叔否定了薇薇安的提议,他说他私下已经教过小洲,让薇薇安放心。
既然汉叔都这样说了,薇薇安也没再多言。只是,她觉得哟什么地方很古怪。
这天,薇薇安去崔瀚天的房间里送水果,发现柜子里,有一瓶没见过的药,便抬手拿了下来。
那药瓶上没有文字,只有一幅DNA的螺旋图。
就在薇薇安拿着药瓶研究的时候,汉叔走了进来,看到薇薇安手上拿着的东西,忙失声叫了一声:“小姐!”
这突然出现的声音,让薇薇安捂着心口,嗔怪道:“汉叔,你吓了我一跳!
说着,薇薇安俯身看着旁边的崔瀚天,关切地问:“爸爸,你没吓到吧?”
崔瀚天没有反应,薇薇安见状,叹了一声,而后提高了声调,唤道:“爸爸?”
眨了眨眼,崔瀚天抬头看着薇薇安,问:“薇薇安来啦,怎么了?”
看着父亲那迷茫的样子,薇薇安笑了下,说:“没事,您该吃水果了。”
“好,先放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