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纯摔落在地,幸好及时伸手撑了一下,接着就地打了一个滚,化解了下坠之力,只是觉得肋间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那根肋骨就跟要断了似的钻心地痛,定睛一看,原来路上铺着的树叶杂草间还撒有许多削尖的树杈,只是比较短,不太引人注意而已。
忍痛挣扎着站起来,曹纯只看到许多的骑兵和战马翻倒在地滚成一堆,人和马都在痛苦地挣扎,而那个率先从他头顶上飞过去的人,此刻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根削尖的树正好从他嘴里插进去,从脖子后部透了出来,血水还不不断涌出。
文聘倒是平安无事的冲到前面去了,听到身后动静赶紧转过身来下马扶一下曹纯。
曹纯推开文聘的手:“我没事,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文聘让后面的骑手把摔倒的人和马都扶起来,当扶到一匹悲鸣声最高的马时,大家发现那匹马的左前足都已经折断了,白森森的腿骨和着血水,马儿痛苦地在地上挣扎。
曹纯赶紧叫人把周围路面清理一下,发现了一个带血的深洞,看来是马腿卡到那个洞里被生生别断了。
看到那个又直又深的洞,曹纯肯定是人为挖掘出来的,虎豹骑在草原上征战过,知道草原的獭洞会对奔驰中的马造成伤害,但这是在平原地区,而且是在比较硬的大道上,不可能有这样的鼠洞!赶紧吩咐大家:“都下马,先把这路上的杂草清理干净!”
等路面被清理完毕,曹纯让人数了数,十来丈远的路面上总共有三四十个深洞,数量不多,但骑兵冲击速度快,在如此狭窄的路面上又分散不开来,一旦一匹马被陷进去跌倒,后面的人马就会由于惯性往前涌,一倒一大片,而且路上还撒了那么多的尖树杈,可以加重对摔下的人马造成的伤害。
清点了一下人马,总共有三十几骑被绊倒,其中死亡和重伤的占了一半。曹纯恨得咬牙切齿,这虎豹骑可是自己精心挑选出来的精兵良马,这才刚看到敌人的影子就中了诡计遭受这么大的损失,那帮家伙实在是罪该万死!
抬眼望去,刚才还在铺设路障的那几十敌骑早就已经跑得没影了,想到他们慌乱逃走的情形,曹纯认为敌人应该还没来得及在前方布陷阱,立即面传令下去,留下十来人马照顾伤员,剩下的人适当拉开距离继续追赶,一定要把刚才那帮家伙生擒活剥。
因为肋部疼痛,曹纯自己只好先一边揉揉一边放慢马速,让文聘带路领大家继续追赶,不停叮嘱超越他的骑兵们:“拉开点距离,前面的注意观察路面,看到可疑情况先停下来!”
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可疑情况,他们很快就看到了还在前面奔逃的赵云所部,既然敌人都在路上打马急奔,自然路上不会有什么陷阱了,可以纵马疾驰追杀了。
虎豹骑一路追赶着上了一个斜坡,看到赵云那几十骑已经下到坡底了,而对面坡上,似乎已经建好了防御工事,有许多军士在那里严阵以待,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正在半坡招呼赵云一行:“子龙莫急,有我张飞在此!”
文聘一见遇到了敌人大部队,就让大家停下来,派人到后面通知曹纯。
曹纯刚来到军前,就看到对面半坡上张飞手持长矛振臂高呼:“我是燕人张益德,谁来与我决一死战!”
曹纯认得是张飞,知道这家伙嗓门大,这么远都吵得耳朵嗡嗡响,既然张飞都在这里,那刘备应该就在前面了,大战即将开始,先把周围情况看清楚再说。
张飞看敌人没有动静,按照葛良刚才的说法,又跃马挺枪大喊一句:“张飞在此,快来和我决一死战!”
虎豹众骑见张飞如此气壮,心里不禁有些隐隐胆寒,征战多年,敢这么一个人面对虎豹铁骑横枪立马拦路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曹纯知道张飞勇猛,但他对自己虎豹骑的冲击力是绝对有信心的,就在去年还硬碰硬打败乌丸蹋顿几万骑兵力斩蹋顿之首呢,只是现在这张飞如此猖狂,会不会有什么陷阱呢?赶紧问文聘:“刚才我们追赶的那些人就是这么一路放马逃过去的吗?”
文聘没看见,冲在最前面的骑兵告诉曹纯:“等我们赶到这坡顶的时候,他们已经冲到那个张飞面前了,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是一路纵马跑过去的。”
曹纯点点头,那么这个长下坡放马下去应该是没问题的了。
张飞已经迫不及待开始喊第三句了:“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却是为何!”
出战!曹纯拔出刀来,往前方一指:“大家看到了,对面的上坡并不是很高,如果我们放马从这里冲下去,依靠马的冲击速度完全可以一口气就冲到对面坡顶上去!他张飞就算再厉害,也禁不住我几千铁骑践踏!刘备就在前面,成功在此一举,听我指挥,杀──!”
“杀──!”虎豹骑众将士亮出兵刃,从坡上一拥而下。
“杀──!”刚刚撤回归建的赵云也率领步骑高喊着从对面往下冲。
葛良站在坡顶,看着对面不断涌上坡顶,又潮水般往下冲击的虎豹骑,那响彻云宵的喊杀声和隆隆的马蹄声,似乎让整个天地都在颤动!想着以前老和同学们叫嚷着要去草原上看万马奔腾,如今在这古战场上是切切实实体会到了,这种原始野性带来的冲击力让他觉得有鲜血就要从整个身体里喷出来了。
而此时,在前方已经挖好陷马坑往回撤的魏延得到前哨带来的一个好消息:“前面有一小队曹军骑兵,好像其中大部分都受伤了,地上还躺着死人死马。”
魏延差点就要跳起来,一把拉住哨探,连声催问:“多少人?多少马?有多远?”
哨探报告:“前方不到三里地,三十几个人,三十几匹马,好像伤兵和伤马占了多数。”
“太好了!”魏延松开哨探拼命搓手,“有掉队的就好,不枉老子辛苦跑一趟。兄弟们,我们也去抢些马来骑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