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玥正在卧室读书,看到葛良进来,忙拉着问:“这里面有一些繁体字我都拿不准简体到底是什么,你来看看,我们一起确认一下。”
葛良扫了几眼,几乎全不认识,有些不耐烦地对黄玥说:“你一个班上学习成绩数一数二的人都认不出来,我这种中下等生还敢指点你?哎,你看看这屋里有没有这本书。”说着扬了扬手上的那本《韩非子》。
俩人把屋子里都翻遍了,连那些竹简书都打开看了,还是没能再找出一本同样的来。葛良有些为难:“这只有一本可怎么办?”
黄玥不明白:“你需要两本一模一样的书干嘛呢?”
葛良轻声告诉她:“你不是说好多繁体字我们不认识吗?我们又不能去问别人,那怎么办?所以我就故意要诸葛均在那里有声朗读,我就在一旁看着,把自己不认识的字给记下来,这样我们就可以学会了啊。只是没想到那家伙还挺倔的,只要我站在他旁边他就死都不肯念了。我就想如果有两本一样的书,我就让他在那里念,我拿另一本在旁边偷偷的学。”
原来这就是他说的自有办法,黄玥觉得这样做很不好:“明明是你在跟人家学习,还故意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这样做有点过份吧。”
“什么人家,那是我弟弟,是自家人,委屈他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嘛。难道我还真的去向他请教?那不就露馅了。唉,这没有怎么办,难道要我抄一本?”葛良又四处张望,想看看纸笔都放在什么地方。
黄玥觉得这简直是开玩笑:“抄一本?你别逗了。先不说这么多书你要抄到什么时候,光是这么多纸你就根本弄不到。你别忘了这是在汉末三国,虽然造纸术已经发明了,但还没能够普及到大众,应该差不多属于奢侈品。你看看,这里还有好多书还是竹简的。我估计啊,这里一本书的价值说不定不会低于我们一部普通手机的价格。”
“不会吧?那这么说有了这么多的书,我们就是土豪了?”关于纸的应用葛良倒没注意过。
“到底值多少钱我也不清楚,只是打个比方罢了,反正在这个年代,纸绝对不是普及品。”黄玥对于纸张的渴求不是一点点,在这个年代,上个厕所都是用竹片树叶解决,真是难堪死了。
葛良还是要找:“我又不全抄。我只是把含有不认识的字的那些句子抄下来,这样他念的时候我就可以对上了嘛,用不了多少纸的。”
黄玥想了想,还是摇头:“算了吧,你看看这书桌上摆的可是毛笔,又没有铅笔、钢笔、圆珠笔什么的,你会写毛笔字吗?我们俩要是写毛笔字,可能要写到鸡蛋那么大一个才能把一个繁体字写清楚,那一张纸能写几个字呢?”
“你也没写过?黄玥同学,你怎么可以这样,作为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作为我们的学习榜样,你怎么可以不学习毛笔书法呢?”葛良好失望。
黄玥不同意这个说法:“我们那个年代,能用钢笔把字写好都不错了,都是键盘输入或者语音输入了,学习任务那么重,有几个还有心思去学毛笔字呀。”
“那就用硬笔写!”葛良想办法,“用牙签行不行?不行,牙签不吸水,沾一次墨写不了两个笔划……用鹅毛笔!没有鹅毛那就用鸡毛代替,对!那天不是还吃了蘑菇炖鸡吗,肯定还有鸡毛!快找找,要是没了就到鸡窝里抓只大公鸡拔两根下来,好办法!”
葛良冲向鸡窝,看到家里仅有的一只公鸡和三只母鸡此刻正在院子里晒太阳,于是慢慢走过去,准备趁大公鸡不注意一把抓住。
大公鸡觉得来者不善,紧张地“咯咯咯”叫着避开。葛良偷袭不成,干脆来硬的,猛地往前一扑,只是经验不足,鸡没捉到,反倒自己一滑险些摔倒,赶紧用手一撑才避免全身着地──前两天下的雪刚融化,地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大公鸡逃过一劫,连声鸣叫着奔到墙边去。三只母鸡胆颤心惊,扑腾着翅膀到处窜。一进间院子里好不热闹,“咯咯咯”、“咕咕咕”地响个不停。
诸葛均闻声从书房里跑出来:“哥,你是要干嘛呢?”
葛良搓着手上的泥,没好气地说:“杀鸡!过年!”
小宝兴奋地去追那只公鸡:“过年咯!过年咯!”
诸葛均想不明白:“哥,昨天黄老爷不是送了两只母鸡来了吗?还都是杀好了的。你今天又杀鸡干什么?我们这几个人吃不了那么多吧。”
葛良脱口而出:“我要公鸡毛!”
正在打扫卫生的晶晶也跑出来了:“姑爷,您要公鸡毛干什么?这上面有好多呀。”说着举起了手中的鸡毛掸子。
看着那一大把漂亮的公鸡尾羽,葛良有些尴尬,伸出拔了两根下来,回头唤小宝:“别追了,地上滑,小心摔死你。”
回到卧室,葛良赶紧加水磨墨,让黄玥把书里带生字的句子找出来,挽起袖子就开始抄写,只是那鸡毛吸水好像没想像中那么好,墨水没能吸进去多少,而且每次开始书写,第一笔总是在纸上留下一个大墨团,根本就没法好好写出字来。
黄玥直摇头:“猪头良,不需要弄得这么复杂吧,还是干脆虚心向弟弟请教算了,你都说了他是自家人,还怕丢什么面子呀?”
葛良又试着写了几个字,还是不成形,两只手上都黑乎乎地沾满了墨汁,只好叹气道:“你不要说我这是虚伪,都说过好多遍了,我们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我们还必须拥有诸葛亮这个身份,难道你想让他认出我们不是他哥和他嫂,把我们赶出去,然后我们继续去做乞丐?”
“说你是猪头你还不服气!”黄玥用手掌拍了一下葛良的脑门,就像当初一掌把那个猪头贴贴到他脑门上一样,“其实我觉得就是你喜欢装,喜欢在诸葛均面前装大哥。那你就装吧,反正我不用装,我现在就去向他请教这些字怎么读,他应该不会怀疑我怎么突然不识字了吧。”
“对呀,”葛良习惯性地摸了一下额头,好像要把黄玥给他贴上的猪头贴给揭下来,弄得一脑门的墨汁,“虽然都说诸葛亮的老婆知书达理,但那时候的女子毕竟读书的少,你作为她嫂子,偶尔有不认识的字去问问他那绝对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