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来的时候,一推门看到的就是三个人坐在床上,脚都缩在被子里,中间放着一张小桌子,手里各自拿着牌。
那场景颇像一家三口。
纪言内心升起一股烦躁,他站在门口,仿佛一个局外人。
看到是纪言来了,戚年忍不住颤了颤身子,往后缩了一下,叶祁倒是不介意,直接搂了过来。
哪怕她失忆了,可身体本能还习惯的害怕着。
纪言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她失忆了还依然这么防备自己。
到是云念看到纪言来翻了个白眼,“你来干什么。”
纪言没有吭声,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你们在干什么?“
叶祁丝毫不避嫌,谁让他脸皮厚呢,“要不要一起来炸金花?”
纪言走上前看了看他们手里的牌,没说话。
而南辞在十几分钟进来后,就看到这一幕后。嘴角抽了抽,
在过了十分钟后,护士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幕,他们医院的江大医生和隔壁b城的纪言少爷挤在一起手里抓着牌,对面坐了一个和纪言小时候很像的小孩和一个绝美的混血少年,而正中间坐的是一脸无辜的戚年。
这是什么情况?
幸亏vip床够大,五个人都挤在床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干嘛呢。
戚年的腿麻了想换个姿势,一不小心碰到一条腿,吓了一跳。恰巧对面的纪言猛地一个抬头,戚年身子一惊,不会是碰到他了吧....
正当戚年感觉气氛压抑快要喘不上气的时候,云念大吼一声,“蒙开!金花豹子!我赢了!留下你们的钱!”
开到这种牌,一般场面上都要协商,另外两人要再多付五十给赢家,云念特别开心,捏着筹码笑嘻嘻的说,“我都算好了,这把是豹子,所以故意不开,就赌这个赢率嘿嘿。”
纪言不得不感叹云念小小年纪十分聪明,能将数学运用到打牌上去。
一小时后,大伙儿各自没了兴致,歪歪趔趔的,南辞对纪言道,“都怪你骗我,害我输了五百块钱。”
纪言去拿钱包,掏了三百给云念,云念狗腿一般接过钱,“纪少大方。”
南辞又去拿了纪言的钱包,掏出来五百,“我输的钱,你替我出。”
纪言没说话,就当是默认了,又把目标转移到云念身上,“小家伙,什么狗屎运。”
云念笑得甜甜的,“谢谢南辞哥哥。”
叶祁也在一边拿了三百给她,“今天真是赚的盆满钵满啊。”
“嘻嘻,妈咪是我的幸运女神,只要她在我旁边,我肯定能赢。”
把钱对整齐之后,云念两手捧着往戚年面前一递,“喏!给你的!”
戚年一愣,随后开心的问道,“真的吗?不是要存私房钱吗?给我了你就没有了哦。”
“不要,我的就是妈妈的,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云念细细端详着妈妈,“妈妈,明天和医院申请一下,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你都瘦了。”
这句话一出,几个男人不约而同从各个角度投来了审视的目光。
戚年被这几道目光看得有点不自在,干咳一声连忙应道,“好好好。”
然而云念这句话的下场就是,纪言第二天派人买了好多厨房用品,乒乒乓乓的拎过来,竟是在病房里架起一口锅,一应俱全。
醒来这几天,戚年一直没有和纪言搭过话,因为在她眼里,纪言是一个冷漠严肃的人,她一直抱着防备的态度,可是这一次,戚年终于忍不住了,“你这是...要在这里做饭吗?”
纪言没有搭话,只是站在床边,窗外的阳光投射进来,在墙上洒下一遍金黄,他侧着身,生疏迟钝的切着菜。淡淡的道,“看你总是闲着,做个菜转移一下你的注意力。”
刚好云念也天天念叨着想要吃妈妈做的饭,虽然戚年的厨艺很一般,但却是云念心里心心念念的妈妈的味道。
其实纪言是有私心的,距离上次他吃戚年做的饭,可以追溯到好几年前戚年进监狱之前了。
那个时候,被家里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戚年嫁给她,天天绞尽脑汁的变花样的做菜,换来的确实纪言的夜不归宿,冷嘲热讽。
纪言瞬间有种想给自己一个耳光的冲动。
纪言一时的表情有点难以捉摸,戚年看着他内心又莫名剧痛。
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我们...以前是不是发生过很多事?”
不然为什么,她面对别人都没有这种感觉,只有面对纪言的时候,内心怅然,心痛得不行。
纪言切菜的手有点不稳了,他想告诉戚年,可他没有勇气,任谁应该都不能接受这么一个曾经把自己伤的遍体鳞伤的人。
这是他根本就没勇气回答的问题。
“我们....我们...朋友罢了。”
纪言深吸一口气,眼眶微红,“忘了就忘了吧,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人,没什么可惜的。”
可戚年觉得不是,“是么...可我总觉得,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事,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可我的大脑,很抗拒我去回忆,我曾经好像受过很多伤害,可想不起来罪魁祸首是谁。”
罪魁祸首就在你面前。
是你曾经爱的非他不嫁,日日夜夜爱而不得,到最后却连恨都掺着血和泪的..纪言。
可他不敢说,他不敢开口。
戚年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罢了罢了,不想了。”
纪言看着眼前眉头紧蹙的戚年,一时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