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升盯着纪鹤辰，想要找到一丝丝的愧疚，可是却让他失望了，他接着说道：“要是……要是戚年没有对林菀动手，那纪鹤辰，你自己说，你带给她的伤害，用这一生能够还请吗？”
纪鹤辰身体一僵，遍体生寒，他盯着陈旭升：“你……你在为那个女人说话？”
“我只是实话实说！”
陈旭升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看着纪鹤辰此时的模样，又叹息一声。
纪鹤辰现在只怕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对戚年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他拍了拍纪鹤辰的肩膀：“纪鹤辰，我奉劝你一句，趁人还在的时候，把该清算的帐，还有改还的债都尽快做了吧！”
该清算的，该还的？他要找戚年清算什么帐？又要还戚年什么债？
纪鹤辰陷入了茫然，陈旭升已经离开了，纪鹤辰走进病房，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玉娃娃一般。
戚年昏睡的这两天，纪鹤辰一直陪在医院里，哪也没去，也没有睡觉，他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各种复杂的情绪急需找到一个发泄口。
一直到戚年醒过来。
但是，女人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不要打我，放我出去，我没有推她，放我出去！”
看着惊弓之鸟一般的戚年，纪鹤辰心口钝痛。
他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可看到戚年这个样子，他就忍不住也觉得难受……
戚年双臂抱紧自己，蜷缩在床脚，无助的哭喊着：“我没有……不要把我关起来……”
两年前，究竟是谁把这个女人推入了深渊？
纪鹤辰走到病床前，轻声的安抚：“戚年，是我！”
戚年顿了一下，才抬眼看向纪鹤辰，双眼无神：“是你！”
纪鹤辰被那双眼睛看的心凉，戚年从那双漆黑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
她出声道：“纪鹤辰……你能狠心扔下我，可是我却狠不下心来，好可惜！”
可惜！
“纪鹤辰，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纪鹤辰浑身一颤，他想要上前抱住戚年，却……没有上前的勇气。
此刻的纪鹤辰，居然没有提不起这个勇气去触碰这个身心俱伤的女人！
戚年覆上自己的腹部，像是随口问道：“孩子还在吗？”
纪鹤辰眼睛赤红，半晌闭上了双眼：“前期身体虚弱，没能保住！”
戚年笑起来了。
她在大笑，眼泪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女人泪眼朦胧的盯着眼前的纪鹤辰，男人脸上显露出的痛苦之色，像是取悦了女人一般，笑容更加灿烂。
“纪鹤辰，我原本就不想留下这个孩子，只要是跟你沾上关系的，我都不想要，孩子生出来也要跟着吃苦，这个结果我倒是挺满意的，走的好啊！”
纪鹤辰上前扣住戚年的肩膀：“你就这么反感我？”
“反感？”戚年盯着纪鹤辰，赤目欲裂：“纪鹤辰，你不是要折磨羞辱我吗？你不是爱林菀爱的不顾一切吗？现在是在干什么？我怀上的孩子没了，你也会感到心疼吗？”
“你还有脸提林菀！”纪鹤辰下意识的出生反击：“就凭你也配……”
话还没说完，就顿住了，之前这些伤人的言语几乎是脱口而出，但是此刻却让他骨鲠在喉。
怎么会这样？
戚年脸上的表情更加的讽刺：“怎么不说下去了？是想说我恶毒吗？也是，反正我做了不少恶毒的事情，现在这件更是恶毒，我还亲手杀了我的孩子！”
戚年说出的话，伤敌一千，自伤八百。
纪鹤辰眼中的痛苦更加明显，扣着戚年的手也在用力收紧：“你为什么心肠就这么恶毒？”
“只有我一个人不好过那多没意思，索性大家都不要好过！”
戚年笑得放肆，直击纪鹤辰的灵魂：“你不是想报复我吗？不是想囚禁我吗？那就来啊！纪鹤辰，你尽管使出你的手段，来折磨我啊！”
“我告诉你，你对我做过的一切，我都会牢牢的刻在心上，你可别后悔，不然，我不报复你，有人会代劳，上天会代劳，你做的一切，都会遭到因果报应！”
不在想着原谅，这辈子都不会了，不能再重蹈覆辙，也不要再妄想着能和好如初，他给的伤害折磨全都封存起来，他犯下的过错全都刻在心上！不会在给他机会，让他赎罪，已经失去的，不可能在找回来！将来要是有一天，他幡然悔悟，那他总将会被自己之前犯下的过错吞噬！
她对这个男人的爱和恨，全都到了尽头，那索性就粉身碎骨吧！
纪鹤辰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盯着眼前女人熟悉的眉眼，此刻却给了他陌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