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挺喜欢余秋雨先生的书,小时候暑假在家常看,后来看白先勇的书才发现他们是朋友,他们的文字想象空间特别大,给读者的感受特别深,在一定程度上他们可以说是有一部分共性的,属于那个时代特有的风格。”
陶泽儒依在她的身旁,侃侃而论,阳光刚好洒在旁边的植物上,这一刻陆让晚再次感叹生活中细微小事的治愈能力。
真心当然会有被伤害的时候,万般委屈与折磨痛彻心扉,可如她所言,遗憾是可以修补的。
如果还值得还愿意,何不捡起受伤的真心慢慢缝补,必要时我们依旧全力以赴努力去爱。
就像那幅烧成两段的《富春山居图》,穿越千年,日久弥新弥足珍贵。
不要为难自己,沙子扎眼,但沙子不会一直在。
“聊什么呢,午餐已完成,请入座,尝尝我们陕西特色水盆羊肉。”汤铭文大概是不爱正餐的那一挂,做菜全靠想象。红烧大虾,清蒸鱼,主食竟然是水盆羊肉,一些沙拉,果盘。
咱就是说,这顿饭多少有点创新“水盆羊肉我还是第一次吃,闻着好香。”陆让晚扶着羊汤有点期待。
“早上炖的羊肉,粉很细,还不错,尝尝。”汤铭文对自己的水盆羊肉很有信心。
“汤头清亮,入口清香,我和让晚足不出户,吃到陕西特色美食了。满足。”陶泽儒吸溜一口汤汁,回味无穷。
“真的好棒,看着很素,但口感好丰富,清香浓郁!”
“羊肉冷水清炖,略加调味,属于自然而然的食材本真的味道。因为很想念家乡的食物,总钻研这道菜,久而久之,拿手菜就是它了,以后你们来就这样招待了啊。”
陶泽儒和陆让晚两人吸溜着粉丝,汤汁鲜美,实在过瘾!
“这粉丝真的好好嗦,q弹爽滑,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粉。”汤香肉烂,真真把陆让晚迷住了。
“羊肉泡馍更出名,但我独爱水盆,难得你俩也喜欢。”汤铭文挑起粉丝吃的津津有味“以后想吃提前跟你打招呼啊,这一顿肯定是不够的。”陶泽儒说着便端起碗喝汤“爽!”
“别的菜多少吃点,不然我该怀疑自己厨艺了。”
“不急,待我们慢慢发挥。”陶泽儒开始给陆让晚剥虾“我自己剥……”她有点不好意思。
“无妨,让他给你剥,我就吃几口狗粮。亏妻百财不入,男人就该对自己女人好!”汤铭文说完笑了笑,夹了一口鱼肉,还挺嫩。
“呐,铭文懂的不少啊!”
他戏谑的点点头,夹起一只虾“懂再多也没用,无用武之地。”陶泽儒听着没有多说,汤铭文剥了一只虾看了看,放在嘴里。
饭后照例喝茶聊天。汤铭文依旧保持往日的风采,陆让晚只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三四点的样子,他们回去打乒乓球,没去球馆依旧在陶泽儒家里“我大概是长了新岁,打不过你了,看,又输了一球。”其实也不是陆让晚球技变强,只是熟悉了他的打法。
“哈哈,终于赢了你。感谢水盆羊肉的加持!”陆让晚拿着球拍递给他一瓶水“真的好喜欢乒乓球,需要很多很多的专注,保持不受外界、不受自我干扰的专注力。很喜欢这个运动,希望今年我们可以有更多打球的机会。”
“乒乓球可以建构内心平静,倒是真的,后来打球几乎就是为了减压。以后多约。”汤铭文没有去看她,只是盯着球拍。
陆让晚不介意莞菀类卿,如果可以,她愿意通过安全的方式疏导他内心经年累月的痛苦。
晚餐是陶泽儒下厨,童子功选手像孔雀开屏般炫出各种美食,都是他老婆陆让晚爱吃的海鲜。清蒸帝王蟹,八爪鱼,辣螺,东星斑,排骨煲,凉拌秋葵,小炒西芹。
“啧啧,泽儒你太会做饭了吧。”汤铭文忍不住赞叹,比上次聚餐规格还高“我们内陆同胞见到海鲜走不动,辛苦了,我要吃了哈。”
往年陶泽儒也并不太常做饭,多是与朋友合伙人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和陆让晚在一起的这大半年,几乎拒绝所有社交,这才补回丢失已久的厨艺了,越做越上手。
汤铭文也暗自佩服,如果是自己大概做不到如此。他看着对面的小情侣不由得欣慰,如果与苗千千也有这样的琐碎日常,他但愿自己也能如此。
生活的平庸与无常涌向你、洗刷你、离开你,直到你开始懂自己想要成为怎样的大人。
未尽的心意,只能反复斟酌以期来世。
汤铭文多喝了几杯,酒量一般,很快脸上泛起红光,也不显油腻。他似乎很喜欢素衣麻布,在他身上总能看见一个雅字。
陶泽儒没怎么多喝,送汤铭文回去的路上“陶泽儒,让晚很好,她很好……”一个男人酒后的念叨,多数是心有挂念。
酒是真不能乱喝,这么克制的汤铭文还是漏了节拍“我老婆能不好嘛。铭文早点谈恋爱,今年我就和让晚结婚了。”
他早知道这个汤铭文有私心,果真。
“自己回,能行吧?我得回去陪我老婆了。”汤铭文招招手,他转身回去。
站在自己楼栋前,仰望星空,雾霾太重,连一颗星辰都没有。汤铭文摇摇头找了个台阶坐了一会。
写到这里想起法国诗人勒内·夏尔的一段话:理解得越多,就越痛苦。知道得越多,就越撕裂。但是,他有着同痛苦相对称的清澈,与绝望相均衡的坚韧。
所有的清澈与坚韧属于汤铭文。他醉醺醺的坐在深夜的舟城,冷风让他有了些许清醒,不常流露的情绪今晚还是没收住。
陆让晚收拾了餐桌,他去厨房抱住她“辛苦了。”
“你做饭才是最辛苦,我只是简单收拾一下。头晕不晕?我给你洗点水果解解酒?”
“没事,这点量不足以让我醉倒。你觉得汤铭文正派不正派?”
他们坐在沙发,打开电视“你不是和我说他人很好吗?以前觉得这个人秘密太多,神出鬼没有点反感,接触下来感觉还不错。”
“但愿他能一直保持清醒……”他揉了揉额头,该如何与一个觊觎自己老婆的人做朋友?关键这个人又保持得体不越界。以前也只是怀疑,因为年龄的缘故,也没有多想,今晚简单的几个字,顿时让他如临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