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霄道长竟然中毒了！
这可是医学、化学双重人才。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张涯迅疾一个翻身，坐到白马的背上，并伸手给卢雪静。
“雪静，上来！我们一块回去。”
将卢雪静拉上马背，他单手揽着纤腰，急促问道，“清霄道长在那里？红果子是什么形状？道长吃了多久？”
众目睽睽之下，卢雪静脸颊绯红。
“郎君！清霄师父在阳凌苑，其他师父也都在。”
将身躯缩进张涯怀中，她期期艾艾说道，“清霄师父说，红果子圆圆的，有鸡卵大小。他发现很长时间了，这两天果子变红，他早上就尝一个。”
圆形的！还有毒！
张涯满头雾水。
“这玩意啥味道，道长说了没有？”
他追问了一句，催马起步之中，回头吩咐道，“山哥！我先回阳凌苑。你们好好收拾，将水泥船拴好，莫要溜到水中央。”
“道长说话不利索，这个我没听清楚……”卢雪静弱弱说道。
“罢了！我们回去再说。”
和卢雪静同乘白马，张涯急速回返阳凌苑。
清霄道长被安置在主会客厅旁的客房中，乔无忧、白无垢等道长均在，一个个神色紧张，讨论的也很激烈。
张涯紧急查验情况，不由地皱起眉头。
这貌似严重过敏反应呀？
‘病患’的嘴唇肿起老高，舌头、上颚、喉头都有充血反应，嘴角外还有一连串的红疙瘩，肚皮上也有红疙瘩。
接过祝丽莎递过的毛巾，张涯擦去额头汗水，大声问道：“清霄道长、清霄道长！什么感觉？能说话吗？”
清霄道长口齿不清晰，比划着说出一个字：痒！
“痒，是吧？”张涯说道。
见清霄道长点点头，张涯感觉有些棘手。
就算知道这是过敏。
但中医如何辨证用药，他这半吊子根本没把握，这需要分辨出风寒、风热，亦或是热毒内盛。
严重过敏可是要丢命的！
何况，还要排除中毒的可能。
听听道长们的辨证，张涯皱起双眉，接着问道：“清霄道长！红果子什么味道？你吃了多少？”
“酸！甚酸……香甜，吃了两口……”
酸酸甜甜，这到底是啥玩意？
再次擦擦汗水，张涯追问道：“在哪里发现的？可有样品？”
“远之！别问道兄了。”
伸手拦下他，白无垢递过一物，说道，“给你，就是这个果子，长得挺漂亮的，却是旷世奇毒，我们根本不知晓。”
轰！
瞬间，张涯脑瓜嗡嗡滴，仿佛万头神兽践踏而过。
西……西红柿！
这玩意不是进口货吗？怎么还有国产品！
位面不对？这是个假宋朝！
懵逼了半天，他才缓过神来。
举着这颗半红的‘西红柿’，张涯瞅了数分钟，还闻了闻味道。心中虽确定了七八分，但他没敢尝一口。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万一只是长得像呢，这玩意就不是国产的！
退一步说，就算没有毒，严重过敏反应，也让人受不了。看看清霄道长的惨状，都变成了‘香肠嘴’，说话也不利索。
心中思绪飘飞，张涯深呼吸后，说道：“白师父！此物大概没有毒，清霄道长应是风疹。然则，我还需看到此植株，方能再次确认。”
众人皆惊。
“什么？没毒！”
“远之！莫说胡话？”
……
张涯赶紧拱手，急促说道，“各位道长！稍安勿躁。这只是初步判断，若能见到植株，方可再次确认。”
“见植株？清霄道兄称，此物现于河谷坡地……”
一位中年道长说道，“此果子就是贫道取来的，有十多株聚生在一块。张郎君，贫道带你去。”
“好！劳烦广通道长。”
让孟谷丰牵来马匹，张涯跟随广通道长，催马急速抵达目的地。
他见到了十四株西红柿，有直立的、有匍匐的，植株上或多或少，挂些青白色小果子，偶有两颗微微泛红。
看着似曾相识的环境，张涯禁不住感慨起来。
这是他穿越之后，打开钓鱼包、检查物品的地方。而他上辈子在河边跌倒，就是拌上了废弃的西红柿秧。
这些顽强繁育下来的植株，应该是钓鱼包、或是钓椅包，粘上了几枚或十几枚种子，被携带而来的。
收起激动的心情，张涯笑着说道：“广通道长！此物乃是西红柿！先师至海外寻来，繁育颇为不易……无毒可食。”
“什么？这玩意能吃！”
“对！成熟之后，酸中带甜，味道甚美。然，有些人食之，易诱发风疹，譬如清霄道长，需禁食此物。”
张涯也没办法，只能如此搪塞。
他的便宜师父云飞子，就是个背锅的，什么都能往里装。包括‘西红柿’这名字的解说，以及为何没有繁育种植，等等。
广通道长皱起眉头，将信将疑道：“张郎君！这儿、这个！清霄道兄，便是例外。可如何医治？”
“对！清霄道长体质特殊，寻常之人皆能食用。以风疹辨证施药吧……再给道长喂些糖水，红疙瘩不退，便不可进餐！”
他略加解释几句，便和广通道长返回。
这些西红柿乃是意外之喜，张涯必须将其保育下来。
进入宅院之后，和广通道长说一声，他便去找孟谷丰。至于医治清霄道长，好几位专业人士都在，他无需班门弄斧。
然则。
听到这红果子乃是西红柿、且无毒可食，乔无忧、白无垢等人怎能相信，他们争论之后，再次喊张涯去客房。
此时，张涯已恢复淡定。
听了道长们的争论，他嘴角微挑起来，抽出随身短刀，用清水擦了擦，便切开这颗西红柿，并将另两份递出去。
此时此刻，西红柿绝对是稀有之物。
肥水不流外人田。
“丽莎、雪静，你们都来尝尝。”他说着话，吭哧咬下一口。
瞬间，乔无忧道心不稳。
她急速吼道：“远之！不可！”
“张远之！岂能以身试法……快点给我！”白无垢抢身一步，脸色变得苍白，试图夺取西红柿。
“的确甚酸，但亦香甜……”
急速后退两步，张涯咂了咂嘴，笑道，“二位师父，你们无需担心。除了清霄道长，我等皆能食用。”
清霄道长这个铁憨憨，误打误撞中拔得头筹，但他这体质特殊，以后可能也和西红柿绝缘，只能是位‘试毒人’。
杯具中的杯具！
张涯都不用估计，史书上肯定如此记载：宋，庆历年间，宁州道人清虚，偶食西红柿，其状大怖，犹是中毒……
看到他吃掉西红柿，还听到了如此解说，清霄道长好悬没背过气去，一手指着张涯，一手揉着脖子，口中嘶吼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