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之中,高滔滔是皇后、皇太后,貌似还垂帘听政了很长时间,大权在握、地位尊崇无比。但此时,她就是位九岁的丫头片子。
然则,被曹皇后和赵祯如此‘扔过来’,张涯还没借口推却婚约。
甚至,就算推了婚约,他也是亚历山大的。
若是历史大势不变,赵祯的儿子继续夭亡,还是养子赵宗实登基继位。高滔滔和赵宗实青梅竹马,还和他有过赐婚……
张涯一想到这儿,就脑仁疼的厉害。
不过浩浩大势之下,他无论如何都要接住喽。而且,为了确保自身的安全,他只能一劳永逸,让赵宗实永远当不成皇帝。
张涯的想法倒是挺好。
但操作起来,地狱难度系数。
赵祯并非是膝下无子,只是由于先天不足,没有活到成年的。毕竟,这货极好幼齿,后宫纳妃大多在十四、五岁。
这个年龄段怀孕,后果可想而知,流产、死胎常有之事,乃至会难产而一尸两命,就算顺利生产,亦会对母体造成重创。
1040年,正宫曹皇后二十四岁,皇帝赵祯年满三十岁,就生理成熟度而言,是最合适孕育的年龄。
但是,曹皇后容貌欠佳、又不会小鸟依人,得不到‘视觉系’赵祯的喜爱,估计同房的次数寥寥无几,怀孕之事更无从谈起。
何况,宋朝宫苑的还有重金属污染。
张涯旁敲斜击问询一番,从胡太监口中得到证实,他后脊梁都在发冷。
这种生活环境,胎儿、幼儿的成活率,肯定是不容乐观的。
但事赶事儿,只能硬着头皮上。
胡太监要返京复命,张涯再三挽留,都没得用处。只好送其五箱、三十瓶黄蜂酒,和和气气的将其送走。
是夜,他再次燃灯,伏案疾书——《优生论》。
乳虎啸谷,百兽震惶,父智母强,子亦聪壮。
阴承其母,阳自其父,阴阳平衡,大道皇皇!
首曰:悖伦失道。
表亲相合,隐阳盛阴,娶姐为妻,阴衰阳炽!
悖伦道失,子嗣残痴,传承无续,家灭三世。
再曰:父弱不可为之。
道统传承,续之嫡长,年少精弱,且待加冠。
婚后戒酒,明神强身,气息充盈,体壮阳亢。
三曰:母瘦不可为之。
万家之根,谓之在母,二八之岁,天元尚薄。
此时孕育,大错特谬,盆骨不张,一尸两命。
四曰:合道。
且等几载,女子十九,臀硕腹盈,壮元满气。
燕雀归来,笄礼出嫁,伴夫强身,琴瑟和鸣。
秋高气爽,父壮母强,此时孕育,合道有赏。
子生腹中,合乎冬藏,年后春发,先天身壮。
四季轮回,新谷下场,婴儿初啼,不缺奶粮。
……
除了书写这文绉绉的总则,张涯还回忆脑海中的妇幼保健知识,结合大宋的实际情况,撰写出父母备孕、受孕、防病、用药等要点。
赵祯再怎么‘仁慈’,也毕竟是‘老虎’般皇帝。
何况,皇帝的子嗣牵扯甚多、甚广,牵一发而动全身……张涯做不到头铁无比,直接指出其中缘由。
说什么:赵祯,你这货悠着点,别睡干巴巴的幼齿了!赶紧搬出宫苑去,洁身自好半载,每日喝碗牛奶……没事跑跑步,再去睡老曹。
若是如此直白告知,就算赵祯不发火,中枢的各位老相公,也会吹胡子瞪眼,拿鞋底抽死张涯这丫滴。
由此,张涯只能旁敲斜击,一次性覆盖整个大宋。不过,此妇幼保健手册,涉及范围甚广。
备孕方式还好说,他直接照搬前世的就可。但是,防病知识点,特别是用药,还是纯中草药制剂,他这个二把刀,就频频挠头了。
数日后。
实在没法继续撰写,张涯犹豫良久,才拍案而起……学习剑术、琴技之时,他将此文册揣于怀中。
问询医药知识后,张涯展开此半成品。
他深呼一口气,神色如常说道:“先师曾授人伦大道……弟子忆此成书,然其中种种,力所不逮,请无忧师父斧正。”
“哦!道兄所传?贫道须细观之。”
乔无忧未曾细想,翻看总则之后,顿时神色大变,“远之!此书功德无量,乃是无上大道……贫道需召集同门,共同参详补足。”
啥?别介!
张涯大吃一惊,心中惴惴不安。要是增添些金丹之物,再次富集重金属,我这本妇幼保健手册,特么滴就废了。
“无忧师父!切莫如此。”
他微闭双眼,急速说道,“先师有云:黄丹、朱砂等重金之物,于妇幼胎儿百害而无一利,就算用草药等物,亦须万分谨慎……”
黄丹就是氧化铅,朱砂是硫化汞,虽然均可入药治病,但对于生殖系统、胎儿,也是杀伤力很大的毒物。
张涯当然要杜绝之。
思索片刻,乔无忧笑道:“远之莫慌!贫道召集同门,并非炼制金丹,只是为了这妇家良方,厘清药材配伍而已……”
什么妇家良方的,张涯记忆不全的洁尔阴配方而已。
上辈子他虽是未婚人士,但女朋友还是有滴。大抵记得此药成分,蛇床子、艾叶、独活、石菖蒲、苍术、薄荷、黄柏、黄芩、苦参等物
但具体如何配伍,需要专业人士加盟,才能厘清一二。
“多谢无忧师父,徒儿多虑了。”
张涯笑着说道,接着抛出诱饵,“不过,若有丹道大家来此,远之定以先师炼化之道,与各位道长共参详之……”
古代搞炼丹的道长,捣鼓出的金丹虽稀奇古怪,人服用之后会慢性中毒,但他们可称为‘见习化学家’。
对张涯来说,这些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开启化学工业之路。
“好!贫道一并告知同门……”乔无忧点头道。
张涯这里开始补充《优生论》,驻跸庆州的前线总指挥范仲淹,捏着胡瑗的亲笔书信,面带欢喜之色。
“为天地立心……此言四句,恢弘旷达!大宋千里驹至矣。”
范仲淹感慨万千,扭头看向秦翌、陈吉海等人,说道,“起筑新白豹城、及其附属土坝,所需各方用料,尔等可筹谋妥当?”
“范相公!城墙、土坝水道可用碎石,以水泥凝固之,此物料就近取材,筹备较易尔……”看看各位同僚,秦翌出声解说着。
而后,他着重强调:“然则,新城依山而立,取水不易,需征调张涯手下窑匠,烧制可集雨水之地砖。”
“此言甚善!如此,老夫便修书一封……”范仲淹轻轻点头。
恰在此时,环庆路兵马副都总管任福、任佑之,撩开避风保暖的草帘,龙行虎步进入大堂。
他抱拳为礼,瓮声瓮气道:“范相公!佑之请战,再击白豹……此番,定收复此地,令大军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