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餐后,张涯和祝丽莎一起,牵着‘黑枪’、‘银豹’,让‘摩托’驮着杀虫丸和铜钱,前往九陵塬。
除了王大林、王春茂距离较远,还需运输人力鼓风机等大批物品,未能抵达塬地外,其余人等均已到齐。
张涯先来到简易烟弹工坊。
随着熟练程度的提升,杨福树等四位年龄稍大的村民,每日能制作六百余枚灭鼠烟炮,整个工作进入良性循环。
查验烟弹质量后,张涯笑道:“五哥!力哥儿去县城贩卖野兔,今个儿由你来带队灭鼠。三叔!你们负责查漏补缺……中午请你们吃酒。”
“小郎君!交给俺徐五,你就放心吧。”
钟三牛亦笑道:“小郎君!你且去忙,俺在这儿看着。”
接着,张涯来到工地。
夯土宅院基本竣工,只剩下细碎的工作。
唤住陈阿材,他淡然说道:“陈四哥!等扫尾工作完成……由丽莎和你结算余款,以及杀虫丸。”
“多谢小郎君!麻烦祝二姐了。”陈阿材笑道。
打发陈阿材突击最后的工作。
张涯回头说道:“丽莎!你先照看着‘黑枪’,让‘摩托’、‘银豹’自由采食,再用硫磺把新房屋熏蒸一下……”
硫磺燃烧后生成有毒的二氧化硫,或多或多能降低新房屋中的虫子密度,等过几日房屋更干燥一些,他们也好入住其中。
安顿好大宅院这里的事情,他便挑起四千多枚品相较差的铜钱,走向胡家父子所在的铁冶房。
胡大根匆忙迎过来,笑着问道:“小郎君!咱们咋测试?”
“呵呵!不要着急,等鼓风机到。”
张涯淡定轻笑,将铜钱交给胡大根,接着说道,“根叔!这些铜钱用来测试鼓风机,你先收好……炉子在哪儿,我去看看。”
“小郎君!怎么让你出钱?”
“根叔!丁是丁、卯是卯,规矩就是规矩。测试鼓风机之时,顺带提炼些紫铜,这些我有用途,不入铁冶铺的账簿……”
既然合伙就要遵循规则,张涯不愿规则外行事。
“啥?用钱提炼紫铜!这里面有铅、锡二金。”
胡大根神色大惊,急促说道,“小郎君!要是过火烧炼,铅、锡会变成青气,铜也会大量的损耗,这个不划算啊……”
“试验而已,我们慢慢来。”张涯淡淡一笑,蓦然想起什么,就问道,“根叔!制钱中铜、铅、锡各有几成?”
“小郎君!这个制钱?俺也不清楚。只是听说,铜三斤十两、铅一斤八两、锡八两,可得千钱,重五斤。”
咦!火耗竟有这么多……张涯神色微怔,急速盘算起来。
恰在此时,王大林带着王春茂等学徒,以及一些帮工,推着十辆满载物品的独轮车,快速冲进他的视野中。
王春茂先前一步,跑来喊道:“小郎君!不好了,有党项流寇!”
党项流寇?怎么又突进到这里,太特么嚣张了……张涯脑门嗡的一声,心中禁不住升起一股戾气。
胡家父子,以及学徒们更是大惊失色。
“啥?党项流寇!怎么又来了?小郎君!俺听人说,上次就抢了三个村子,杀了十几口人!”
“这、这、这……咱们咋办?小郎君!”
……
“根叔!你们莫慌,我来问。”
张涯拉着王春茂,神色保持淡然,问道:“茂哥儿!你们可曾看清楚了,真的是党项流寇?
“肯定是流寇!俺们都看清楚了!”
王春茂神色慌张,急促的说道,“小郎君!八个党项番子,一人三马……就在九陵塬西北边,小延川水的对面。”
“小郎君!赶紧安排俺们藏起来啊。”
赶过来的王大林亦急道,惊恐的抹着额头汗渍,“八个党项番子,都背弓跨刀,看样子要穿过塬地!嗯!就从铁冶房这里。”
“大林叔!莫慌,莫慌!不就是几个流寇嘛。”
张涯缓缓深呼吸,压着乱跳的心脏,“来,给我说说,他们出现在什么地方,可曾发现了你们?”
见塬地上有二十余位匠人,还有十八位壮劳力,虽没有弓箭之类的武器,但铁锹、榔头之类工具足够用。
加上张涯淡定的神色,王大林稍稍心安,吐口气说道:“小郎君!俺们没有被流寇发现,他们在,在……”
“小郎君!就在小延川水的对面啊!”
……
见他们无法描绘清楚,张涯飞快的找根木柴。
在地上画出个简易地图,他简要解说一下,便淡然问道:“大林叔!莫慌,指出他们的位置。”
“这个,这个……就是这里吧?”
“对,对!小郎君,就是这里!”王春茂插话道。
张涯点头道:“行!我知晓了。大林叔、茂哥儿!你们有何打算,听从我的指挥,先在这里隐蔽起来,还是回村自保?”
“小郎君!俺们不能回村,流寇们有马……反正村里还有两位弓手,藏在房屋、窑洞里,能护住老小妇人。”
“好!一会儿,都听我的。”张涯神色严肃,回首说道:“根叔、兴哥儿!你们也收拾东西,都进大宅院躲避……”
胡家父子、王家师徒,这十几号人好办,家人不是在城中,就是村子中有护卫力量,只要保护好自身就成。
但上榆树村可就麻烦了,若是党项流寇越过塬地,就基本暴露在他们的视野中,对此种情况,张涯只能悬着心。
紧急积聚村民们,张涯平静低声说道:“三叔、五哥!你们赶紧回村去,来了党项流寇,他们若是越过塬地,直接就靠近了村子……”
“啥!党项流寇?这可咋办,听说上次闹流寇,就抢东西杀人……再说了,俺们的家伙什不行啊。”徐五惊呼道,神色慌张起来。
只是慌张一下,钟三牛便恢复平静,急速说道:“小郎君,徐五哥!莫要担心村里。昨天夜里,徐平山从庆州寨子回村了。”
“啥?山哥回来了!”徐五惊异道。
钟三牛说道:“对!要不是他回来的太晚,家中的事儿也多,不能前来拜谢小郎君,这会儿肯定和咱们在一起。”
徐五惊喜道:“小郎君!这下不用担心村里了,山哥能开一石两斗弓,去年就斩获了三级功劳……”
嚯!一石两斗?能用一百二十磅强弓的牛人!
张涯心中稍安,淡然说道:“既然如此,五哥!你带上几个人,抄小路回村子,和平山哥一起,护好村中妇孺……”
“成!俺就带走三个,其他的和三叔一起,护卫小郎君周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