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啊，要不要这么偏心？我才是你侄子，亲侄子！”方元撇着嘴，处处都流露着不满。
“嗯，也幸亏你是亲侄子……”姑姑随口道。
“啊？”
“什么意思？？”
“姑啊，什么意思？别走啊！”
……
窝子里有零散的一些小气泡，稀稀拉拉，明显是有鱼的。
方元没有再补窝，直接拉饵作钓。
冬天野钓，鲫鱼的吃口虽然微弱，但一般都非常干脆，无论是上顶还是下沉，基本有动作便是肯定的吃口。
可是，他的第一竿便是个火箭口，浮漂直接被拉进了冰面以下。
一提竿，浮漂刚好卡在了冰缝间，硬生生地被拔脱了，静静地飘在冰洞中央。
这种极小概率的事情居然第一竿就碰上了，大无语！
“你的浮漂怎么落水里了呀？”叶妍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我的不幸，更加衬托我老婆幸运女神的人设，如此幸运，才会和我这么一个优秀的人在一起。”方元笑着说道。
“啊？”叶妍的大脑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良久。
“你，好自恋。”
……
这条小河里的餐条着实不少，而且丝毫不受低温和冰封的影响，钩饵基本到不了底。
在钓了十几尾餐条后，方元果断放弃了钓鲫鱼。
换上了2号袖钩，铅坠也上推到半水。
用2号袖钩来拉餐条再合适不过，很少会空竿，还经常会钓上双尾。
依着以往，他都是将餐条直接扔掉，这次却是把钓上来的餐条扔进了小水桶里，留着拿回去油炸下酒。
几个冰洞无一例外，全都是餐条当道。
他也想盯着一个洞口钓，但餐条像是无止境一般涌向冰洞，根本钓不完，而且吃口极其疯狂。
到了喊吃饭的时候，他已经钓了两百多尾餐条了。
两人一起足足钓了四百多尾餐条，可把姑姑给抱怨死了，埋怨这么冷的天还要处理这一堆小鱼。
下午，餐条依旧疯狂。
方元也尝试用大漂重铅，但水深也不过一米三左右，钩饵下沉再快也无济于事，到了底依旧是被餐条抢去。
偶尔倒是能钓到鲫鱼，但都是在大浮漂毫无反应的情况下稀里糊涂钓上来的。
方元二人钓鱼，姑姑和奶奶则在院子里架了个炉子，边烧水边处理那些钓上来的小鱼，刮鳞，去内脏。
她俩甚至都不需要道具，只是用指甲刮鳞，去内脏也是一掐一挤。
处理好的鱼被随手扔到一个直径足有一米的大红盆中，等待清洗，好为接下来的油炸步骤做准备。
下午4点多，水边已经没了太阳，有些寒冷。
没钓的那三个冰洞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想再下钩都做不到，而正在被钓着的两个冰洞边缘也厚实了起来。
直到这时餐条才消停下来，钩饵终于能顺利落底。
浮漂有2分钟都毫无动静，直到浮漂缓缓出现了1毫米左右的下沉，并朝着一侧偏了微不足道的几毫米。
这样的动作根本谈不上吃口，但方元却是火眼金睛，
这尾鲫鱼就这么上钩了，而且还不小，但毕竟到岸边还有个几米距离，想把弄上岸还是得花些功夫的。
冬天的鱼活性不大，挣扎的力气却也小不了太多。
好在方元的竿子软，鱼的持久性也差，只两个回合的挣扎便被提到了冰洞的洞口，但再也不敢向上提了。
只要把鱼提到冰面就能顺着往回拖了，但0.2的子线，如何能把半斤左右的鲫鱼提出水面？
“抄网不够长啊！”方元感慨。
此时，姑父正蹲在坡上看二人钓鱼，揣起手里还剩的几颗花生，起身说道：“等着，我来！”
不一会儿，他便提着根竹竿来了，竹竿的尖头还扎着根长长的钢钉，这是春天采槐花的工具。
他将竹竿伸过去，顶着鱼鳃挑起鱼，利落地往回收着，看得方元和叶妍目瞪口呆。
劳动人民的智慧不可小觑啊！
苏北过年是要油炸一些东西的，主要是肉圆子，一种荤素搭配的肉圆，除了五花肉和调味的葱姜外还要加入大量的山药，和一些豆腐、鸡蛋。
这样调出来的肉馅是稀到顺手丫子淌的，得再加些山芋粉来收水。
山芋粉的量就得有经验的人在掌握了，相当有技术难度。
除了要炸肉圆，还要炸一种油饼。
是发酵好的面团打出高筋，然后再下锅油炸，和油条的口味、口感几乎没大的区别。
下午，姑姑和奶奶处理完小鱼后就一直在准备这些东西。
往年，锅台上的任务一般是交给姑夫的，但由于今年还多出几百条小鱼来，油炸的任务自然被推给了方元。
不到5点，方元便被叫到了厨房帮忙。
他煞有介事地穿着围裙站在了油锅前，左手攥着肉糊，右手拿着个用来挖肉圆的陶瓷勺子在油里沾了沾。
“离远一点哈，别被热油喷着。”
方元提醒着围观的叶妍，一脸坏笑，一团肉糊在他的手中有节奏地抓着，看得叶妍莫名有些脸红。
油热，一团浑圆的肉糊被溜边拨进了锅里试温，不断冒着气泡。
“看不出来，你还有两下子嘛！”叶妍拖着腮帮坐在凳子上，含情脉脉地看着方元。
“那是！炸肉圆，在这个家我称老二，没人敢称老大。”
方元神态得意，出奇的是竟然没人反驳他，可见他的技术确实过硬，但硬到什么地步还未可知。
油温再升高，他总算开始了继续下肉丸。
他的左手放在肉糊中不停地挤着，也不拿出来，一个个浑圆的小肉丸从虎口位置不断冒出，又一个个都被勺子刮到了油锅里。
这速度如机关枪一般，和上午在集市看到专业炸肉丸的人不相上下。
不一会儿，锅里便是满满一锅。
不用问，这炸肉丸的技术肯定又是他当年赚钱保命手段之一。
新进锅的肉丸是沉在底下，外表定了形后就会浮起来，而且就算炸到糊了也不意味着熟了。
而苏北这边通常都是用肉圆烧菜吃，半生不熟的也够了。
看着被捞出的金黄色圆球，叶妍不断咽着口水，手不自觉地就伸了过去，结果被方元点了个油点，一脸委屈。
“小馋猫，等着。”
方元笑了笑，随后关了火，得等油温降下来后再复炸一遍才捞出来。
叶妍迫不及待地捏起一只，被烫得尖叫，但也没松手，直接塞进了方元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