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宁的面色凝重了起来。
哪怕现在对自己异能的使用越来越熟练,可此刻她都不由的感受到吃力。
不是因为对方的防御方式,却是来自于对方的攻击。
她的新异能是在一定空间下可以对空间里的对象三百六十度全方位进行任何角度的攻击,根本使人防不胜防。
对面是光系异能,采用了和刚刚那位风系异能者如出同辙的防御方式——用盈盈温和的白色光茧包裹着他自身,是她的攻击一时半会儿进不去。
可关键不在于这点,而是在于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仍然保持着对她的攻击。
光系的攻击很好防御,无非是用冰柱或水球的方式折射光的曲线从而避开。
只不过……
再一次的隔空施展的水球改变了光的进攻曲线,安宁宁抬头眯着眼,努力地在这雪后晴天中辨别出光系的异能攻击。
这场比试持续的时间很久,可到了最后,安宁宁还是输了。
“打得很不错。”
王队笑着对眼前人说道,眼睛却不自觉地捕捉在台下似乎和张队说些什么的女孩。
“光系异能攻击效果本就薄弱,这女孩反应也灵敏,可是你还能让她避无可避,真的大有进步。”
“王队……”那人有些激动也有些羞愧,“其实我刚刚也是听人指点才赢的。”
“哦?”
“说是让我尽量从高处落下异能,能有多高就有多高呢。”他摸摸头,“我看见那人的工作牌似乎是哪个领导,我也没多想就听他的了。”
“是嘛。”王队笑笑,“那这位领导观察得还很仔细,不过两次比试就能发现那个安宁宁的薄弱之处了,就是不知道原理又是什么。”
“哎!王队!那人在那里呢!”他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连忙指着说道。
而王队的目光随去,却只看见一个略显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穿过,很快消失不见。
他一愣。
旋即恍然,笑道,“原来是他啊。”
“不过和那些人倒的确不一样,真是有想法的年轻人啊。”
……
叩叩叩。
礼貌的敲门声在外响起,王队喊了一声进来,就将表格递交给钟恺,“来,把这个登记了。”
又招呼着看似一脸乖巧的女孩坐在前面,语重心长,“小安,你真的决定不去B组吗?”
“嗯,我想在D组呆着。”她说,“如果王队到时候有什么任务需要我协助,也可以暂时调离的。”
“好吧好吧。”看着劝说无果,王队倒是很痛快,“那你就在D组,不过物资标准还是按B组的分配给你。”
女孩顿时有了精神,笑得也开朗极了,“谢谢王队。”
这女孩还真是冲着肉食来的。
王队失笑,他也是有具体听过女孩挑战异能者这一事件的前后因果的。
原本就是一个近似于普通人级别的小姑娘,如今的能力却轻松居于大多数异能者之上。他不会否定她的枪支和体术的厉害,可他也不会搭理张队的那套理论。
这小姑娘本就不是普通人,又怎么能代表普通人。
如今这世道啊,普通人只会越来越边缘化,总有一天……
他心里冷哼着,面上却添着几道和蔼的笑纹,“那快去你们小队的队长那里报道吧。”
钟恺似是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看着因敏感望过来的女孩,心里却确认了就是观察到的那个小姑娘。
记得当初有一阵,他一直以为自己魔怔了。
除去有一个他总觉得衣着奇怪、背影熟悉的丧尸以外,另一个便是他如何也想不通怎么好几次看着同一身形,又似是同一外貌的女孩在不同的地方被丧尸啃食。
直到后来发现这女孩吸引丧尸的体质,这才揣摩着大概是她怕有人发现而隐藏的手段吧。
就不知道是如何做得掩藏了。
不过在这里,有些秘密向来就不会成为秘密。
他站直身,将手中已经填好的表格交给了王队,对方略微扫过,满意地点头,“去A队报道吧,哦,记得去做个血液检测。”他想起道,“A队的每位队员,基地都会以最大的条件保证他们的异能体系的稳定。”
钟恺看着他,倏地笑了,“好的,王队。”
……
若有若无、如同游丝般的呼吸随着那一口的咬断而彻底终结。
半晌。
丧尸缓缓地抬起了头,刚想用袖子擦拭着自己面颊上沾染的血,可又想到了什么连忙放下。
心中的那头猛兽再次平息了下来。
就像是在这一瞬间脱离了狭小牢笼的束缚,来到了一望无际的旷野,它无所顾忌地伸展着四肢,高昂起头颅,就像是回归到最原始的自由一般。
可也正是如此,那条细细的、牵引住这头猛兽脚踝上的链条却是那样的无法忽视。
苏锦垂眸看着脚下的狼藉,许久,抱怨地嘟囔道,“我的自制力还真是差呀。”
心中无法忽视的羁绊,说不清那具体又是什么,一直隐隐阻碍着她。
某丧尸苦大深愁地叹了口气,在下一秒决定停止自己的猎食捡漏。
头上的月亮散发出淡淡的光辉。
她晃了晃脑袋,打了个饱嗝,对着月光发着誓,“我一定要做一只好丧尸!”
“嗯,就从重新吃肉罐头做起吧!”
穿过了钢筋水泥的丛林,也绕过了山坡和河流,她重新回到了基地的外围,找到丧尸游荡的地方安置了下来。
夜晚很静。
而丧尸的五感一向很好。
所以……
“丧尸也会哭吗?”
苏锦一头雾水地自言自语道。
……
无论是以普通人的身份打败异能者,还是人们口中莫名其妙的问天仪式和那场反常的大雪,安宁宁比其他人还有惹人注目地走到了基地各个有心人的眼中。
“是的,她的水系异能很强大,可以看出是已经进行了升级往冰系转变。”昏暗的办公室里,一人恭敬地对着坐在沙发上的人说道。
“她能预言?不不不,那只是个谣传,我们事后调查那应该只是一个哄小孩的把戏。”
“相信我,这不是她的能力,而她真正值得我们注意的价值是——”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文件单上“吸引丧尸”四个字在外面走廊光透过玻璃的照射下格外的显眼。
比起汇报人的慎重,坐在沙发上的人却笑了起来,“不,这是最不值得我们注意的了。”
“毫无价值。”那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