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看了看天，算算时间，知道这个时间张海杏应该要结束训练了，就直接站起来，一脚踩在一旁的桂花树的枝干上。
一个跳跃，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树上的桂花也因此落了不少，正好落在她的脑袋上。
她懒得管，直接出了宅院。
来到训练的地方，远远的就看到了张海杏。
张海杏见她来，开心的飞奔过来把她抱起来。
张海杏没有比她大多少，个头却比她高出一些。
这让她很羡慕，私底下也会问海叔，怎么才能快点长高。
海叔就让她多吃鸡蛋，说吃鸡蛋能长高。
可她不喜欢，也就放弃了长高的想法。
“阿言，想死我了。”
“走吧，海叔已经做好饭菜了。”她拉着张海杏回了海叔的宅院。
“对了，今天怎么没见到你哥？”两个女孩挽着手，在回廊穿梭，聊着天，一下子就聊到了张海杏的哥哥。
阿言记得张海杏有个哥哥，叫张海客，也是从外面找来的，很有本事。
“我哥被张禁叫走了，他们最近在学缩骨术。”张海杏回答。
“再过一段时间，我也要去学了。”张海辛有些郁闷。
阿言知道她在郁闷什么。
学缩骨术是最痛苦的，她路过那个宅院时，经常听到各种各样的惨叫和哭喊的声音。
甚至有些孩子练不下去，直接选择自杀的。
“也不知道我哥能不能挺过去。”张海杏有些担忧。
练习缩骨术的时候，不让其他孩子去围观。
“要不，我们去看看我哥吧？”张海杏两眼放光的看着阿言。
阿言不太喜欢去那个地方，上一次从那个地方路过，她就做了好久的噩梦。
见到阿言迟疑，张海杏也没强求，而是聊起了其他话题。
她知道，张海杏不是这么快就会放弃自己的想法的。
“晚上去，今晚我们在我家宅院会合。”
张海杏笑嘻嘻的说了好。
...
到了晚上，她跟张海杏会和就朝着练习缩骨术的宅院走去。
缩骨术要练很长时间，这个宅院四周都是光秃秃的，两人翻不进去，还是张海杏眼尖，发现草丛中的一个洞。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的钻了进去。
一进来，阿言就看到了很多缸，大小不一的。
两人悄悄的来到了其中一个房间前。
晚上的时候，这里不会有大人，都是来训练的孩子。
她悄悄推开了门。
长长的铺子上睡了一排孩子。
听到声音，这些孩子都醒了过来。
有人认出了张海杏：“张海客，你妹来了。”
随着这声响起，睡在最远处的一个男孩坐了起来。
他动作十分僵硬，看来是打断的手脚没有完全恢复好。
张海杏立马跑了过去，阿言就去外面放风。
她坐在一个倒扣的缸上，月色如水，一个个缸的影子拉长交错在一起，有些恐怖。
凉风吹过，她身体瑟缩了一下。
张海杏还在里面，房间里传出低低的交谈声。
为了不让这些孩子第二天把两人的到来告诉大人，张海杏特地从海叔那里拿了糕点，就是为了收买这些孩子。
宅院的杂草有些高，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身后有人在看自己。
转头，月色下，她看到了一个男孩的身影。
男孩年纪应该比她大，就安静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因为光线问题，她看不清男孩的脸，但总觉得有些熟悉。
应该是跟张海客他们一起训练的孩子。
“我们带了糕点，你去里面拿。”阿言担心男孩去告密，就想拿糕点去收买。
男孩没说话，就直接转身走了。
她有些慌张，连忙追了过去。
很快，只可惜，等她追到，男孩已经踩着缸跳上了围墙，男孩又回头看了她，只不过脸在阴影中，她还是看不清男孩的脸。
她下意识的想要跳去追，只可惜，差了一点距离，她差点磕到牙。
男孩拉了一把她。
这时，乌云飘过来，遮住了月亮，眼前很黑，一点光也没有。
等到她站稳，乌云散去，早就不见男孩的身影了。
这时，关门的声音响起，张海杏在下面看着她。
“阿言，你怎么跑上去了。”
“刚刚有人来，又走了，我们快点离开。”她很怕有人来。
到时候会受罚。
她倒无所谓，但张海杏和她哥哥肯定会很惨。
张海杏也有些慌了，连忙跳上围墙，两人快速离开了。
...
等两人离开后，另一边的墙角走出了一个男孩，目光平静的看着两个女孩逃跑的身影。
好像是她。
男孩记得眉心的那颗红痣。
只不过，他们很久没见面了。
女孩似乎早就忘记他了。
他默默转身离开了。
...
当天晚上，阿言又做了噩梦。
很多光怪陆离的梦，她看着一个男孩被打断手脚塞进了缸里，那个男孩没有哭叫，和其他孩子有些不一样。
但她看不清男孩的脸。
心中暗暗发誓，等自己练缩骨术的时候，也要做到不哭不闹。
时间一天天过着，阿爹阿娘还是没回来，她只能去找晴姨。
晴姨是她见过除了阿娘和小姨以外最温柔的女子，她生的不是那么靓丽，但周身是温柔的气质。
听说在来张家之前，她的父亲是个富商，她也学了一些西方文化。
会说一些洋文，也乐意教她。
她学的很快，没几天，晴姨会的就全部教完了。
“小阿言明年就满五岁了，要去训练了。”晴姨为她扎着头发，声音有些担忧的开口。
晴姨的丈夫在很多年前就死了，但孩子还活着，比她大很多，去年放野成绩不错，去了西部档案馆。
“晴姨，我会好好训练的。”晴姨手指颤了颤。
她在张家这十五年，见到很多孩子放野死了，也见到很多孩子承受不住训练死了。
在遇到那个男子前，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残忍的家族存在。
可就是这样的家族，为她的家人报了仇。
“好的，那以后晴姨给你做好吃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