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回来的那日，张离言已经不在酒店，而是直接住在了医院，张离言已经没有清醒的痕迹，为了避免张离言脱水，张日山将她安排在医院。
先前注射的药水已经停了，换成了营养液。
...
偌大的办公室里，张启山将档案给了张海琪。
“莫云高名下的府邸已经全部被抄，他逃到了深山里，暂时没找到，另外他用张家人研制的毒气，我也把相关资料交给了一个洋人医生。”
“但洋人医生说，毒气最重要的资料已经没了，想要研究出解药十分困难。不过还有一个法子。”
张海楼不是急性子的人，但想到在医院躺着生死不明的张离言，他也有些急切：“什么法子？”
张启山抬了抬眼：“找到族长，当然，如果你们需要帮助我可以提供，另外她留在长沙的这段时间，我会保证她的平安。”
这个办法十分不可行，张家族长跟着本家一堆人一起消失，莫云高为了找他都只能靠全国传播瘟疫。
那他们两个人去哪里找，该去哪里找。
正当两人陷入困难之际，张启山手下的兵敲门进来。
“佛爷，张小姐醒了。”
听到张离言醒了，张海楼最兴奋，连忙去了医院。
...
医院中的张离言，半躺在病床上，手上输着营养液，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看到张海楼进来，也只是懒懒的掀了掀眼皮。
“醒了？想吃什么？”张海楼眼巴巴的盯着张离言，细长的眸子像蛇，但神情却像听话摇尾的小狗狗。
张离言抬了抬正输送营养液的手，幽幽叹气：“我想出去走走。”
昏睡的这些天，张离言难受的紧，似乎做了很多梦，幼年时期的，父母都还在，他们相敬如宾，父亲外出时会带着她。
山下的小镇、厦门还有西藏深处的雪山，这是她去过最多的地方。
还有张海客兄妹以及那时还没当上族长的张起灵，张离言记得张起灵还不是张起灵之前，他的养父给他取过一个名字，也姓张，只不过极少被人提起。
毕竟他不爱说话，也不受人待见，至少在成为族长之前是这样的。
...
张海楼叫来了医生，把营养液拔了后，张离言下了床，除了嗜睡，身体不太舒服容易咳嗽以外，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刚刚出病房，张离言就看到了张海琪。
“带你去算一卦，说不定可以救你。”
张离言会看相，也会看风水，所以对于去算卦，她的内心是有些排斥的。
长沙的主街依然热闹，比刚来时还要热闹很多，张海楼不时地指着街边的摊子问，要不要吃这个。
又或者拿起一串糖葫芦在张离言面前晃：“这个呢，酸酸甜甜的，你会喜欢的。”
张离言被他闹得烦，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
如玻璃一般的糖壳破裂，山楂酸涩的味道蔓延在口腔，中和了糖衣的甜。
感觉不错后，张离言就慢悠悠的嚼着，张海楼见张离言总算愿意吃点东西，乐呵呵的，不断念叨着。
多吃点好，多吃点好。
...
走了几条街，又穿过了几条巷子，总算是来到了算卦的地方。
给两人算卦的不是别人，正是长沙老九门中的齐家。
长沙九门，盗墓世家，分成了九个方向，各自管着各自的盘口，几十年来一直如此，而这齐家在九门中排行老八，擅长算命看卦。
尤其是到了齐铁嘴这一代，下墓倒斗的活儿几乎不干，就在街上摆摊算命，实在过不下去又去张启山那里讨些粮食。
齐铁嘴今天没有摆摊，正坐在自家的小破院里晒着太阳喝着酒，看到三人来时，才缓缓起身。
张启山先前给过他通知，所以算是在这里等了许久。
张离言手中的糖葫芦没吃完，张海楼直接拿走，随后推着她往屋里走：“快去算一卦，算出族长在哪里，就可以救你了。”
听到族长两个字，张离言才恍然。
原来他们是想去找张起灵来救自己。
张离言跟着齐铁嘴进了屋子，张海琪跟在后面，张海楼在最后打量着这个小院子。
心中不断腹诽，好歹也是九门中人，怎么差距这么大。
看看那个姓张的佛爷，就是住着大洋楼，桌上随便一个摆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
啧啧两声后，张海楼才进去。
齐铁嘴盯着卦象看了许久，抬头看了眼张离言，又看了眼一旁的张海琪，末了，才给张海琪一个答案。
“你们要找的人在南疆。”
说完以后，张海琪两人被请了出去，只剩下了张离言。
“你替她当了一劫，却把自己逼上了绝路，不该啊不该。”
顿了顿，齐铁嘴盯着张离言的面相看了许久：“你也会看相，难怪难怪。”
“或许你就是那个变数吧，九门迟早有一天会大难，希望你能帮衬一下....”
齐铁嘴神神叨叨的念了一会儿后，才让张离言离开。
离开齐铁嘴的院子，张海琪就跟张海楼商量去南疆的事情，南疆路途远，张离言如今的状态不好，不能长途跋涉，只能让他们俩去找人。
...
时间紧急，张海琪两人在算卦后的第三天就出发了。
张离言没再去医院，她如今虽然嗜睡，但也不是那种叫不醒的，张启山将她接到了自己的住处。
每日都让医生好好照料着，张离言看着过的滋润，但只有她清楚，她的身体状态似乎越来越差了。
脑海中的东西不断影响着她的思维，没日没夜的影响她，让她接近崩溃。
又是深夜，张离言猛然坐起来，额头上全是汗，身上的睡衣也被汗水浸湿。
她下了床，推开房门。
地上铺着地毯，走在上面不会发出声音，张启山的房间在她房间的另一头，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下了楼，张离言就发现客厅里坐了一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张启山。
“身体怎么样了？”他问。
“还好。”她答。
张离言坐在了张启山对面，今晚的月色很好，窗外的月光照射进来，让张离言看清了张启山。
他没有穿上衣，头发也滴着汗，月光下，她能够看清张启山身上纹着的穷奇。
“你没有必要养着我的，毕竟你从来不想承认自己是张家人。”
张离言收回目光，偏头看着窗外。
“是如此，但我也不愿意看着你随便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