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怖的一剑,仿佛连空气都能斩开,一声凄厉的厉啸,长情剑气自轩辕寒月的身躯穿过,而后完全变成了灿金色,这一击之势,近乎无法阻挡。
这一击,宛如开天辟地一般,巨大的轰鸣伴随着宛如烟花般的金光迸射,刹那间照亮了整座大殿。
而轩辕寒月那原本健硕的身躯,也随着无情剑气的扫过,瞬间化为碎片,消失不见。
就在轩辕寒月被摧毁的那一瞬间,水若痕感觉整个精灵族的大仇已报,心情尤为放松,而后变得冰凉。
因为他知道,自己擅自盗取王府金牌,就意味着与端王千思辰决裂了。千思辰绝不会将金牌解药给自己,那么自己一个月之内必死。
他缓缓走往殿外,步履蹒跚。
刚才调动全部的灵力作战,金牌之毒已经蔓延全身。
他苦笑一声,伸手向怀中摸索。他的手抖的厉害,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摸出了一幅画像,顾菲柔的画像。
他心乱如麻,然而却没有时间理顺所有的思绪,只得以最短的时间和耶律惊道别,而后直奔轩辕寒月的寝殿而去。
一道闪电闪出,言书雅惊骇已极地大叫一声,而后倒地不起。
胸口一把长剑透胸而过!
“对不起了,言书雅”水若痕长叹一声,道:“整个神月宫的人都知道,你和菲柔关系密切。现在轩辕寒月暴毙,若你还活着,而菲柔做得神月宫宫主的话,大家必以为幕后主使便是顾菲柔。只有你死,她才能活。我今日杀你,情非得已,你且稍等,我会去黄泉路上见你。”说罢,仰天大笑,而后直奔顾菲柔的寝殿而去。
两小时后。
金铁殿。
顾菲柔跪坐案前,抚摩着书案上归置整齐的金铁卷——神月宫所有金矿与铁矿的详细材料。仔细回味水若痕刚才说过的话,觉得很有道理。
轩辕寒月一死,神月宫宫主之位必然空缺,谁来干呢?想来想去,副宫主蓝楚漓是最有资格继位的人,可蓝楚漓一旦当上了神月宫宫主,还有自己的活路吗?
自从攻打河间鬼城以来,相当女皇帝的想法就越来越强烈。如果命都没了,女皇之路不就是一堆泡影吗?如果不按水若痕说的去做,能不能当上神月宫宫主?能不能避免由此引发的巨大动荡?显然不能。
其实自打进入神梵世界以来,顾菲柔就已经感觉到倦怠。数不清的明枪暗箭,看不见的阴谋诡计,就要耗光她最后的耐心。如果不是有要杀林峰解救高雨婷的信念支撑,她恐怕宁愿泛舟江上,也不趟神月宫这趟浑水。而现在,这浑水越来越浑,如果不是水若痕及时出手,恐怕明日紫云宫房塌之时,就是自己命丧之日。
光阴荏苒,世事难料,自己原本想利用言书雅杀轩辕寒月,利用黎兮诺害蓝楚漓,现在变成了言书雅为保自己甘愿帮轩辕寒月行那一石二鸟之计,这个早就计划好要除掉的蓝楚漓竟然要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甚至要反杀了自己。如果不按水若痕说的去做,自己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门开了。
“事情办妥了?”顾菲柔没有回头。
“除了你必保的美美,这宫里其他和你亲近的人,都死了。”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水若痕平静地回答道:“你必须要在蓝楚漓回来以前,坐上神月宫宫主的位置,否则他一到,一切都来不及了。而要坐上神月宫宫主,就必须表示你与轩辕寒月被杀一事没有任何关联。”
“耶律惊呢,你也杀了他?”
“是。”水若痕道:“他是端王千思辰的人,他若不死,以他右护法的身份地位,也将成为你当宫主的绊脚石。”
“岂有此理?”顾菲柔骤然发作,“杀轩辕寒月是为了我,杀言书雅是为了我,杀耶律惊还是为了我吗?如果不是耶律惊帮你控制殿外的侍卫,你接近得了轩辕寒月?若痕,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那时你善良恭谨,谦和礼让,何尝如此心狠?纵然耶律惊做得神月宫宫主又如何,我难道不能求他使用天地钟,帮我确保现实世界与神梵世界的时空不错乱?”
“你可以求他,但他未必肯听你的,”水若痕慷慨激昂道:“说到底,耶律惊只是千思辰的一条狗。如果这条狗坐了神月宫宫主,你觉得千思辰还有必要留你吗,留你何用?所以我必杀了他,我还杀了千思辰安插在神月宫的所有心腹,这样千思辰如果想要控制神月宫,就必须与你结盟,否则他将失去神月宫这个重要的抓手。”
水若痕上前一步,继续言辞犀利道:“权力需要权衡,不是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的,更不能有妇人之仁。我在千思辰身边多日,发觉他就是一个一切以江山以地位为重的人。他做起事来干脆果断,狠辣无常,是绝不会像你这样顾忌情感的。杀轩辕寒月自是为了你,因为不是他死就是你亡;杀言书雅也是为了你,你与言书雅走得那么近,你以为月灵使者们都看不出来吗?你能掌控住他们所有人吗?杀耶律惊也是为了你,否则耶律惊一旦上位,第一个就会拿你祭奠轩辕寒月。杀千思辰其他的心腹也是为了你,你看看这轩辕寒月,遭到过千思辰多少的算计。不是千思辰,轩辕寒月能错杀锦环,错斩司徒横?只有把这些杂草全都一根根地给你剪除了,你才可能安稳坐住神月宫宫主这个位置。而只有当上了神月宫宫主,你才能施展你的抱负,做你想做的事。”
顾菲柔明亮的眼睛中溢满了感激。她现在明白了,水若痕做这一切真的是为了自己。可是对杀言书雅等人,她真的有些于心不忍。言书雅是个可怜的女人,先是被莫千雪逼嫁,后是被丈夫毒打,再就是进入神月宫忍辱负重,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现在又死在一手安排她进宫的人手里。虽说杀她的是水若痕,但不也是因自己而死吗?